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情定醉月,文韜許諾
月上中天,灑下一片銀輝。
上官文韜站在質子府後院的醉月亭中,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玉佩,眼神卻飄向遠方。距離洗脫冤屈已過去三日,但那夜空言靜離開前投來的複雜眼神,卻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低聲自語。
奪筍係統在他腦海中叮咚一聲:【宿主,空言靜對你的好感度已達68點,但信任度僅45點。建議儘快解決身份疑雲,否則可能影響後續任務。】
“還用你說?”上官文韜苦笑。
原主“上官文韜”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除了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一竅不通,更彆說智謀布局。而自己穿越過來後,幾次出手都堪稱精妙,空言靜那樣的女子若不懷疑才是怪事。
正思忖間,一陣極輕的衣袂破空聲傳來。
上官文韜沒回頭,隻是淡淡開口:“空姑娘既來了,何不現身一敘?”
身後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空言靜從月影中走出,一身素白長裙,腰間懸著那柄從不離身的古樸長劍。月光下,她清冷的麵容更添幾分出塵之氣。
“你早知道我會來?”她在亭外站定。
“猜的。”上官文韜轉過身,露出招牌式的紈絝笑容,“那日姑娘看我的眼神,分明有話要說。我等著呢。”
空言靜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道:“你不是上官文韜。”
這句話她說得極輕,卻如驚雷般在上官文韜耳邊炸響。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複如常:“姑娘說笑了,我不是上官文韜,還能是誰?”
“我不知道。”空言靜緩步走進亭中,在石凳上坐下,“但我知道,三個月前的上官文韜,連《三字經》都背不全,看見刀劍就腿軟。而你——”
她抬起眼眸,那雙眼清澈卻銳利:“你能在朝堂上三言兩語逼得禮部侍郎之子當眾失態,能設計讓兩位三品大員互相猜忌,能在夜宴上看似胡鬨實則化解危機。更彆說那日你們四人聯手盜取夜明珠的手段...這絕不是原來的上官文韜能做到的。”
亭中陷入沉默。
上官文韜在她對麵坐下,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色道:“那你覺得我是誰?”
“奪舍?易容?還是...”空言靜頓了頓,“借屍還魂?”
這個詞讓上官文韜心頭一跳。他盯著空言靜,忽然問道:“你信這些?”
“我母親一族,世代侍奉劍皇朝隱世宗門‘天劍閣’。”空言靜平靜地說,“我七歲那年,曾親眼見過一位長老施展秘法,將重傷瀕死之人的魂魄暫時封入玉符,待尋到合適軀體再行轉移。雖然那秘法最終失敗了,但足以證明,魂魄轉移並非無稽之談。”
上官文韜深吸一口氣。他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武道竟然已涉及靈魂層麵。
“所以你認為,我是某個老怪物奪舍了上官文韜?”他試探著問。
空言靜搖頭:“若是老怪物,行事應當更加老練狠辣。可你...你雖然智謀過人,但許多時候的舉止言談,卻帶著一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跳脫。就像...”
她斟酌著用詞:“就像來自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這話幾乎已經點破了。
上官文韜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道:“如果我說,我確實不是原來的上官文韜,但我也不是什麼老怪物,隻是一個來自異界的普通人,你信嗎?”
空言靜沒有立刻回答。她起身走到亭邊,望著空中那輪明月,輕聲道:“三年前,我隨母親回天劍閣祭祖,在藏書樓禁地看到一卷古籍。上麵記載著一個傳說——每三百年,天地法則會出現一次波動,屆時會有‘異星’降臨,改變天下格局。”
她轉過身,目光灼灼:“古籍上說,上一次異星降臨,是在三百年前,那人建立了如今的劍皇朝。而算算時間,下一次波動...就在今年。”
上官文韜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係統從未提過這些!
“你的意思是...”
“你們四人。”空言靜一字一頓地說,“幾乎在同一時間性情大變,智謀、手段、乃至偶爾脫口而出的古怪詞彙,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若說這是巧合,未免太過牽強。”
亭中再次陷入沉默,但這次的氣氛已然不同。
上官文韜站起身,走到空言靜身邊,與她並肩望月。許久,他輕聲說:“我確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我的故鄉,沒有皇朝,沒有武功,但有飛機高鐵,有手機電腦,有無數這個世界無法想象的東西。”
他開始講述——不是全部,但足夠真誠。他描述了那個叫地球的藍色星球,講述了現代社會的生活,講述了他們四兄弟如何在一場意外中穿越,如何在醉仙樓同時醒來,如何綁定了那些古怪的係統。
空言靜安靜地聽著,麵上不動聲色,但微微顫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內心的震撼。
“...所以,我們四人其實不是質子,至少靈魂不是。”上官文韜最後說,“我們隻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然後...想辦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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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空言靜重複這個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上官文韜苦笑:“雖然希望渺茫,但那是我們最初的執念。不過現在...”他看向空言靜,“現在我有了新的牽掛。”
空言靜避開他的目光,耳根微紅:“油嘴滑舌,這也是你那個世界的做派?”
