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讓李進忠單獨冒險。
王安立刻轉身,對門外喊道:“李福!張祿!”
兩個心腹小火者立刻跑了過來:“公公,您吩咐。”
“帶上家夥,跟我走。”王安沉聲道,“去禦藥房後麵的庫房,保護李進忠。”
“是!”兩人不敢怠慢,立刻取了腰間的木棍,跟在王安身後,快步向禦藥房方向走去。
夜色深沉,紫禁城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隻有巡邏侍衛的腳步聲,偶爾從遠處傳來。王安帶著李福和張祿,借著樹影的掩護,一路疾行,儘量避開巡邏的侍衛。
快到禦藥房後麵的庫房時,王安示意兩人停下,壓低聲音道:“你們在這裡守著,若是聽到裡麵有動靜,立刻進去支援。”
“是!”李福和張祿點頭,握緊了手中的木棍。
王安深吸一口氣,放慢腳步,悄悄向庫房靠近。庫房的門虛掩著,裡麵隱隱約約有火光晃動,還有翻動東西的聲音。
是進忠!
王安心中一鬆,正準備推門進去,突然聽到庫房裡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打鬥的聲音!
“不好!”王安心頭一緊,立刻推開門,衝了進去。
庫房裡,火光搖曳,李進忠正和一個蒙麵黑衣人扭打在一起。那黑衣人手持短棍,動作狠辣,招招都往李進忠的要害打去。李進忠手中握著搗藥杵,奮力格擋,可黑衣人身手矯健,他漸漸落了下風,肩上已經挨了一棍,疼得他齜牙咧嘴。
“進忠!”王安大喝一聲,衝了上去。
黑衣人見有人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手中的短棍更加凶狠,朝著李進忠的頭顱砸去。
“小心!”王安急忙抄起旁邊的一個木箱子,狠狠砸向黑衣人。
黑衣人被迫側身避開,李進忠抓住機會,猛地翻身,用搗藥杵狠狠砸在黑衣人的腿上。
“哢嚓”一聲脆響,黑衣人發出一聲壓抑的慘嚎,腿骨顯然斷了。他踉蹌著後退幾步,看向王安和李進忠,眼中滿是殺意,可知道自己討不到好處,轉身便要撞開窗戶逃走。
“彆讓他跑了!”王安大喊,就要追上去。
“王大哥,彆追!”李進忠拉住他,捂著肩膀,疼得直抽冷氣,“他腿斷了,跑不遠,而且這裡是宮裡,巡邏的侍衛很快就會過來,他跑不掉的。你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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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順著李進忠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散落著幾個藥罐,還有一些暗紅色的藥丸殘渣,正是李進忠說的那種有甜腥氣的藥丸。
“這就是張禦醫帶來的藥丸?”王安蹲下身,仔細查看那些藥渣,又拿起一個被打翻的藥罐,罐子裡還殘留著一點藥丸碎屑。
“是!”李進忠點頭,“我剛找到這些藥罐,還沒來得及細看,這黑衣人就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動手,顯然是來銷毀證據的!”
王安拿起一塊藥渣,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奇異的甜腥氣撲麵而來,確實不像是正經藥材做的。他又在地上摸索了一陣,突然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小塊木質腰牌,邊緣刻著一個極其細微的蝌蚪狀紋樣。
“這是什麼?”李進忠湊過來看。
“這不是宮裡的製式腰牌。”王安撚著那塊腰牌,臉色凝重,“這個紋樣,我見過。”
“您見過?”李進忠眼睛一亮,“在哪裡見過?”
“幾年前,鄭貴妃的侄子鄭養性帶了一個方士入宮,給鄭貴妃祈福,那個方士的腰牌上,就刻著這個紋樣。”王安回憶道,“當時我覺得那紋樣奇怪,便多看了幾眼,沒想到在這裡又見到了。”
李進忠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果然是鄭貴妃的人!她竟然真的敢對陛下下手!”
王安站起身,看著地上的藥渣和腰牌,心中一片冰涼。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後宮爭寵了,這是謀逆!新帝登基不過月餘,鄭貴妃就敢在宮中策劃如此歹毒的殺局,若是讓她得逞,大明江山,不知會陷入何等境地。
“進忠,你傷得怎麼樣?”王安看向李進忠的肩膀,那裡已經腫了起來。
“死不了!”李進忠咧嘴一笑,雖然疼得額頭冒汗,卻依舊帶著一股韌勁,“這點傷不算什麼,隻要能找到證據,扳倒那些奸人,值了!”
王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有些感動。“好兄弟,委屈你了。”他看向庫房外,“我們先把這些證據收好,立刻回宮向陛下稟報。張禦醫和那個黑衣人,還有鄭貴妃,一個都跑不了!”
“陛下現在病重,能處理這事嗎?”李進忠有些擔心。
“必須稟報。”王安沉聲道,“這事太大了,瞞不住,也不能瞞。隻有讓陛下知道真相,才能下旨徹查,否則,鄭貴妃的人隻會變本加厲,下次說不定就真的要了陛下的性命。”
李進忠點點頭:“好,聽王大哥的。”
王安小心翼翼地將藥渣、藥罐和腰牌收好,放進一個布包裡,又對李進忠道:“你先在這裡等著,我讓李福和張祿送你去太醫院處理傷口,我帶著證據去見陛下。”
“王大哥,你一個人去行嗎?”李進忠有些不放心,“鄭貴妃在宮裡勢力大,萬一有人阻攔你怎麼辦?”
