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集:一九九二,春潮湧動_重生秦建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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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集:一九九二,春潮湧動(1 / 2)

正月初六的清晨,雪後初霽。秦建國推開屋門,清冽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院子裡的紅鬆木垛上蓋著厚厚的雪,工棚簷下掛著晶瑩的冰棱,在晨光中閃著碎鑽般的光。

他慢慢踱到工棚門口,推開門。爐子昨夜封了火,餘溫尚存,空氣中浮動著熟悉的木頭香氣。工具架上,刨子、鑿子、鋸子排列整齊,每一件都擦拭得鋥亮。這是去年年底他定下的規矩:每天收工前必須清潔工具,檢查完好,方能離開。

“師父,您怎麼起這麼早?”宋誌學從廂房出來,手裡提著熱水壺。

“醒了就睡不著。”秦建國在爐邊坐下,伸手烤火,“誌學,開年第一件事,咱們得把材料庫盤點清楚。”

這是前世得來的教訓——九十年代初,木材市場將迎來第一輪暴漲。那些現在被視為“普通”的老料,兩三年後價格會翻幾番。北木要發展,必須先築牢材料根基。

早飯後,全體人員到齊。秦建國宣布:“今天停工一天,全麵盤點。所有木料,不論大小,全部清點、測量、分類、登記。”

十八個人分成四組。第一組負責院子裡的紅鬆、樺木大料;第二組負責工棚裡的榆木、核桃木半成品料;第三組負責庫房裡的珍稀小料——癭木、棗木、老槐木;第四組負責邊角餘料。

清點從上午八點持續到下午五點。每塊木料都要測量長寬厚,估算材積,評估等級,記錄存放位置。王娟負責登記造冊,李強負責複核。

傍晚時分,數據彙總完畢。秦建國看著清單,眉頭微皺。

“紅鬆還剩四十二方,樺木三十八方,榆木二十方,核桃木十五方,其他雜木約十方。”宋誌學彙報,“按現在的生產速度,這些料隻夠用一年半。”

“而且好料不多。”李剛補充,“紅鬆裡能達到出口標準的,不到十方;核桃木能做文房器的,隻有五方左右。”

秦建國沉默片刻,問:“賬上還有多少現金?”

“四萬三千元。”王娟說,“其中三萬是香港的預付款,一萬元是部委項目的尾款,三千元是零星銷售。”

“拿出三萬元,全部買料。”秦建國果斷決定,“誌學,你明天就去木材廠找老趙,看他那裡還有什麼好料,全部吃下。另外,聯係東北的林場,直接訂購一批原木,要自然乾燥三年以上的。”

“三萬元全買料?”沈念秋有些擔憂,“那周轉資金怎麼辦?”

“周轉靠訂單預付款。”秦建國解釋,“現在咱們口碑有了,可以適當提高預付款比例。國內訂單收五成預付款,出口訂單收七成。這樣現金流就盤活了。”

他頓了頓,看向眾人:“我知道這有風險。但你們記住,好木料是手藝人最大的資本。現在不囤,等價格漲起來就晚了。”

正月初八,開工大吉。秦建國主持了簡短的儀式,三炷香敬魯班,然後宣布新年計劃。

“今年咱們三件事:第一,保質保量完成所有訂單;第二,建立北木的材料儲備體係;第三,培養第二批學徒。”

他特彆強調第二點:“從今天起,設立‘材料庫管’崗位,由陳宇負責。所有木料入庫必須登記編號,出庫必須憑單,餘料必須回收。一塊木料,從進院到成品,全程可追溯。”

這是現代企業的物料管理方法,在九十年代初的手工作坊裡堪稱超前。但秦建國知道,這正是北木從作坊走向企業的關鍵一步。

正月十五,宋誌學從木材廠回來,帶回了消息。

“師父,木材廠確實還有一批好料。”他興奮地說,“五十方水曲柳,都是五十年以上的老料,自然乾燥五年了。但價格不便宜,一方要二百元。”

水曲柳!秦建國眼睛亮了。這種木材紋理優美,硬度適中,是製作中高檔家具的理想材料。前世記憶中,水曲柳價格在九十年代中期會暴漲,一方達到八百元以上。

“全要了!”秦建國拍板,“十萬元對吧?先付五萬,剩下的半年付清。你告訴周廠長,我們可以用家具抵部分貨款。”

“可是師父,賬上隻有四萬多……”

“去銀行貸款。”秦建國早有準備,“我打聽過,現在銀行有扶持小微企業的貸款政策,年利率10,可以貸五萬元。用咱們的設備和訂單合同做抵押。”

貸款在手工作坊看來是件大事。沈念秋整晚沒睡好:“建國,萬一還不上怎麼辦?”

