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自己動手,那些被“猜忌咒縛”控製了心智的人,會替他完成所有的事情。
果然,午飯時間還沒到,新的風暴就來了。
這一次,是“學院派”發起的反擊。一封匿名的舉報信,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直接送到了市紀委書記的案頭。
信中,用詳實的“證據”,列舉了“本土派”核心乾將、劉長河副秘書長早年在負責某個工程項目時,與承建商之間“不清不楚”的經濟往來。
雖然這些所謂的“證據”大多是捕風捉影,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捅出來,其殺傷力不言而喻。
劉長河被紀委叫去“喝茶”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整個市委大院。
這下,輪到“本土派”陣營炸鍋了。
“欺人太甚!這是栽贓!是陷害!”
“他們‘學院派’自己屁股不乾淨,就往我們身上潑臟水!”
“跟他們拚了!”
整個下午,周鴻途辦公室的電話就沒停過。一會兒是組織部部長打來訴苦,說兩派的人已經把他的辦公室當成了戰場,拍桌子砸板凳,就差沒動手了。一會兒是紀委書記打來抱怨,說劉長河在談話室裡大發雷霆,聲稱要實名舉報“學院派”的某位領導。
周鴻途焦頭爛額,他頭頂那片剛剛舒展一些的灰色氣運,再次被無數黑色的“壓力咒縛”和“焦慮咒縛”死死纏住,甚至比昨天更加混亂。
他像一個消防員,拎著一桶水,卻要麵對一場森林大火。剛撲滅東邊的火苗,西邊已經燒成了燎原之勢。
傍晚時分,當周鴻途拖著灌了鉛一樣的雙腿回到辦公室時,整個人都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
他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隻是盯著桌上那盆已經澆過水的君子蘭,眼神空洞。
辦公室裡安靜得可怕。
蘇晨站起身,拿起暖水瓶,默默地給周鴻途的茶杯續上熱水。
“叮”的一聲脆響,是杯蓋碰到杯沿的聲音。
這聲輕響,似乎驚醒了周鴻途。他緩緩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再次看向了蘇晨。
這一次,他的眼神裡,已經沒有了上午的錯愕和困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複雜的情緒。有疲憊,有無奈,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畏懼的審視。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他平靜無波的臉,和他手裡那把冒著熱氣的水壺。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在看一個下屬,而是在看一個站在懸崖邊,手持魚竿,冷漠地注視著海中風暴的垂釣者。
而自己,以及整個南州的官場,都是海裡那些被風暴攪得暈頭轉向、互相撕咬的魚。
“小蘇,”周鴻途的嘴唇動了動,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現在這水……是徹底渾了。”
蘇晨將水壺放回原處,用抹布擦了擦桌上濺出的水漬,仿佛沒聽懂秘書長的言外之意,隻是輕聲回應:“水渾了,臟東西才會浮上來。等臟東西都撈乾淨了,水自然就清了。”
周鴻途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聽懂了。
蘇晨這是在告訴他,這場混亂,是他一手導演的。同時,也是在向他遞上一份新的投名狀。
這份投名狀上寫著:我可以讓水渾,自然也可以讓水清。關鍵在於,你這位秘書長,是想和我一起當那個撈東西的人,還是想繼續當水裡那條被風浪拍打的魚。
辦公室裡再次陷入了死寂。
周鴻途的指尖在顫抖。他這輩子經曆過無數次政治博弈,見過各種陰謀陽謀,但從未見過如此詭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
蘇晨甚至沒有動用任何權力和人脈,他隻是動了動嘴皮子,扔出幾片真假難辨的紙,就讓整個南州的權力格局,陷入了自相殘殺的癲狂。
這是一種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抗衡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與眾不同的電話鈴聲,劃破了辦公室的沉寂。
是那部紅色的保密電話。
周鴻途的身體猛地一震,幾乎是彈射般地抓起了話筒。
電話那頭隻說了一句話,周鴻途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放下電話,失魂落魄地看著蘇晨,嘴裡喃喃道:“省……省紀委的電話……”
“他們說,接到了關於南州市此次換屆工作中,存在‘嚴重派係鬥爭和違規操作’的實名舉報,要派聯合調查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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