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集:一九九一,深耕之計_重生秦建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 綜合其他 > 重生秦建國 > 第364集:一九九一,深耕之計

第364集:一九九一,深耕之計(1 / 2)

臘月二十八的雪還未化淨,小院裡青磚地上殘留著片片濕痕。秦建國靠在窗前的藤椅上,腰後墊著沈念秋親手縫的棉墊,望著院子裡碼放整齊的老榆木料。陽光透過窗欞,在他花白的頭發上鍍了層淡金。

住院兩周,他想了許多。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九十年代將是手工木作最後的黃金時期,之後機械流水線將迅速占領市場;木材價格將在未來十年翻數倍,特彆是那些如今被國營廠當負擔處理的優質老料;更重要的是,人們對“手工”“定製”“獨特性”的需求將在溫飽解決後悄然萌芽。

他摸了摸腰間隱隱作痛的部位,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這一世,他不再是那個隻知埋頭苦乾、最後被市場淘汰的老木匠。他有經驗,有眼光,有對時代走向的預知。

“建國,吃藥了。”沈念秋端來溫水,眼裡滿是擔憂。

“沒事。”秦建國吞下藥片,“念秋,年後我想做些改變。”

“什麼改變?醫生說你至少要靜養三個月。”

“不動腰,動腦子。”秦建國握住她的手,“木材廠老趙說的那批紅鬆,是個機會。但我琢磨著,不能隻做中間商賺差價。咱們得把料子變成更有價值的東西。”

正說著,院門被推開。宋誌學提著保溫桶進來:“師娘,我給師父燉了湯。”

三人圍坐在炭盆旁。秦建國喝了口熱湯,緩緩開口:“誌學,木材廠那批紅鬆,我想了個新路子。”

宋誌學放下碗,認真聽著。

“兩百多方料,咱們不全分銷。”秦建國說,“留五十方最好的,自己消化。但不是做普通家具——做精品。”

“精品?”宋誌學不解,“紅鬆不算名貴木材,做精品能賣上價嗎?”

“紅鬆是不名貴,但五十年以上的老料,乾燥到位,紋理直,韌性好,是上等的結構材。”秦建國眼中閃著光,“咱們做‘北木標準’係列——就用這批紅鬆,製定一套從選料、加工到組裝的嚴格標準。每件家具都要達到三個標準:結構穩固能用五十年,榫卯工整誤差不超過半毫米,表麵處理細膩如絲。”

宋誌學沉思:“師父的意思是,用普通材料做出頂級工藝,打出北木的工藝標準?”

“對。”秦建國點頭,“現在市場上,要麼是粗糙的廉價貨,要麼是價格虛高的所謂‘紅木家具’。缺的就是中間檔——工藝精良、價格實在、能用一輩子的日常家具。咱們就填這個空。”

“可這樣利潤不高啊。”沈念秋插話,“費工費時,紅鬆又不是名貴木材,賣不上高價。”

“短期看利潤不高,長期看是在建立品牌。”秦建國前世見過太多手藝人為眼前小利放棄標準,最終被市場淘汰,“隻要‘北木標準’的口碑打出去,以後咱們做什麼木材,都能賣上價。因為客戶買的不是木材,是北木的工藝和信譽。”

宋誌學眼睛亮了:“我懂了。就像師父常說的,手藝人的名字就是最好的招牌。”

“正是。”秦建國欣慰地看著徒弟,“所以年後,咱們分兩步走:你繼續帶人完成老榆木項目,這是眼前的飯碗;我雖然腰不能動,但可以開始規劃‘北木標準’係列的設計和生產流程。”

“您躺著怎麼設計?”