“不,這是真心話。”上官文韜認真地說,“我知道這很荒唐,一個來曆不明的靈魂,占據了他人的身體,卻還敢對你說這些話。但我不想騙你,更不想失去你。”
【警告!宿主正在泄露關鍵信息,可能引發世界規則反噬!】奪筍係統突然發出警報。
上官文韜在腦海中回應:“反噬就反噬吧,有些話現在不說,可能永遠沒機會說了。”
空言靜終於轉過頭,直視他的眼睛:“你就不怕我把這一切說出去?若讓劍皇朝知道你們是異界之魂,輕則囚禁研究,重則...”
“你會嗎?”上官文韜反問。
兩人對視著,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
良久,空言靜輕歎一聲:“我若想說,那日發現端倪時便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她重新坐下,倒了杯涼茶:“其實我今日來,本是想逼你說出真相,然後...然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現在聽你這麼說,反而釋然了。”
“釋然?”
“嗯。”空言靜抿了口茶,“至少你不是惡人奪舍,也不是懷著什麼顛覆天下的陰謀。你們隻是想活下去,這沒有錯。”
上官文韜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鄭重地說:“謝謝你,言靜。”
這是第一次他叫她名字不帶“姑娘”二字。空言靜手一顫,茶水濺出幾滴。
“不過,”她很快恢複平靜,“你方才說,你們綁定了什麼...係統?那是什麼?”
上官文韜猶豫片刻,決定展示一部分。他在腦海中呼喚係統:“能讓她看到你嗎?”
【可消耗100積分生成可視化投影,是否確認?】
“確認。”
下一刻,一道淡藍色光幕在空中展開,上麵顯示著上官文韜當前的各項數據:
【宿主:上官文韜沈潯之)】
【綁定係統:奪筍係統初級)】
【當前積分:2870】
【已完成任務:7個】
【特殊能力:洞察弱點初級)、氣運乾擾未解鎖)】
【備注:距離下次係統升級還需130積分】
空言靜震驚地看著這一切。她伸手去觸碰光幕,手指卻穿了過去。
“這是...法器?還是幻術?”
“都不是。”上官文韜解釋,“它自稱是高維文明的造物,綁定在我的靈魂上。我的‘奪筍’能力就來源於它——通過讓對手‘社會性死亡’或‘利益受損’來獲取積分,積分可以兌換能力或物品。”
他簡單演示了一下,用10積分兌換了一包來自現代的巧克力,遞給空言靜。
空言靜小心地拆開包裝,取出一塊放入口中,隨即睜大眼睛:“好甜...而且有種特殊的香氣。這絕非本界之物。”
“在我們那個世界,這叫巧克力。”上官文韜自己也吃了一塊,久違的味道讓他有些恍惚,“可惜積分有限,不能經常兌換。”
空言靜仔細研究了包裝紙上的奇怪文字和圖案,良久才說:“所以你們四人的古怪能力,都來自這種‘係統’?司馬玉宸的布局算計,夏侯灝軒的...胡鬨,澹台弘毅的張揚,都是?”
“基本正確。”上官文韜點頭,“玉宸的是‘坑人係統’,通過設局坑人來獲取積分;軒逸的是‘犯賤係統’,需要做出讓人無語的賤兮兮行為;文峰的是‘裝逼係統’,越是張揚炫耀得分越高。”
空言靜聽完,竟忍不住輕笑出聲:“你們這組合...倒也般配。”
這一笑,如冰雪初融,春水泛波。上官文韜看得怔住了。
空言靜察覺他的目光,斂起笑容,正色道:“既然你對我坦誠,我也該告訴你一些事。關於我的身世,以及...為什麼我會關注你。”
她開始講述一個埋藏了十八年的秘密。
原來,空言靜的母親空明月,年輕時曾是劍皇朝最負盛名的女劍客,後來嫁入京城世家。但在空言靜五歲那年,空明月突然帶著女兒離家,說是要回師門天劍閣。這一去就是三年。
“那三年,我們其實不在天劍閣。”空言靜的聲音很低,“母親帶我去了一個叫‘子書禁地’的地方。那裡住著她的師尊,也是我的外曾祖母——子書一脈的上一代守護者。”
“子書?”上官文韜心中一動,“和現在的劍皇朝女君子書蓮雪有關?”
