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以雪情的冰魄琉璃相,則開始凝聚那被淨化後逸散的純淨魂力,極寒之中,孕育出一絲滋養神魂的生機,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三人在兩位聖者的庇護與指點下,於這絕境之中,進行著前所未有的磨礪與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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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靜一難見大勢已去,恨恨地瞪了茄言靜願和空言靜願一眼,毫不猶豫地化作一道黑煙,帶著殘餘的死士,迅速遁入葬地的深處,消失不見。那幾尊煞靈之王,在茄言靜願的淨化之力下,也紛紛崩解,重新化為枯骨與逸散的煞氣。
戰場暫時恢複了平靜,唯有那被暫時鎮壓的煞氣裂隙,還在微微鼓蕩,顯示著其內蘊含的恐怖力量並未真正消除。
茄言靜願收回按向裂隙的手,臉色略顯蒼白,顯然暫時鎮壓這葬地核心,對她消耗不小。她轉身,看向氣息已然穩固並更進一步的顧少無峰三人,目光最終落在空言靜願身上。
“此間事了,此非久留之地。”茄言靜願的聲音依舊空靈,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空言靜願點了點頭,看向顧少無峰等人:“走吧,‘暗淵’的動作越來越頻繁,萬劫深淵的異動已無法壓製。最終的風暴,即將來臨。”
顧少無峰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澎湃的力量和剛剛領悟的玄妙,上前一步,恭敬行禮:“多謝兩位前輩救命之恩,指點之情。”
迦南曦辰和祈以雪情也一同行禮。
茄言靜願微微頷首,算是回應。她的目光掃過這片滿目瘡痍的葬地,眼中掠過一絲深沉的悲哀。
“戰爭……無論起因如何,最終承受苦果的,永遠是這天地與無數渺小的生靈。”她輕聲說道,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對眾人言說,“歸墟葬地,埋葬的何止是枯骨,更是一個時代的傷痕。而新的傷痕,正在被刻下。”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儘的虛空,看到了那正在醞釀的、席卷整個世界的終極風暴。
“永劫之力,並非毀滅,亦非新生,它……隻是一種循環,一種冰冷的天道規則。試圖掌控它者,終將被其反噬。而試圖打破它者……”她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化作一聲更深的歎息。
“前輩,難道就沒有兩全之法嗎?”祈以雪情忍不住問道,她想起了無月流殤的犧牲,想起了書亦楓銘的托付,想起了那麼多逝去的麵孔。
空言靜願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同樣的悲憫:“命運的紡錘,早已開始轉動。犧牲……或許早已注定。我們能做的,便是在這洪流之中,守住本心,為那渺茫的‘可能’,儘最後一分力。”
她看向顧少無峰,眼神深邃:“你的路,還很漫長,也很艱難。記住今日在怨念中感受到的‘執’,那或許,是你未來麵對‘永劫’時,唯一能依靠的東西。”
說完,茄言靜願與空言靜願不再停留,身影緩緩變淡,如同融入虛空一般,消失在眾人眼前。隻留下那一聲充滿無奈與悲憫的歎息,依舊在歸墟葬地的寒風中,久久回蕩。
顧少無峰緊緊握住了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已然穩固在法相上品的力量,以及心中那份更加沉重、卻也更加清晰的明悟。
犧牲……注定嗎?
他抬頭,望向那鉛灰色的、仿佛永遠也不會亮起的天空。歸墟的葬歌,似乎已經奏響,而更加宏大、更加悲壯的終曲,正在遙遠的萬劫深淵,等待著他們。
“我們走。”他沉聲說道,聲音堅定,再無迷茫。
三人轉身,離開了這片被暫時淨化的葬地核心,身影沒入外圍更加濃重的灰暗之中。身後,那被鎮壓的煞氣裂隙,隱隱傳來不甘的湧動,仿佛預示著,短暫的平靜之下,是更加洶湧的暗流,與即將到來的、席卷天地的終末之戰。
聖者的歎息,是對過往的哀悼,亦是對未來的預言。他們的路,注定要以血與火鋪就,直至那永劫的儘頭。
三人沉默地穿行在歸墟葬地外圍愈發扭曲的地貌中。方才核心區域的激戰與兩位靜願聖者的降臨,如同在死寂潭水中投入巨石,漣漪尚未平息,反而讓周遭的煞氣變得更加躁動不安。
“她們的話……是什麼意思?”祈以雪情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犧牲早已注定?難道我們所有的努力,最終都逃不過……”她沒有說下去,但那雙恢複了些許神采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陰霾。無月流殤以帝血換她生機的情景猶在眼前,那沉重的代價讓她無法坦然麵對“注定”二字。
迦南曦辰周身的星輝穩定地驅散著試圖靠近的汙濁氣息,她清冷的側臉在微弱光線下顯得格外分明。“預言並非枷鎖,而是警示。”她緩緩道,目光如星辰般深邃,“靜願前輩所言,是提醒我們前方道路的殘酷,而非讓我們放棄前行。若因知曉結局便裹足不前,那才是真正墜入了‘永劫’的循環。”
顧少無峰走在最前,他的步伐沉穩,每一步都仿佛紮根於這片腐朽的大地。體內法相上品的力量奔流不息,戰魂法相雖未顯化,那股曆經錘煉後愈發內斂的意誌卻如同熔岩在地底湧動。他聽著同伴的話語,腦海中回響著空言靜願的指引——感受那“執”。
“她們說的對,也不全對。”顧少無峰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犧牲或許是無法避免的代價,但為何而犧牲,由誰來決定犧牲,這本身,就是我們要去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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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迦南和祈以雪情,眼神灼灼,如同暗夜中的火炬。“書亦楓銘為家族尊嚴而死,慕容琴瑤為心中激起的悲憤而鳴,無月前輩為守護的希望而燃……他們的犧牲,並非命運冰冷的安排,而是他們自己在那一刻做出的選擇!是他們的‘執念’——對守護之物的執著!”
