洛杉磯，錨點影業頂層辦公室的空氣裡，咖啡因和雪茄混合的氣息。汪言剛掛斷與維塔數碼特效總監的越洋電話，屏幕上定格著“雲長纓”操控風雷撕裂雲層的震撼畫麵，細節光影還在反複調整。
助理周岩敲門進來，手裡拿著兩份文件，一份是《加勒比海盜3》最終渲染進度報告，另一份則來自隔壁大樓——漫威影業。
“老板，漫威那邊，《鋼鐵俠》項目，喬恩·費儒導演和凱文·費吉漫威影業ceo）希望儘快和您碰麵，確定最終主演人選和開機時間。”周岩將文件放在桌上，“這是他們提交的最終候選名單和風險評估報告。”
汪言放下咖啡杯，拿起報告快速瀏覽。報告內容和他前世記憶以及之前收到的零星彙報基本吻合。自從2001年下半年錨點影業完成對漫威娛樂的控股，成為其最大股東，汪言就親自擔任了漫威影業的董事長。
這家擁有龐大漫畫ip庫卻長期在影視化道路上步履蹣跚的公司，終於在他的強力資金注入下，啟動了其曆史上第一部完全自主投資、製作和發行的電影——《鋼鐵俠》。
然而，這個“開篇”的起點，卻卡在了一個關鍵人物上——托尼·斯塔克的扮演者。
“還是沒人願意接？”汪言翻看著報告，語氣平靜，仿佛早有預料。“說說過程。”汪言靠向椅背，示意周岩彙報細節。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但想聽聽這個時空下更具體的波折。
“是。”周岩翻開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項目啟動後，選角工作由費儒導演和凱文·費奇漫威影業ceo）共同負責。他們最初的目標是尋找一位有票房號召力、形象符合的aist明星來飾演托尼·斯塔克。”
“名單上都有誰？”汪言問。
“尼古拉斯·凱奇，奧斯卡影帝，他曾在1999年拍過《惡靈騎士》，對超級英雄題材有興趣，但看過劇本後，他認為托尼·斯塔克這個角色‘過於玩世不恭，缺乏深度’，而且對漫威第一次獨立製片的風險表示擔憂，婉拒了。”
周岩念著記錄，“湯姆·克魯斯，費奇親自接觸過，阿湯哥對角色本身有興趣，甚至提出了一些動作設計的想法，但他要求對劇本有極大的修改權，並且片酬要求極高，還要求獲得5全球票房分成，遠超我們為這個角色設定的預算上限。談判破裂。”
汪言點點頭。阿湯哥的控製欲和片酬要求是出了名的。
“還有山姆·洛克威爾，”周岩繼續道，“他試鏡表現不錯，被認為能演出斯塔克的聰明和痞氣，但他本人對長期綁定在一個係列電影裡興趣不大，更傾向於接拍獨立電影。最終也退出了。”
報告裡詳細記錄了這幾位好萊塢一線或準一線男星的拒絕理由，核心無非兩點：一是對漫威這個剛從破產邊緣爬起來的漫畫公司獨立製作電影的能力嚴重缺乏信心；
二是鋼鐵俠托尼·斯塔克在2007年，確實算不上漫威最受歡迎的頭牌英雄，遠不如蜘蛛俠、x戰警那樣家喻戶曉。在好萊塢明星們看來，接拍這樣一部前途未卜的電影，風險遠大於收益。
“所以，大牌們要麼看不上，要麼嫌風險大，要麼不想被綁定。”汪言總結道，語氣帶著一絲嘲諷，“看來我們這位花花公子、軍火販子、未來超級英雄的吸引力，在那些成名巨星眼裡，還不如一個穩當的文藝片角色。”
“是的，老板。”周岩點頭，“選角一度陷入僵局。就在這個時候，喬恩·費儒導演力薦了小羅伯特·唐尼。”
汪言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費儒的理由？”
“費儒導演認為，小羅伯特·唐尼的經曆——年少成名、天賦異稟、隨後因毒品問題跌落深淵、多次進出戒毒所和監獄——與托尼·斯塔克這個角色在故事開端的狀態有著驚人的相似性。”
周岩看著記錄，“他說，唐尼不是在‘演’斯塔克，他某種程度上就是在‘成為’斯塔克，那種玩世不恭外表下的自我毀滅傾向和潛在的救贖渴望，沒有人比唐尼更能感同身受。他甚至說，‘讓唐尼演鋼鐵俠，就像讓他演他自己人生的另一個版本’。”
汪言沉默了片刻。費儒的眼光確實毒辣，前世的曆史也證明了這一點。但在2007年初，這個提議無異於一場豪賭。
“董事會那邊什麼反應？”汪言問。他知道漫威影業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尤其是那些從漫畫時代過來的老臣子。
“反對聲音很大。”周岩回答得很直接，“凱文·費奇承受了相當大的壓力。董事們主要質疑三點：第一，唐尼的吸毒史和多次被捕記錄，公眾形象極其負麵，啟用他可能引發觀眾抵製，影響票房；
第二，他近年來幾乎沒有成功的商業片作品，票房號召力存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擔心他的毒癮問題複發。拍攝周期長，壓力大，萬一他在片場複吸，或者被媒體拍到負麵新聞，對整個項目將是毀滅性打擊。有人甚至說，這是在拿漫威的未來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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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言能想象到董事會會議室裡彌漫的焦慮和反對聲浪。畢竟，這是漫威破釜沉舟雖然現在不用真的抵押角色了）的第一戰，輸不起。
