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又畫個圈。
輪到牛皮匠時,他把紙往楊靖麵前一攤——紙上烙著個歪腳印,邊緣焦黑:昨兒夜校娃們給俺送熱紅薯,鞋上沾的雪化了,踩在地上就是這樣。
王念慈湊近看,眼睛亮得像星星:這腳印比字還熱乎。
楊靖把所有卷子摞成一疊,衝眾人喊:都過!
心裡有火,筆下就有光!
培訓第一課設在磨坊。
王念慈搬來那台老掉牙的收音機,一聲,破喇叭裡傳出夜校娃們的合唱:正月裡鬨元宵,金匾繡開了......
這首歌誰寫的?她問。
學員們搖頭。
那為啥人人都會唱?她笑,因為它是的,不是的。
記事也一樣——先有心,再有字。
張狗蛋舉著手蹦起來:我知道!
就像我娘給我塞棉褲,不用寫,我心裡記一輩子!
眾人哄笑,楊靖瞥見張大山扒著窗戶往裡頭看,被王念慈發現時,老頭兩聲,背著手遛走了。
結業那晚,燈台下堆著九本新誌。
牛皮的泛著油光,煙盒的帶著煙草香,炕席的編著麥穗紋,黃曆的夾著乾枯的野菊花。
楊靖舉著火把,火光照得眾人臉上暖融融的。
把《腳印》第一冊埋這兒。他蹲在老槐樹下,用鐵鍁挖開積雪,等百屯誌成,咱們再來開匣。
木匣入土時,係統提示突然在眼前炸開:百屯編誌計劃進度30,可開啟區域村誌聯盟楊靖沒看,他望著雪地裡星星點點的腳印——那是學員們踏雪歸屯留下的,一個接一個,連成串,像撒在地上的火星子。
王念慈裹緊圍巾湊過來:冷不冷?
不冷。楊靖哈出白氣,你看這些腳印,以前是雪地裡的字,現在成了大地的脈。
雪不知啥時候又下起來,細粉似的落進衣領。
楊靖搓了搓手,望著磨坊方向——油印機還在裡頭擱著,明兒該檢修了。
他踩著新積的雪往回走,路過燈台時,老槐樹的枝椏突然地斷了根,積雪撲簌簌落下來,蓋住了木匣的位置。
他站定,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掌心裡化了,像滴沒寫完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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