“手不能動,嘴還能說,腦子還能轉。”秦建國笑了,“你幫我找塊小黑板來,再買些繪圖紙。我口述,你畫圖。”

春節這幾天,小院安靜下來,秦建國卻開始忙碌。宋誌學從學校借來繪圖板,每天下午來病房,師徒倆一聊就是三四個小時。

秦建國口述,宋誌學繪製。第一件產品選定為“標準椅”——看似簡單的靠背椅,卻蘊含了十二處精心設計的細節:椅麵微微凹下,符合人體臀部曲線;後腿略向外張,增加穩定性;靠背的弧度經過反複計算,支撐腰部最舒適的位置;所有榫卯均為暗榫,表麵看不見接縫。

“這裡,橫棖和腿的交接處,用雙榫。”秦建國指著圖紙,“普通椅子用單榫,用久了會鬆動。雙榫費工,但一輩子不會晃。”

宋誌學在圖上標注:“費時多一倍。”

“值得。”秦建國說,“咱們要做的,就是彆人嫌麻煩不願意做的事。”

正月初八,小院開工第一天,秦建國堅持讓人抬他到工棚。他在藤椅上坐定,麵前是全體人員:宋誌學、李強、李剛、王娟,還有新來的學徒陳宇。

“今年,北木要變。”秦建國開門見山,“老榆木項目按計劃收尾,這是咱們的口糧,不能耽誤。但同時,我要啟動一個新項目:‘北木標準’係列。”

他讓宋誌學展開圖紙,掛在小黑板上。

“這是第一件產品:標準椅。用木材廠的紅鬆老料做,目標是——能用五十年不變形、不鬆動。工藝標準我一會兒詳細說,先說說規矩。”

眾人屏息聆聽。

“第一,每把椅子必須由同一個匠人從頭做到尾,不能流水線分工。我要的是全程責任。”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第二,每道工序都要質檢。選料我親自把關,開料誌學把關,榫卯李剛把關,組裝李強把關,打磨王娟把關,最後我終檢。五個章,少一個都不行。”

“第三,每把椅子都有獨立編號和匠人簽名。出了問題,能追溯到人。”

李剛舉手:“師父,這樣效率會很低。一把椅子一個人做,從開料到成品,至少五天。”

“我要的不是效率,是品質。”秦建國緩緩道,“北木標準係列,不走量,走質。一年能做一百把椅子,賣一把是一把的口碑。等口碑立住了,再談其他。”

他頓了頓,掃視眾人:“我知道,這樣大家收入會受影響。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標準係列實行‘基礎工錢+品質獎金’製度。完成一把合格品,給基礎工錢;如果質檢全優,再加三成獎金;如果客戶特彆滿意,再加兩成。做得越好,掙得越多。”

這話一出,大家眼睛都亮了。傳統手工作坊多是按件計酬,做得快就掙得多,導致匠人求快不求精。秦建國的製度反其道而行,鼓勵慢工出細活。

“師父,這法子好。”宋誌學第一個讚同,“既能保證品質,又不讓匠人吃虧。”

“那就這麼定了。”秦建國拍板,“正月裡,先做十把試驗品。我全程監督,隨時調整工藝細節。誌學,你去木材廠,從那批紅鬆裡挑最好的五十方,單獨存放,專料專用。”

正月十五,元宵節。小院裡掛起紅燈籠,卻無人休息。工棚裡燈火通明,第一把標準椅開始製作。

秦建國坐在特製的高腳椅上,腰有支撐,可以長時間工作。他親自選料,對著一堆紅鬆料,一塊塊敲擊、觀察紋理、測量含水量。

“這塊不行。”他指著一塊看似完美的料子,“聽聲音,內部有細微裂紋,做椅腿會斷。”

“這塊可以。”他撫摸另一塊,“紋理直,年輪均勻,密度好。做椅麵。”

選料就花了整整一天。十把椅子的料選齊,在工棚裡分類碼放,每塊料上都用粉筆寫了用途:椅麵、前腿、後腿、橫棖、靠背。

第二天開料。宋誌學操作帶鋸,秦建國在一旁指揮:“順紋理下料,留出至少一公分的加工餘量。彆省料,省料容易出問題。”

開料完畢,開始刨料。這是李剛的強項。他調整刨刀,試推幾下,刨花如紙卷出。秦建國撿起一片,對著光看:“厚度均勻,可以。但記住,每一麵刨完後,要立即標注上下左右,不能亂。”

“標注?”李剛不解。

“木材有紋理方向,有早晚材的硬度差異。”秦建國解釋,“同一塊料,順著紋理推刨子和逆著紋理推,手感不同。標注清楚了,組裝時才能讓所有部件紋理協調,受力均勻。”

這是極細的講究,李剛記在本子上。

第三天做榫卯。這是最關鍵的一步。秦建國讓李剛先做一套試品,他用遊標卡尺一點點測量。

“這個榫頭寬了0.3毫米。”秦建國指著測量數據,“你知道0.3毫米意味著什麼嗎?”

