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江稚魚還是沒能用上柚子葉水。
還未走進軟煙閣,便見閣外站了不少人,屋內也橫七豎八擺了十多個箱子。
“少奶奶,您這一大早去哪了,奴婢們等了許久了。”
一個三十多歲,穿著侯府管事衣衫的婆子一邊說著一邊從軟煙閣內走出來。
江稚魚有些記憶,這是她當年陪嫁裡的婆子,曹媽媽。
“楊嬤嬤呢?”江稚魚停住腳步問。
她當年一心要嫁給顧謹,同家裡鬨得並不愉快。
娘親嘴上說她自己選的路,日後自己走,但還是給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陪嫁也是精心挑選的。
楊嬤嬤是管事嬤嬤,曹媽媽和另外一個是粗使媽媽,還有四個大丫鬟,六個二等丫鬟,三等丫鬟若乾。
可嫁進侯府後,因著顧謹出征,兩人也沒圓房,侯夫人便說她常年候在自己身邊,院裡不必放那麼多人,易出亂子。
她一心和顧謹過日子,再加之她自小便去了千靈山,早已經習慣了身邊沒人伺候,對這些陪嫁也沒什麼感情,便順了侯夫人。
可如今一眼望過去,人已經零零散散了。
甚至除了曹媽媽她還眼熟幾分,其他人的,都沒有印象。
真是她的陪嫁嗎?
“楊嬤嬤她半年前身子不好,侯夫人放了身契,讓她回鄉了,少奶奶不知曉?”曹媽媽反問江稚魚。
“不知曉。”
“沒關係,奴婢還在,日後奴婢定管好咱們院中的大事小情,調教好這些丫鬟們,好好伺候……”
“誰讓你管事的?”江稚魚打斷問。“我記得,你隻是粗使婆子吧。”
曹媽媽嘴角抽了抽,“楊嬤嬤走了,得要有個管事的,侯夫人便命了奴婢管事。”
“我院裡的事,如今侯夫人說了不算。”江稚魚說著往裡走,掃過屋內擺放的箱子問:“我的嫁妝就這些?”
曹媽媽難看的臉色還沒轉變回來,聽到江稚魚問,慢悠悠回身,語氣不鹹不淡道:“是啊,時間長了,少奶奶可能不記得了,嫁妝就這些,都是從庫房裡抬出來的,當年的紅封喜條都還在。”
的確每個箱子上都貼著條子,隻是一年過去都已經褪色了,紅黃斑駁很是難看。
“侯夫人說,這嫁妝箱子從少奶奶進門就放在庫房裡沒動過,既少奶奶如今要一並帶去大房,就不要壞了封條,否則落人口實。”
侯夫人這是把她昨日的話又用回她身上。
“少奶奶若不相信侯夫人的,非要打開看看,得稟報侯夫人才行。”曹媽媽的語氣裡隱隱藏著挑釁和試探。
“不必了。”江稚魚視線從箱子上移開,走進裡屋吩咐道:“抓緊讓人把東西都收拾了,入夜前去大房。”
見江稚魚不敢打開箱子,而是灰溜溜進屋去了,曹媽媽心裡冷笑。
也不過是個麵光裡弱的馬糞蛋,說什麼侯夫人說了不算,真要她對上侯夫人就慫了。
拿捏住她,辦好了事,侯夫人少不了賞賜。
一想到去了大房,自己能一麵管事做主過好日子,一麵還能兩頭吃銀錢,曹媽媽就等不及的吩咐人收拾起來。
江稚魚在屋內收拾自己的體己,充耳不聞曹媽媽那些當家做主的話。
侯夫人不會輕易就把人和物還回來,即便老夫人施壓,也隻是現在這樣明麵上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