“放心吧。”王安眼神堅定,“我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奉陛下之命核查宮中事宜,誰敢阻攔,便是抗旨。而且,陛下現在最信任的人就是我,隻要我把證據擺在他麵前,他一定會相信我。”
他轉身走出庫房,對守在外麵的李福和張祿道:“李福,你送進忠去太醫院,找個可靠的禦醫,好好處理他的傷口,對外就說他不小心摔傷了,彆聲張。張祿,跟我走,去見陛下。”
“是!”兩人齊聲應下。
李進忠看著王安離去的背影,握緊了拳頭。他知道,這場鬥爭才剛剛開始,鄭貴妃黨羽眾多,想要扳倒她,絕非易事。可他不怕,隻要有王安在,隻要能為陛下除去奸佞,他就算拚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王安帶著張祿,快步向乾清宮走去。夜色深沉,宮道兩旁的宮燈搖曳,映著他凝重的身影。他懷裡的布包沉甸甸的,不僅裝著證據,更裝著大明的安危。
乾清宮內,朱常洛還沒睡,靠在床榻上,臉色依舊蒼白。見王安進來,他虛弱地問道:“安,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王安跪倒在地,將布包舉過頭頂:“陛下,奴婢有要事稟報,事關陛下龍體,事關大明江山!”
朱常洛心中一驚,坐直了身子:“什麼事?快說!”
王安打開布包,將藥罐、藥渣和腰牌一一取出,擺在床前的小幾上:“陛下,您的病,並非積勞成疾,而是有人在暗中作祟!這些藥丸,是張禦醫受鄭貴妃指使,私下裡給您服用的,裡麵的成分有問題,長期服用,隻會讓您的病情越來越重!”
朱常洛看著那些暗紅色的藥渣,又看向那塊腰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鄭貴妃?”他聲音顫抖,“她真的敢?”
“陛下,這腰牌上的紋樣,是鄭貴妃家族往來的方士所用,那黑衣人也是為了銷毀證據而來,被進忠和奴婢擊退,腿骨已斷,想來很快就能抓到。”王安道,“尚膳監的記錄裡,也有鄭貴妃黨羽添加助陽藥材的痕跡,與太醫院的方子相悖,正是這些東西,讓陛下的身體越來越差。”
朱常洛看著那些證據,雙手不住地顫抖。他想起登基前鄭貴妃送來的安神丸,想起張禦醫那些看似關切的叮囑,想起這些日子身體的痛苦,一股怒火與寒意交織著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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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個鄭貴妃!”朱常洛氣得渾身發抖,咳嗽起來,“朕待她不薄,先帝剛逝,朕不願大興乾戈,隻想安穩朝局,她竟然如此歹毒,想要朕的性命!”
“陛下息怒,龍體為重。”王安急忙勸道,“如今證據確鑿,隻要陛下下旨,徹查張禦醫、鄭貴妃及其黨羽,定能將他們一網打儘,還宮中一個清淨。”
朱常洛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傳朕旨意!”他沉聲道,“立刻將張禦醫拿下,關進詔獄,嚴刑拷問,讓他招出同黨!派錦衣衛搜查鄭貴妃寢宮,抓捕所有涉案人員!另外,全力搜捕那個逃走的黑衣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遵旨!”王安立刻起身,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等等。”朱常洛叫住他,“此事要秘密進行,不要聲張,以免引起宮中恐慌,也防止鄭貴妃的黨羽狗急跳牆。”
“奴婢明白。”王安躬身應下。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侍衛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陛下,王公公,不好了!張禦醫……張禦醫自儘了!”
王安和朱常洛同時一驚。
“什麼?”朱常洛猛地坐起身,“怎麼會自儘?在哪裡自儘的?”
“在太醫院的值房裡,剛剛發現的,身邊還留了一封遺書,說是自己醫術不精,耽誤了陛下病情,愧疚自儘。”侍衛回道。
王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張禦醫自儘,分明是殺人滅口!鄭貴妃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遺書呢?”王安問道。
“已經呈上來了。”侍衛將一封書信遞了上來。
王安接過,遞給朱常洛。朱常洛打開一看,上麵的字跡潦草,確實是張禦醫的筆跡,內容與侍衛所說一致,字裡行間充滿了愧疚之情。
“哼,假的!”朱常洛將書信扔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他這是畏罪自殺,想要包庇幕後黑手!鄭貴妃,朕與你不共戴天!”
王安撿起書信,心中也是一片冰涼。張禦醫一死,線索就斷了一大半,想要僅憑現有證據扳倒鄭貴妃,恐怕沒那麼容易。鄭貴妃經營多年,黨羽眾多,如今狗急跳牆,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陛下,張禦醫雖死,但證據還在,那個黑衣人也還沒抓到,隻要抓到黑衣人,定能問出更多線索。”王安沉聲道,“而且,鄭貴妃的黨羽遍布宮中,我們可以順藤摸瓜,一個個揪出來。”
朱常洛點點頭,眼神冰冷:“好!那就按你說的辦!王安,此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朕給你便宜行事之權,無論涉及到誰,都可以先斬後奏!”
“奴婢遵旨!”王安躬身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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