“還得上。”秦建國信心十足,“五十方水曲柳,咱們精打細算用,可以做三百件中高檔家具。一件平均賣八百元,就是二十四萬。扣除成本,足夠還貸。”

他還有句話沒說——這批水曲柳本身,半年後可能就值這個價了。

正月二十,貸款辦下來,水曲柳運抵小院。粗大的原木卸車時,引來胡同裡不少人圍觀。

“秦師傅,您這是要蓋房啊?”隔壁趙大媽問。

“存著,慢慢用。”秦建國笑著遞過去一把棗木筷子,“自家做的,您拿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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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想到的另一條路——用邊角料做小物件,既避免浪費,又能維係鄰裡關係。棗木筷子、核桃木碗、槐木勺,做工精致,很受歡迎。雖然不值錢,但口碑就這樣一點點積累起來。

二月二,龍抬頭。小院接到了開年第一個大單——一家即將開業的外資酒店,需要定製大堂家具:接待台、休息區沙發桌、咖啡桌、裝飾櫃。

來洽談的是酒店的中方經理,姓吳,四十多歲,戴金絲眼鏡,說話客氣但眼神挑剔。

“秦師傅,我們在香港看到過貴坊的作品,印象很深。”吳經理遞過名片,“這次酒店定位是‘中西合璧’,希望家具既有中國特色,又要符合國際審美。”

秦建國仔細看了設計圖,酒店是現代風格,但融入了中式元素:月亮門、花窗、水墨畫。

“吳經理希望家具用什麼材料?”他問。

“我們考慮過紅木,但成本太高。也考慮過進口木材,但又少了中國味道。”吳經理有些為難,“秦師傅有什麼建議?”

秦建國想了想:“用水曲柳如何?這種木材紋理優美,色澤溫潤,既有東方韻味,又符合現代審美。我們可以做深色處理,配合酒店的色調。”

“水曲柳?好像不是名貴木材……”

“木材無名貴與否,隻有合適與否。”秦建國讓人搬來一塊水曲柳樣板,“您看這紋理,如行雲流水;這色澤,暖而不豔。而且水曲柳穩定性好,適合酒店這種公共場所的高頻使用。”

吳經理仔細查看,又用手摸,點頭:“質感確實不錯。但工藝上……”

“工藝您放心。”秦建國展開圖紙,“接待台我們建議用整板拚接,接縫處做仿古處理,如山水畫中的留白;沙發桌用實木框架配石材桌麵,剛柔並濟;咖啡桌可以做玻璃與木材的結合,通透中見厚重。”

這些設計理念讓吳經理耳目一新。但談到價格時,他猶豫了——全套報價八萬元,遠超預算。

“秦師傅,這個價格……我們可能要考慮其他廠家。”

秦建國沒有降價,而是說:“吳經理,我給您算筆賬。這套家具,按我們的工藝標準,可以用三十年不壞。平均下來,每年成本不到三千元。如果用普通廠家,可能五年就要更換,總成本反而更高。”

他頓了頓:“而且,好家具是酒店的顏麵。客人走進大堂,第一眼看到的是什麼?是前台,是休息區。這些家具的質感,直接影響酒店給人的第一印象。”

這番話打動了吳經理。他答應回去商量,三天後回複。

人走後,李強忍不住問:“師父,咱們報價是不是太高了?八萬元,夠買好幾套房了。”

“不高。”秦建國搖頭,“你算算:水曲柳料錢就要一萬多,人工三個月,二十個人,工資就要兩萬多,再加上輔料、運輸、安裝,成本就要五萬。咱們隻賺三萬的毛利,還要承擔售後風險。這價實在。”

“可人家要是嫌貴不做了呢?”

