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切像被按了快進鍵。
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踮著腳背《三字經》,每背一句就抬頭看眼台邊的老教師,得到肯定的點頭才敢繼續;老廚子舉著鍋鏟講“紅軍借鍋不還”的舊事,說當年借的銅鍋現在還在灶房供著,油星子混著雨水濺在觀眾臉上;退休教師扶著老花鏡朗讀泛黃的家書,“娘,我在朝鮮挺好的,等打完仗,我給您帶瓶首都的二鍋頭”——聲浪疊著聲浪,在雨幕裡凝成個半透明的光罩,把整個街區攏在裡頭。
變故發生在八點十七分。
數架無人機“嗡”地衝破雨雲,紅燈閃爍著投下刺啦刺啦的電子音:“所有傳統均為封建殘餘......”光罩劇烈震顫,觀眾席有人捂著頭蹲下,剛才還亮晶晶的眼突然變得渾濁。
“雪狼!”楚風吼了一嗓子。
棕熊般的身影從房頂上撲下來,鐵鉗似的手攥住架無人機,金屬外殼在他掌心發出呻吟。
另一架剛要調頭,他抬腳踹在牆沿,借力躍起,竟徒手掰斷了螺旋槳。
灰鴉的聲音從後台擴音器裡炸響:“都彆看屏幕!
看這個——“
無人機的紅燈突然全變成白光,投映出段黑白影像:1937年的南京街頭,硝煙裡一位母親抱著沒了聲息的孩子,血浸透了藍布衫。
她仰著頭對鏡頭喊:“記住我們的名字!”
全場死寂。
雨還在下,可沒人擦臉上的水。
不知道誰先喊了句“我們記得!”,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像滾雷從地底下炸起來。
光罩“轟”地暴漲,把無人機全裹了進去。
楚風看見那些金屬玩意兒瞬間冒起黑煙,墜地時燒得隻剩焦黑的骨架。
雨停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楚風摸著黑走上戲台,沒說話,隻把從博物館帶來的蒙布掛在旗杆頂端。
布片突然無風自動,幽藍的光順著布紋流淌,像當年無名烈士鋼槍上的硝煙,又像昨晚所有故事裡的星火。
“下一個故事,”蘇月璃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她舉著淋濕的麥克風,發梢滴著水,“叫《那個不肯死的混蛋》。”
觀眾席傳來零星的笑聲,接著是掌聲,越來越響,像要把天都掀翻。
楚風退到後台,摸了摸褲袋裡的舊筆記本——封皮上有他用鋼筆寫的“待查古墓清單”,現在紙頁被雨水泡得有點軟,可字跡依然清晰。
他抬頭看向東邊的天空,雲層裡漏出點魚肚白。
遠處傳來晨跑者的腳步聲,有人舉著手機拍旗杆上的蒙布,有人在給盲藝人打傘。
楚風摸出昭明鈴晃了晃,鈴聲混著漸起的晨風,掠過還沾著雨水的戲台,掠過正在收攤的老廚子,掠過所有亮著燈的窗戶。
“該去天台了。”他低聲說,手指輕輕撫過筆記本的邊角,“有些賬,該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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