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念出母親密室裡那行歪斜的誓詞,以心頭血為引,在空中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塗鴉小人——那是他七歲時在母親筆記本上畫的,她總說這是“楚家的鎮宅符”。
金霧突然發出尖嘯,像被燙到的蛇般縮回青銅匣。
匣蓋“砰”地合上,表麵咒文由金轉赤,最後凝成個“封”字。
蘇月璃癱坐在地,捂著心口直喘氣;阿蠻的骨笛掉在地上,笛身裂開道細縫;雪狼額頭全是冷汗,後背的衣服濕了大片;灰鴉靠著牆,藍眼睛裡的紅霧散了,正盯著楚風臂上的傷口,眼神像在看什麼怪物。
“都沒事吧?”楚風扯了扯嘴角,想去扶蘇月璃,卻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他低頭看傷口,血珠剛滴到半空就頓了頓,像是被根看不見的線拽了拽,才慢悠悠落進血窪。
“風哥?”蘇月璃抓住他的手腕,“你手怎麼……”
楚風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最後那麵殘鏡。
鏡中自己正對著他笑,嘴角揚起的弧度比現實裡大了三分。
更詭異的是,他記得自己剛才畫塗鴉用的是右手,可鏡中那隻舉著血手的,分明是左手。
“你們先出去。”他抽回手,動作輕得像怕驚著什麼。
蘇月璃還想說話,被他用眼神止住了。
“我去看看娘最後藏的東西。”他指了指密室深處的暗門,那是他們進來時就發現的,隻是一直沒時間查。
眾人離開時,阿蠻特意把骨笛塞給他;雪狼拍了拍他肩膀,力氣大得幾乎要把他骨頭拍散;灰鴉經過他身邊時,低聲說了句:“小心鏡子裡的。”蘇月璃走得最慢,臨出密室時回頭看了他三次,最後一次差點被門檻絆倒,還是雪狼撈了她一把。
腳步聲漸遠。
楚風摸出打火機點燃隨身帶的蠟燭,火苗在風裡晃了晃,照出暗門上斑駁的紅漆。
他伸手推門,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哢”的輕響。
他緩緩轉身。
那麵殘鏡裡,他的倒影沒跟著轉身,而是繼續往暗門方向走,手裡不知何時多了盞燈——昭明燈的燈身是青銅鑄的,燈油泛著幽藍的光,照得倒影的臉忽明忽暗。
楚風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每一聲都撞在天靈蓋上。
他舉起蠟燭,鏡中倒影也舉起蠟燭,隻是那盞昭明燈,還在倒影手裡穩穩托著。
“你是誰?”他開口,聲音啞得像生鏽的齒輪。
鏡中倒影沒說話,隻是笑。
它的嘴角越咧越開,最後幾乎要咧到耳根,露出滿嘴尖牙——和之前在密室裡看到的那個咧嘴笑的倒影,一模一樣。
蠟燭“啪”地掉在地上。
楚風看著鏡中倒影舉起昭明燈,燈光映得它的影子在牆上拉得老長,長到幾乎要碰到他的腳。
他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的話:“小風,要是哪天你看見另一個自己……”
後麵的話被雨聲淹沒了。
那年他十歲,母親的墳頭還堆著新土,雨下得太大,他沒聽清最後幾個字。
暗門在他身後自動打開了。
穿堂風灌進來,吹得蠟燭火苗亂竄。
楚風盯著鏡中倒影舉著昭明燈走進暗門,而他的腳,像被釘在地上似的,半步都挪不動。
“楚風。”
聲音從暗門裡傳出來,是他自己的聲音,帶著點沙啞的尾音,像母親生前哄他睡覺時的語調。
楚風的左眼又開始灼痛。
他摸出懷裡的招魂鈴,銅鈴在掌心被捂得發燙。
鏡中倒影已經走進暗門,昭明燈的光在牆上投下個晃動的影子——那影子的頭頂,沒有命運線。
“來了。”他輕聲說。
鏡中倒影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了。”
楚風抬起腳,邁向暗門。
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老長,和鏡中倒影的影子疊在一起,分不出誰是誰。
暗門裡傳來昭明燈燃燒的“劈啪”聲,混著不知從哪來的,嬰兒啼哭般的輕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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