李剛搖頭。

“夏天木材受潮膨脹,榫頭寬0.3毫米,榫眼就會被撐裂;冬天乾燥收縮,榫頭窄0.3毫米,椅子就會鬆動。”秦建國嚴肅道,“咱們的標準是正負0.1毫米。做不到,拆了重做。”

李剛咬牙,拆掉重做。這次他用了更精細的工具,每鑿一下都測量一次。一個簡單的直角榫,做了整整一下午。

黃昏時分,榫頭終於合格。李剛把榫頭推進榫眼,嚴絲合縫,不用膠也能穩穩立住。他用橡木錘輕輕敲擊,聲音沉悶紮實——這是緊密接觸的聲音。

“可以了。”秦建國終於露出笑容,“記住這種感覺。以後每一個榫卯,都要達到這個水準。”

正月二十五,第一把標準椅組裝完成。未上漆,未打磨,隻是素白坯,卻已經顯出不凡的氣度。比例協調,結構穩固,所有接縫幾乎看不見。

秦建國讓人把椅子放在工棚中央,他扶著腰慢慢走過去,坐下。

椅麵托住身體,靠背支撐腰部,高度恰到好處。他靜靜坐了十分鐘,起身,繞著椅子走了三圈。

“前腿再修掉一毫米。”他說,“坐下時,膝蓋角度應該是95度,現在是93度,差兩度,久坐會累。”

李剛立即修整。這就是秦建國的苛刻——不是用尺量,是用身體感受。

修整後,秦建國再試,點頭:“可以了。記住這個數據:椅麵高45公分,椅深40公分,靠背高48公分,傾角105度。這是經過驗證的最佳尺寸,以後就按這個來。”

二月初,十把試驗品全部完成。秦建國逐一試坐、檢查,淘汰了三把:一把後腿紋理有瑕疵,受力久了可能斷裂;一把榫卯雖然合格,但組裝時膠多了,影響美觀;一把打磨不夠細膩,有細微毛刺。

“七把合格,三把淘汰。”秦建國宣布,“合格品進入下一階段:表麵處理。”

他選擇的是最傳統的燙蠟工藝。將蜂蠟加熱融化,用刷子均勻塗在木器表麵,然後用炭火烘烤,讓蠟滲透進木材纖維,最後用棉布反複擦拭,直到出現溫潤的光澤。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為什麼不用木蠟油?”王娟問,“木蠟油方便,自己就能塗。”

“燙蠟工藝複雜,但效果是木蠟油比不了的。”秦建國示範著,“蠟滲透更深,保護更好。而且燙蠟後的表麵,隨著使用會慢慢形成包漿,越用越亮。木蠟油隻是表麵塗層,磨損了就要重塗。”

他頓了頓:“最重要的是,燙蠟工藝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了。咱們做,就是差異。”

七把椅子,燙蠟花了三天。完成後,紅鬆原本淡黃的色澤變成了溫暖的蜜色,紋理在蠟層下若隱若現,觸手溫潤細膩。

秦建國讓王娟給每把椅子拍照,建立檔案。照片背麵記錄:選料日期、製作匠人、各環節質檢人、工藝細節、用料數據。

“這就是北木標準的第一批產品。”秦建國看著七把椅子整齊排列,仿佛看著自己的孩子,“接下來,是定價和銷售。”

宋誌學算過成本:一把標準椅,用料約0.05方紅鬆,材料成本15元;人工耗時五天,按每天10元工錢算,50元;輔料和工具折舊5元。總成本70元。

“市麵上一把普通紅鬆椅子賣30到50元。”宋誌學說,“咱們成本就70,賣多少合適?”

