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扶著玻璃圍欄往下看,破妄靈瞳將整座城市的光網儘收眼底。
那些光點比他想象中更密集,從小學教室的牆皮裡鑽出來,從老舊小區的門縫裡滲出來,從高架水泥墩的塗鴉裡浮出來,最終在天際線邊緣彙集成一片淡紅的霧靄。
“那不是晚霞。”蘇月璃貼著他後背輕聲說,“是火柴人的火把。”
楚風摸出通訊器,指尖在按鍵上懸了三秒。
他想起今早膠靴上細密的針腳,想起小女孩說的“夢裡的人”,想起雪狼車隊邊的熒光塗鴉。
有些守護從來都不是單槍匹馬,它們隻是換了副模樣,藏在蠟筆畫裡,躲在老紙條間,等一個能看見它們的人。
“通知所有據點。”他對著通訊器低聲道,“準備迎接第一波衝擊——但我們不再是孤軍奮戰了。”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銅鈴響,清越的聲音穿透夜風。
楚風望著那片淡紅的霧靄,看見其中有個模糊的身影轉過臉,朝他舉了舉手中的火柴。
火星在暮色裡明明滅滅,像極了父親巡夜時提的那盞燈。
蘇月璃的手悄悄覆上他手背。
她望著下方的光網,眼底的震撼還未褪去:“這些……到底是什麼?”
楚風沒有回答。
他望著天際線邊緣漸濃的紅暈,突然想起老城區拆遷辦門口那麵“城市記憶”的宣傳牆——此刻,那些被刷成彩色的老照片,正透過靈瞳發出比任何霓虹燈都亮的光。
通訊器在他掌心震動,是阿蠻發來的定位:紡織新村107號院,消防栓後有塊青磚,下麵壓著張1958年的巡夜記錄,末尾寫著“今日平安”。
楚風笑了。
他把通訊器貼近唇邊,正要說什麼,卻被蘇月璃拽住了衣袖。
她指著東方的天空,眼睛亮得驚人:“你看——”
天際線邊緣的紅暈正在擴散,像有千萬支火柴同時被擦亮。
那些光穿過雲層,在城市上方投下一片星火的倒影,明明滅滅,如同呼吸。
楚風的靈瞳在此時徹底沸騰。
他看見光網中的每個節點都在發光,每個發光的人形都在抬頭,他們手中的星火連成一片,將整座城市的輪廓照得透亮。
“這是……”蘇月璃的聲音發顫。
“是回答。”楚風握緊她的手,“我們之前問的,‘誰在守護這座城’的回答。”
通訊器再次震動,是雪狼的消息:“車隊已抵達,物資完好。貨箱上的平安符……和我阿奶當年給我爹縫的一模一樣。”
楚風望著下方的光網,突然想起父親舊工作筆記裡的一句話:“有些東西,爛了舊了,可湊在一起,就能補住更大的窟窿。”此刻他終於明白,那些“舊東西”從來都沒消失——它們活在孩子的畫裡,活在母親的叮囑裡,活在每代人下意識的守護裡,像種子般埋在城市的土壤裡,等某一天,有人能看見它們抽芽。
“該回去了。”他轉身時,天際線的星火倒影正變得更亮,“得把這些告訴阿蠻他們。”
蘇月璃沒動。
她望著那片星火,突然笑了:“你說,他們看得見我們嗎?”
楚風也笑了。
他望著光網中那些模糊的人形,感覺有股熱流從胸口湧到眼眶。
他知道,那些穿工裝的、戴安全帽的、提巡夜燈的人,此刻一定也在望著他們——就像當年父親蹲在修車鋪補輪胎時,一定也在望著十歲的他,望著那個在紙條上寫“溫粥”的小男孩。
“看得見。”他說,“他們一直都看得見。”
夜風卷著銅鈴聲掠過觀景台。
楚風掏出手機,給團隊群發了條消息:“來觀景台,帶望遠鏡。”
屏幕亮起的瞬間,星火倒影的紅光落在他臉上,像道不會熄滅的印。
遠處,107號院的方向傳來孩子的笑聲。
某個窗口亮起暖黃的光,一個小女孩正趴在窗台上,用蠟筆畫著舉火柴的小人。
她身後,母親正在檢查消防栓,嘴裡輕輕哼著:“奶奶以前就是這麼教我的……”
楚風望著這一切,將通訊器貼近耳邊,輕聲道:“準備好,我們的後援……比想象中更強大。”
天際線的星火倒影仍在擴散,將整座城市的輪廓照得透亮。
在那片紅光裡,無數模糊的身影舉起手中的星火,與下方的光網遙相呼應。
一場跨越半世紀的接力,終於在今夜,正式接上了最後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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