“所以，最後需要我拍板？”汪言問。
汪言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好萊塢的陽光永遠明媚，樓下街道車水馬龍，遠處環球影城的標誌隱約可見。他知道董事會的擔憂不無道理。
2007年的小羅伯特·唐尼是什麼狀態？三次因吸毒被捕入獄，多次進出戒毒所，職業生涯跌入穀底，是各大保險公司黑名單上的常客。邀請他主演一部投資上億美元錨點注資後預算充足）的開山之作，簡直是一場豪賭。
但汪言手裡握著最大的籌碼——他看過未來。
“通知凱文和喬恩，還有持反對意見最激烈的幾位董事，半小時後，漫威會議室開會。”汪言轉過身，語氣不容置疑，“告訴凱文，錨點影業作為最大股東和投資方，支持喬恩·費儒導演的選擇。小羅伯特·唐尼，就是托尼·斯塔克。”
周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迅速恢複平靜：“明白，老板。我馬上去安排。”
漫威會議室：硝煙彌漫的抉擇
半小時後，漫威影業略顯陳舊的會議室裡，氣氛凝重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麵。長條會議桌一端坐著汪言，旁邊是凱文·費吉和喬恩·費儒。
另一端則是三位漫威的元老董事：頭發花白的斯坦·李榮譽董事長，象征意義大於實權），負責財務和風險管控的理查德·帕克，以及主管漫畫版權事務的艾米麗·卡特。空氣中彌漫著咖啡香、古龍水味和無聲的對抗。
“汪先生，凱文，喬恩，”理查德·帕克率先開口，手指敲著桌麵上的風險評估報告，“我理解你們對唐尼先生演技的認可，也尊重喬恩導演的創作眼光。
但是，我們必須麵對現實！唐尼的吸毒史是客觀存在的汙點！邀請他主演，意味著我們的電影從一開始就可能麵臨以下風險：
第一，保險公司可能拒絕承保，或者收取天價保費；第二，公眾輿論的反彈，尤其是家長群體，他們不會願意看到一個有嚴重吸毒史的演員扮演他們孩子心目中的英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本人是否真的戒斷了？拍攝期間會不會再出問題？如果他再次被捕，整個項目將血本無歸！我們抵押了那麼多角色版權才換來重生的機會，第一部電影，輸不起！”
艾米麗·卡特緊接著補充，語氣尖銳：“托尼·斯塔克是漫威的寶貴財富！我們需要一個能提升角色價值，而不是帶來負麵聯想的演員！
唐尼的形象現在和‘浪子回頭’綁定得太緊，這會讓鋼鐵俠這個角色蒙上陰影！為什麼不再試試聯係其他一線明星？或者，啟用有潛力的新人？”
喬恩·費儒眉頭緊鎖，想要反駁，卻被凱文·費吉用眼神製止。凱文看向汪言，等待他的表態。斯坦·李老爺子則捧著咖啡杯，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帶著點看透世事的睿智和一絲無奈。
汪言等他們說完，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位董事：“帕克先生，卡特女士，你們的擔憂，我完全理解。風險，確實存在。”
他話鋒一轉，語氣沉穩而有力：“但是，電影本身就是一場冒險。選擇湯姆·克魯斯或者尼古拉斯·凱奇，就沒有風險了嗎？
他們片酬高昂，對角色和劇本有極高的掌控欲，一旦合作不愉快，或者電影票房不如預期，對漫威品牌和後續計劃的打擊同樣巨大。啟用新人？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演’托尼·斯塔克的人，我們需要一個‘就是’托尼·斯塔克的人！”
他看向喬恩·費儒：“喬恩，你堅持選擇唐尼，是因為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麼？”
喬恩·費儒立刻坐直身體，眼神發亮：“汪先生，托尼·斯塔克是什麼人？天才，億萬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但他內心深處有創傷，有自我毀滅的傾向，也有在絕境中爆發出驚人勇氣和責任感的一麵！
唐尼的人生軌跡，幾乎就是托尼·斯塔克在現實中的翻版！他經曆過巔峰，墜入過深淵，現在正在掙紮著爬出來！
這種經曆賦予他的眼神、氣質和表演狀態，是任何其他演員，無論他多有名氣、多有演技，都無法完全模仿出來的！
這是一種……靈魂的共鳴！讓他來演，不是表演，是釋放！我相信他能賦予托尼·斯塔克前所未有的真實感和魅力！這將是我們電影最大的亮點和賣點！”
“共鳴？釋放？”艾米麗·卡特嗤笑一聲，“喬恩，你說的太玄乎了！我們是在做生意，拍電影！不是搞藝術治療！”
“卡特女士，”汪言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分量，“漫威想要在競爭激烈的好萊塢殺出一條血路，靠按部就班、四平八穩是行不通的。我們需要的就是這種能點燃觀眾、顛覆預期的‘亮點’！唐尼的風險，是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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