秦建國沉吟:“賣200。”

“200?”眾人驚呼。1991年,200元是一個普通工人兩個月的工資。

“對,200。”秦建國堅定,“而且要限量銷售。就說第一批隻有七把,賣完要等三個月後第二批。”

“會有人買嗎?”李強懷疑。

“會。”秦建國前世記憶裡,九十年代中期,精品手工家具將開始受到知識分子和藝術從業者的青睞,“但咱們不能坐等客戶上門。誌學,你帶兩把椅子,去幾個地方。”

他列了三個地方:中央工藝美院、北京畫院、琉璃廠的古董店。

“美院的教授、畫院的畫家、懂行的古董商,他們是第一批能理解咱們價值的人。”秦建國說,“不要急著賣,先讓人看,讓人坐,讓人摸。聽聽他們的評價。”

宋誌學照做。第一天去工藝美院,找到顧老。老先生試坐了椅子,久久不語。

“建國啊,”他摸著扶手,“這把椅子,讓我想起小時候家裡的物件。不是什麼名貴木材,就是普通的榆木椅子,但做工紮實,用了三代人。現在這樣的東西少了。”

“顧老覺得值多少錢?”

“錢?”顧老搖頭,“不能用錢衡量。這是可以傳代的東西。我買一把,放書房。”

顧老當場付了200元。這是第一筆成交。

第二天去北京畫院,一位老畫家試坐後,竟然流淚了:“我父親就是木匠,從小家裡用的都是他做的家具。這把椅子的味道,和我父親做的一樣。”

他不僅買了一把,還介紹了兩位畫友。

第三天去琉璃廠,一家古董店的老板仔細檢查了椅子的每一個細節,最後說:“小夥子,這不是家具,這是工藝品。你們應該申請專利,這工藝值錢。”

七把椅子,三天售罄。還有十幾人預訂了第二批。

消息傳回小院,大家都不敢相信。200元一把的椅子,居然真的有人買,還搶著買。

秦建國卻很平靜:“這隻是開始。人們買的不隻是椅子,是久違的踏實感,是對‘能用一輩子’的東西的渴望。”

他趁熱打鐵,讓王娟設計“北木標準”的標識:一個簡潔的木紋圖案,下麵一行小字“北木工坊·傳世標準”。每把椅子底部燙上這個標識,以及獨立編號和匠人簽名。

“第二批做二十把。”秦建國說,“但這次要更嚴格。李剛,你負責帶陳宇做榫卯;李強,你負責組裝質檢;王娟,你建立客戶檔案,記錄每一把椅子賣給了誰,定期回訪使用情況。”

“師父,咱們是不是該擴大規模了?”宋誌學問,“現在訂單已經排到三個月後了。”

“不擴大。”秦建國搖頭,“反而要控製節奏。每月最多生產十把椅子,保持稀缺性。你要記住,稀缺的才是珍貴的。咱們寧可不賺快錢,也要把口碑做實。”

他頓了頓:“而且,標準係列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我打算開發第二個係列:‘北木文人’係列,做文房用具、茶具、花器。材料用更講究的核桃木、槐木、楸木,工藝更精細,定價更高。”

“那需要更多匠人。”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個人都要帶徒弟。”秦建國看著眼前幾張年輕的麵孔,“陳宇是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我計劃每年收兩個學徒,三年出師。出師後願意留下的,成為北木的正式匠人;想自己發展的,咱們歡送,以後可以合作。”

這是更長遠的布局。宋誌學明白了,師父不隻是要做幾件好家具,是要建立一個傳承體係。

三月中旬,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一位買了兩把椅子的大學教授,寫信來說其中一把椅子在使用一個月後,有一條腿出現了細微的開裂。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秦建國立即讓宋誌學上門查看。確實是木材的天然瑕疵,在製作時沒有發現。


最新小说: 不想當殺手的巨龍不是好商人 帶著手機重生,目標科技教父 欺負烈士遺孤?七個司令爹殺瘋了 咬朱顏 出軌八年,他卻求我不要離婚 不正經事務所的逆襲法則 至尊狂婿 龍馭九州:亂世帝尊 天才??? 尚書他總在自我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