“子書蓮雪是我的表姨。”空言靜語出驚人,“我母親是子書蓮雪的表姐。但我們這一支,因某些原因早已脫離皇室,隱姓埋名。”
她繼續講述:在子書禁地,她接受了嚴格的訓練,不僅學習劍法,更學習了許多古老的秘辛。其中就包括“異星降臨”的傳說,以及一個更可怕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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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記載,異星降臨之時,也是‘天外之天’重現之日。”空言靜神情凝重,“那是一個古老而邪惡的組織,據說來自世界之外,每三百年現身一次,企圖吞噬此界氣運,重塑天地法則。”
上官文韜想起係統提過的“天外天”,心頭一沉。
“外曾祖母告訴我,如果這一代真的有異星降臨,那天外天必定也會出現。而異星們,將是抵抗天外天的關鍵。”空言靜看向他,“所以我一直在觀察京城中所有異常之人,直到你們四個出現。”
上官文韜苦笑:“所以我們早就被盯上了?”
“不止我。”空言靜搖頭,“劍皇朝的暗衛,各國潛伏的探子,甚至江湖上的某些勢力,恐怕都注意到你們了。隻是你們行事雖然古怪,卻未觸犯大忌,加上質子身份特殊,才沒人貿然動手。”
她頓了頓,又說:“但這次你們聯手洗脫冤屈,展露出的能力已經超出‘紈絝’範疇。我猜,很快就會有更多勢力找上你們。”
上官文韜沉默片刻,忽然問:“那你呢?你接近我,最初隻是為了觀察‘異星’?”
空言靜沒有立刻回答。她站起身,走到亭邊,背對著他說:“起初是的。但後來...”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後來我發現,你和傳說中那些肩負天命、冷酷無情的‘異星’不同。你會為了救一個被欺負的小販設局報複權貴,會為了兄弟冒險盜取夜明珠,會在月下獨自思索時露出迷茫的眼神...你更像一個被迫卷入漩渦的普通人。”
上官文韜走到她身後,輕聲道:“我本就是普通人。”
“可你現在不普通了。”空言靜轉過身,眼中映著月光,“你是異星,是質子,是被多方關注的棋子。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無數人的命運。”
“那又如何?”上官文韜忽然握住她的手,“我還是我。來自異界也好,肩負使命也罷,我依然會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而我的意願之一...”
他深深看著她:“就是與你並肩,無論前方是榮華富貴,還是刀山火海。”
空言靜的手微微一顫,卻沒有抽回。她低下頭,許久才說:“你可知我身上也有秘密?母親讓我留在京城,不隻是為了觀察異象,更是為了...監視劍皇朝內部一股暗流。”
“暗流?”
“有人在暗中勾結天外天。”空言靜的聲音冷了下來,“雖然還沒有確鑿證據,但種種跡象表明,劍皇朝高層中有人早已被滲透。這也是為什麼我必須在表麵上保持中立,不能與任何質子走得太近。”
上官文韜心中警鈴大作。如果連劍皇朝內部都有問題,那他們這些質子豈不是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但現在,”空言靜抬起頭,眼中閃過決絕,“我決定不再隻是旁觀。既然你們就是預言中的異星,既然天外天真的會出現,那我選擇站在你們這邊。”
她從懷中取出一枚古樸的玉佩,玉佩呈半月形,上麵刻著繁複的雲紋。
“這是子書一脈的信物,見佩如見人。”她將玉佩放入上官文韜手中,“持此玉佩,可調動我在京城的部分暗線,也可在危急時刻向天劍閣求助一次。”
上官文韜握緊玉佩,溫潤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信物,更是空言靜將自己的一部分托付給了他。
“那你呢?”他問,“你選擇站在我們這邊,你自己怎麼辦?”
空言靜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灑脫:“我自有分寸。況且...”
她頓了頓,聲音輕柔卻堅定:“況且我既已心動,便不會退縮。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因你是異星,不因什麼預言,隻因你是你。”
這句話如一道暖流,瞬間擊穿了上官文韜所有的心防。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空言靜身體一僵,卻沒有推開。她將臉埋在他肩頭,低聲說:“但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你說。”
“第一,永遠不要欺騙我。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告訴我真相。”
“我答應。”
“第二,保護自己。你的命不隻是你自己的,還關係到天下蒼生。”
“我會的。”
“第三...”空言靜抬起頭,眼中閃著複雜的光芒,“如果有一天,必須在我和你的世界之間做出選擇...選你的世界。”
上官文韜渾身一震:“言靜...”
“聽我說完。”空言靜抬手輕撫他的臉,“你們來自另一個世界,那裡有你們的親人、朋友、熟悉的一切。如果真的有回去的方法,不要因為我而放棄。那樣我會愧疚一生。”
上官文韜看著她,這個外表清冷內心卻無比溫柔的女子,在這一刻做出了怎樣的抉擇啊。
他沒有回答,而是低下頭,輕輕吻上她的唇。
空言靜睜大眼睛,隨即緩緩閉上眼,雙手環上他的脖頸。月光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將這一幕渲染得如夢似幻。
許久,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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