“那就不做。”秦建國很堅決,“北木不能接不賺錢的訂單,更不能接要求降價降低品質的訂單。這是底線。”

所幸,三天後吳經理來電,同意了這個價格,但要求簽訂詳細的質量保證合同。

這是北木第一個大型商業空間項目,秦建國親自掛帥。他成立項目組:宋誌學負責生產統籌,李強負責設計深化,李剛負責工藝把關,王娟負責客戶溝通。

設計階段就遇到了挑戰。酒店的現代風格與傳統木作如何融合?秦建國提出了“傳統工藝,現代表達”的思路。

“比如這個接待台,”他在圖紙上標注,“造型是現代的流線型,但拚接方式用傳統的穿帶榫;表麵是光滑的現代漆麵,但邊緣處理用傳統的手工倒圓。矛盾中見和諧。”

製作階段更考驗人。接待台需要三米長的整板,但水曲柳原木最長隻有兩米五。秦建國決定用“指接拚板”工藝——將木材鋸成齒狀,塗膠拚接,受力強度不亞於整板。

“這工藝費時,但值得。”他對負責拚板的李剛說,“接縫要隱蔽,要自然,要成為設計的一部分。”

李剛帶領三個學徒,奮戰一周,拚出了三塊完美的大板。接縫處紋理連續,幾乎看不出拚接痕跡。

三月中旬,家具開始上漆。秦建國放棄了常用的聚酯漆,選擇了更環保的水性漆。雖然成本高,乾燥慢,但無毒無味,適合酒店環境。

“師父,這種漆咱們沒用過,萬一效果不好……”漆工老張擔心。

“那就試驗。”秦建國找了塊廢料,反複試驗漆的配比、塗刷遍數、乾燥時間。最終確定了五底三麵的工藝:五遍底漆,每遍打磨,三遍麵漆,最後拋光。

到四月初,所有家具完成。安裝那天,秦建國親自帶隊。酒店大堂還在裝修,粉塵飛揚,但北木的家具搬進去後,整個空間頓時有了溫度。

深色的水曲柳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流暢的線條與現代空間完美融合,細節處的傳統工藝又平添了幾分文化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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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經理圍著接待台轉了三圈,忍不住用手撫摸:“這質感……照片完全拍不出來。”

更讓他驚喜的是,秦建國還額外贈送了兩件小禮物:一對用餘料做的紙巾盒,一個用碎料拚花的裝飾盤。

“秦師傅太講究了。”吳經理感慨,“我做酒店十幾年,沒見過這麼用心的廠家。”

酒店項目成功,帶來了連鎖反應。四月中旬,又有兩家酒店聯係北木,想請他們做家具。同時,通過酒店客人的口碑,陸續有個人客戶找上門,要求定製家裝家具。

訂單如雪片般飛來,小院的生產壓力陡增。秦建國算了下,即使滿負荷運轉,現有的產能也隻能完成六成訂單。

“師父,咱們必須擴招了。”宋誌學建議。

“招,但要有選擇。”秦建國說,“這次我要招的不是普通學徒,是有基礎的手藝人。”

他在《北京晚報》和《工藝美術》雜誌上登了招聘啟事,明確要求:三年以上木工經驗,能獨立製作簡單家具,有作品照片。

啟事登出一周,來了二十多人應聘。秦建國親自麵試,不看文憑,不看證書,隻考實操。

考場設在工棚,每人發一塊木料,一套工具,四個小時,做一把簡易方凳。秦建國隻看三點:工具使用是否規範,工藝流程是否合理,成品是否紮實。

二十多人,隻有六人通過。其中有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姓劉,來自河北農村,話不多,但手藝紮實。他做的方凳,榫卯嚴絲合縫,四條腿落地平穩。

“劉師傅,為什麼想來北京?”秦建國問。

“家裡地少,不夠種。我會木工,想找個能長久乾的地方。”老劉說話實在,“我看你們這兒講究,不像彆處糊弄。”

“我們這兒工錢可能不如工地高,但管吃住,有保障,手藝能長進。你願意來嗎?”

“願意。”

六位新匠人加入,北木的團隊擴大到二十四人。秦建國將他們打散,編入現有小組,由老帶新。同時,他建立了更係統的薪酬體係:基礎工資+計件獎金+質量獎金+年終分紅。

“要讓匠人安心,光靠情懷不夠,要有實打實的收入。”他對宋誌學說,“咱們的匠人,收入要比市場平均水平高三成,這樣才能留住人才。”

五月,槐花又香。小院接了個特殊的訂單——一位旅法華裔畫家,想定製一套畫室家具:畫架、顏料櫃、作品存放架、工作台。

畫家姓林,六十多歲,精神矍鑠。他在法國生活四十年,最近回國定居,在北京建工作室。

“秦師傅,我要的家具,必須能‘呼吸’。”林先生說,“法國的畫室,家具都是老木頭,隨著季節溫濕度變化,木材會微微脹縮,那種感覺是活的。我不要那種死氣沉沉的現代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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