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集:東渡西歸氣自真_重生秦建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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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集:東渡西歸氣自真(1 / 1)

夜已深,春城郊外的工作室兼家裡,卻還亮著一盞燈。秦建國送走周明遠,獨自坐在工作台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塊從關老爺子處得來的雷擊木柞木。粗糙碳化的表麵下,是致密堅硬、紋理扭曲如火焰灼痕的木心。田中白天那番話,雖被自己頂了回去,但其間隱含的那種居高臨下的“評判”與“憐憫”,卻像一根細微的木刺,紮在心頭某個地方,不很痛,卻總在不經意間硌一下。

他不由得又想起關老爺子那句:“你身上有股勁兒……守住這股勁兒,比啥木頭都金貴。”這股勁兒是什麼?僅僅是不服輸的硬氣嗎?似乎又不儘然。

幾天後,他再次驅車進山,去給關老爺子送這個月的“功課”——幾件融合了新想法的小件作品照片,也帶上了一些具體的困惑。這次熟門熟路,到的時候已是下午,老爺子正坐在院子裡,就著天光,用一把小鑿子慢悠悠地修著一塊巴掌大的木疙瘩,看不出要做什麼。

秦建國把照片遞過去,又講了京都之行的邀請,以及田中那番言論和自己的回應。老爺子聽著,手上動作沒停,偶爾“嗯”一聲。看完照片,他指著其中一件借鑒“木繪”手法表現雪落鬆針的作品說:“這雪意,有幾分意思了,但鬆針的韌勁兒,沒透出來。雪是外來的,鬆針是它自己的,你得讓看的人先摸到鬆針的硬,再覺出雪的軟。”

他又拿起那塊雷擊木,掂了掂:“就像這木頭。外人隻看它黑,看它醜,看它遭過難。可它最難的時候,火從外頭燒,它把最後的氣力都縮到這心裡,紋路擰著勁兒長,反而比尋常木頭更硬,更韌,還帶了火氣褪儘後的沉。”他抬眼看看秦建國,“你頂那日本人幾句,是硬氣,沒錯。可光硬氣不夠,你得讓他,讓他們,看見你這硬氣底下,是啥紋路,是咋長出來的。你那‘根’,雕的是形,還得讓人品出裡頭這股‘命’來。”

“命?”

“嗯。木頭的命,手藝人的命,歸根到底,是這片土地的命。不悲不亢,就是它該有的樣子。你去了那邊,彆想著壓人一頭,也彆露了怯讓人低看。就把你這‘命’,實實在在擺出來,懂的人,自然懂。”

一席話,如醍醐灌頂。秦建國忽然明白,自己一直摸索、堅守的,不僅僅是技藝或市場,更是一種屬於這片土地和這群人的生命態度與表達。這種“命”,從容、堅韌、自足,無需外人定義,也無需刻意證明。

赴日前的日子,秦建國幾乎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三件參展作品的最後調整上,尤其是《根》。他不再僅僅強調根係的力量與盤結,而是依據關老爺子的點撥,在粗獷的形態中,加入更精微的細節:一條主根上細微的裂痕,仿佛曆經乾旱;根須末端極其輕靈的卷曲,似在探尋養分;背光處,用最淺的“木繪”染出一絲濕潤的苔蘚痕跡。他要讓這“根”,不僅有形有力,更有生命曆程的痕跡與內在的韌勁。

《寒林棲雀》與天池插屏,也做了類似調整,更加注重意境的內在張力與材質的天然對話。

出發前一天,山本打來長途電話,語氣比以往更客氣,確認行程細節,並提及淺野先生非常期待這次“純粹的、深度的技藝對話”。隻字未提田中。

五月初,秦建國帶著精心包裝的作品,由周明遠陪同,經北京轉機,飛赴日本京都。一路上,他心情平靜,既無初次出國的忐忑,也無誌得意滿的驕躁,倒像是一次例行的、卻很重要的手藝交流。

京都市區古韻盎然,與春城的粗獷遼闊是兩種氣質。交流會場設在東山一處清幽的町屋,是淺野先生家族的一處產業,保留著古老的町家結構,庭院枯山水,靜謐雅致。與會者不過十餘人,除了淺野和另外兩位京都傳統工藝保存會的資深匠人一位漆藝,一位金工),還有兩位來自東京的藝大教授,以及幾位看起來是資深收藏家或評論家模樣的人。山本也在,但角色更像是協調者,話語不多。

氛圍果然如淺野先生所承諾的,專注而純粹。沒有鎂光燈,沒有繁複的儀式。秦建國的三件作品被安放在鋪著米白色厚布的長台上,庭院自然的光線透過和紙門窗,柔和地灑在木雕表麵。

淺野先生首先致辭,簡短說明此次小聚的初衷——“跨越語言的邊界,觸摸手藝深處共通的心跳”。然後,便請秦建國介紹自己的作品。

秦建國的日語僅限問候,由一位淺野先生安排的、精通工藝術語的華裔學者擔任翻譯。他沒有過多講述技法細節,而是從關老爺子的“木之命”談起,講到北方山林木材的特性,講到古老手稿的啟發,講到在當下生活中尋找傳統技藝新表達的嘗試。他指著《根》:“它不漂亮,甚至有些笨拙。但它向下紮的每一分力,都為了上麵的樹乾能挺得直。這是它的本分,也是我們很多手藝人的本分——把根紮穩,才能談其他。”

