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港那個事。”孫明偉把報紙遞過去。
妻子掃了幾眼,搖搖頭:“這些當官的……你說他們貪那麼多錢,花得完嗎?”
“誰知道呢。”孫明偉合上報紙。
窗外開始下雨了,雨點打在玻璃上,劈啪作響。
遠處江港自貿區的方向,霓虹燈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光暈。
同一時間,省紀委監委大樓七層會議室,燈還亮著。
李毅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會議從下午三點開到現在,五個多小時了。煙灰缸裡塞滿了煙頭,空氣渾濁得讓人頭疼。
“周文凱的銀行流水顯示,那兩千一百萬美元,有八百萬流回了國內。”陳明達指著投影屏幕,“進了六個不同的賬戶,持有人都是退休乾部或在國企任職的親屬。”
“能查到具體是誰嗎?”
“正在查,需要時間。”陳明達說,“但有一個賬戶很可疑,開戶人在東省,但資金進入後第二天就全部轉到了香江。我們懷疑這是洗錢通道。”
李毅飛重新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資金流向圖。
這些線條和數字背後,是普通百姓可能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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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鳴那邊呢?”他問。
“薛高宇提供的音頻已經鑒定過了,是真的。”鄭維回答,“鐘鳴在2017年11月的那次會議上明確指示,要求國資在利潤分成上讓步。理由是‘吸引外資需要付出代價’。”
“代價是國資流失四十個點。”李毅飛冷笑,“這個代價夠大的。”
會議室裡沉默了幾秒。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水順著玻璃窗往下淌。
“李省長,”陳明達猶豫了一下,“鐘鳴是正部級乾部,又是跨省。要動他,必須經過京城批準。我們這些證據……”
“夠分量了。”李毅飛站起身,走到窗前,“先把材料整理好,形成正式報告。我明天向冷書記和徐省長彙報,然後按程序上報。”
李毅飛轉過身,看著會議室裡一張張疲憊的臉:“同誌們,我知道大家累了。這個案子查了快兩個月,牽扯的人越來越多,壓力越來越大。
但想想江港那邊空著的倉庫,想想那一百八十億的債務,想想全省老百姓每人要背的三百塊錢——我們不能停。”
沒有人說話,但每個人都點了點頭。
散會後,李毅飛最後一個離開會議室。走廊裡空蕩蕩的,隻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
他走到窗邊,點了支煙。
李毅飛看著窗外的雨夜。城市在雨中安靜下來,隻有零星的燈火還在亮著。
“領導。”身後傳來陳默的聲音。
李毅飛轉身。
“剛接到消息,趙同意在香江被控製了。”陳默說,“香江警方在他的住處搜到了大量文件,包括他和內地一些官員的往來記錄。文件已經移交給我們。”
“好。”李毅飛掐滅煙,“通知專案組,明天上午八點繼續開會。
另外,幫我安排一下,後天去一趟江江,我要實地看看。”
“是。”
淩晨一點,李毅飛回到家。
他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深夜新聞正在重播白天的內容,畫麵裡又出現江港自貿區那些氣派的建築。
那一百八十億債務,對老百姓來說,意味著什麼?
可能是菜價漲了幾毛錢,可能是醫保報銷比例降了幾個點,可能是學校的補助金少了,也可能是修了一半的路停工了。
這些變化很細微,細微到大多數人察覺不到。但細微的變化積累起來,就是生活的重量。
他想起很多年前,剛參加工作的時候,領導對他說過一句話:“我們手中的權力,不是用來享樂的,是用來扛事的。
扛得起,老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一點;扛不起,老百姓就得替我們扛。”
現在,他正在扛一件事。這件事很重,重到可能壓垮一些人。但必須扛,因為不扛,就會有更多人被壓垮。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是徐穆發來的短信:“材料看了,證據紮實。按程序辦,省裡全力支持。”
李毅飛看著這條短信,深吸了一口夜裡的涼氣。
天快亮了。新的一天,新的戰鬥。
而這場戰鬥,不是為了某個人的前途,是為所有普通的老百姓,為了街上那些奔波的騎手,為了教室裡那些做題的孩子。
為了每一個普通人,能過得稍微輕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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