他伸手指向周圍嗚咽的煞風,指向那些在陰影中扭曲蠕動的殘念。“就像這些怨念,它們瘋狂,是因為隻剩下無序的‘狂’。但我們不同,我們有要守護的人,有要實現的諾言,有要斬斷的枷鎖!我們的‘執’,就是我們的力量源泉,是指引我們不被這永劫苦海吞噬的燈塔!”
話語如金石交擊,擲地有聲。祈以雪情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堅定的清澈。是啊,她這條命是無月流殤以帝境修為換來的,若因恐懼未來的犧牲而畏縮,才是對那份犧牲最大的褻瀆。她體內的冰魄琉璃相微微震顫,散發出更加純粹凜冽的寒意,那是對承諾的堅守。
迦南曦辰微微頷首,唇角似乎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顧少無峰的話,與她心中的信念不謀而合。星辰運轉,亦有軌跡可循,但每顆星辰的閃耀,終究源於自身的光輝。“不錯。我們的路,當由我們自己的意誌來鋪就。靜願前輩看到了洪流的方向,但如何在這洪流中屹立,甚至改變其細微的流向,取決於我們手中的力量與心中的信念。”
三人相視,無需再多言語,一種更加緊密的紐帶在無聲中聯結。他們不再僅僅是同伴,更是背負著各自與共同“執念”,決心向既定命運揮刀的同行者。
就在這時,顧少無峰胸前的家傳玉佩,忽然傳來一陣微弱的溫熱。這感覺轉瞬即逝,卻讓他心神一震。自從踏入歸墟葬地核心後,這玉佩就一直沉寂,此刻的異動,絕非偶然。
他凝神感應,隱約察覺到,玉佩似乎與這葬地深處某種極其隱晦、卻被靜願聖者淨化之力短暫觸及的古老氣息,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共鳴。那氣息……並非純粹的毀滅與怨念,反而帶著一絲蒼涼、古老,甚至……一絲被遺忘的悲願。
“這葬地之下,恐怕還埋藏著更深的秘密。”顧少無峰沉聲道,“與這永劫之力,或許大有關聯。”
迦南曦辰若有所思:“靜願前輩鎮壓核心怨氣時,我曾感應到一絲非比尋常的空間波動,並非天然形成,倒像是……某種封印鬆動的跡象。”
線索如同散落的珍珠,開始隱隱串聯。歸墟葬地、萬劫深淵、永劫之力、暗淵的企圖、以及他們手中可能的關鍵——顧少無峰的玉佩。
“先離開這裡。”迦南曦辰做出決斷,“此地煞氣被靜願前輩暫時淨化,反而可能引起‘暗淵’更強者或葬地本身更深層存在的注意。我們必須儘快提升實力,萬劫深淵的異動,恐怕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三人不再耽擱,將方才的感悟與發現深藏於心,化作更堅定的動力。身影加速,如同三支離弦之箭,衝破層層灰暗的煞氣帷幕,朝著歸墟葬地之外的方向疾馳而去。
身後,那廣袤而死寂的葬地,依舊在低吟著它永恒的葬歌。但在這歌聲中,似乎有三顆微弱卻頑強的火種,已經點燃,正攜著足以燎原的“執念”,義無反顧地投向那即將席卷天地的、最黑暗也最壯麗的風暴中心。
他們的境界,在生死磨礪與聖者點撥下,已穩固在法相上品。前方,是更加艱險的道路,是注定充滿血與火的爭鋒,是地煞、天罡、乃至王、皇、至尊的層層天塹。但此刻,他們的道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因為這一次,他們不僅是為了生存而戰,更是為了守護心中的“執念”,向那看似不可抗拒的永劫命運,發起的挑戰!征程,仍在繼續,而真正的試煉,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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