翻譯儘可能精準地傳達著。在場的日本人聽得很專注,尤其是幾位老匠人,目光在作品和秦建國之間移動,時而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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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觀摩和交流環節,氣氛愈發深入。那位漆藝匠人俯身仔細查看《寒林棲雀》中貝殼與木質的過渡,驚歎於那種“無隙卻有彆”的融合,通過翻譯詢問膠合劑的選擇與邊緣處理的訣竅。秦建國坦誠分享了自己失敗的教訓和“以意撫平”的體悟。

金工匠人對天池插屏上那若隱若現的薄金處理極為感興趣,探討這種“借光”而非“炫光”的手法,與日本某些蒔繪中“消金”技藝的異曲同工。一位藝大教授則對《根》所表現出的“力量的靜默”與“傷痕的美學”大加讚賞,認為其內核與日本侘寂美學追求的精神境界有深層的對話空間,但又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主動的、背負著記憶的生生不息”。

淺野先生大多數時間安靜傾聽,此時才緩緩開口,通過翻譯對秦建國說:“秦先生,上次在大連,我說看到了您作品裡的‘氣’。今天,我看到了這‘氣’的來處與去處。它不飄忽,很沉著,有來路,也有方向。這就是您所說的‘命’吧?非常感謝您帶來如此真誠的展示。這比任何完美的技巧,都更有力量。”

他頓了頓,環視在場眾人:“真正的藝術,無法被簡單歸類或比較。它從各自的血脈與土地中生長出來。今天的交流,不是為了分出高下,而是為了確認彼此道路的不同與珍貴。我想,這便是我們相聚的意義。”

研討會後,是簡單的茶點招待。山本找到秦建國,態度比起在國內時,多了幾分由衷的尊重:“秦先生,淺野老師和各位前輩的評價都非常高。田中君……他回來後向總部做了彙報,總部方麵也對之前的冒昧有了新的認識。我們正在重新評估合作的可能性,希望找到一種真正尊重彼此、平等互利的模式。當然,這需要時間。”

秦建國點點頭:“不急。好的東西,值得慢慢商量。”

離開京都前,淺野先生私下贈給秦建國一本自己收藏的、明治時期關於日本木材特性與工藝的圖譜複印件,並說:“期待下次相見,或許是在春城,看看您生長的山林和作坊。”

回程的飛機上,周明遠難掩興奮:“建國,成了!雖然沒簽合同,但這一趟,值!你沒看那幾個老行家眼神,那是真服氣!”

秦建國望著舷窗外翻滾的雲海,心中卻異常平靜。京都之行,像是一麵鏡子,不僅照見了彆人,也更清晰地照見了自己。他證明了,紮根於自身血脈與土地的東西,無需迎合,自有其無法忽視的力量與價值。這份認可,來自真正的知音,遠比一紙商業合同珍貴。

回到春城,生活迅速回歸原有的軌道,卻又似乎有了些許不同。工作室裡,徒弟們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秦建國拿出淺野先生送的圖譜,又分享了交流的見聞,尤其強調了對方對“手藝本分”和“生命表達”的重視。

李強摸著腦袋:“師父,這麼說,咱們悶頭做的這些東西,外國真高手也認?”

“認的不是‘外國’標簽,是東西裡頭的真東西。”秦建國道,“所以,彆想那些虛的,把手裡的活做得更真,更透,才是根本。”

王娟則對那本圖譜更感興趣,翻看著裡麵精細的木材解析圖,若有所思。

幾天後,省城圖書館的項目進入最後安裝階段。秦建國帶著主要徒弟前去督陣。當那幅八米長的《鬆花江文明史詩》大型浮雕在圖書館大廳主牆安裝到位時,現場一片寂靜,隨即響起圖書館館長和幾位文化部門領導由衷的掌聲。浮雕氣勢恢宏,細節生動,將古老木雕技法與現代公共空間結合得恰到好處,既厚重又明亮。

幾乎同時,哈爾濱一家涉外飯店的負責人主動找上門,他們在業內聽說了京都交流的小範圍反響,也對省城圖書館的壁畫印象深刻,希望能為飯店的頂級套房和餐廳,定製一係列具有“北木”風格、但更具現代設計感的木藝裝飾與藝術品,預算可觀。

沈念秋笑著對秦建國說:“看來,這‘牆外’的花香,還真飄回‘牆內’了。”

秦建國也笑了,但眼神清明:“是咱們牆內的根,本來就在發芽長葉。外麵的風,頂多是讓更多人看見了這片綠蔭。”

他走到院子裡,春末的陽光暖洋洋的。院角,新收購來的一批老房料堆放著,散發著陳舊而溫和的氣息。屋裡,徒弟們或劈鑿,或打磨,或爭論著某個細節,聲音嘈雜卻充滿活力。遠處,城市的輪廓在陽光下伸展。

路還在腳下,一步一個木屑印子地向前走著。方向,未曾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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