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3月4,燕京大學西方語言文學係的新生報到處,被攢動的人群圍得滿滿當當。
初春的燕園帶著點料峭的冷意,未名湖的冰剛化了一半,湖邊的柳枝抽出嫩黃的芽尖,風一吹慢悠悠的晃動。
點涼意,早被報到的熱鬨吵得沒了影,的新生們臉上全是藏不住的激動,有的攥著錄取通知書反複看,有的踮著腳往校園裡瞅。
旁邊送人的家長更忙,幫著拎行李的、塞水果的、反複叮囑“好好讀書”的,聲兒裹著聲兒,滿是活氣。
蘇禾一個人站在隊伍裡,手裡拿著錄取通知書,眼瞅著前頭那位阿姨給女兒遞保溫杯,絮絮叨叨說“天氣涼,記得多喝熱水”。
還有個叔叔扛著大行李袋,額頭上全是汗,還不忘叮囑“晚上鎖好宿舍門”。
她心裡莫名泛起點酸澀,也有點羨慕,要是……要是有個人能陪著她,說句“好好照顧自己”,也挺好的。
可這念頭也就閃了一下,蘇禾深吸口氣,下巴微抬,眼神清亮。
路是自己選的,沒什麼好矯情的,她一個人也能把事兒辦妥當。
排到前頭,蘇禾剛準備把材料遞給老師,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喊,穿透了滿場的喧嚷:“蘇禾!等等!”
她回過頭,看見人群外頭,顧淮寧正呼哧呼哧地往這邊跑,發型都跑亂了,一邊跑一邊揮胳膊:“呼……呼……可算趕上了!都怪我……路上看賣包子的,多等了兩分鐘……”
身後幾步遠,顧淮安正急步跨過來,穿一身筆挺的軍裝,風紀扣係得嚴實,在滿是學生和家長的人群裡,像棵立得筆直的青鬆。
他的目光徑直落在蘇禾身上,眼神裡帶著點高興。
顧淮寧跑到蘇禾跟前,扶著膝蓋喘了好一會兒,才捋直了話頭:“幸好跑了幾步,不然趕不上了……”
顧淮安走到旁邊,掃了眼報到處的老師和堆著的表格,對蘇禾低聲說:“你先辦手續,我們在這兒等你。”
蘇禾點點頭,遞上材料,老師翻得挺快,直到翻到走讀申請那頁,抬頭問:“同學,你申請走讀?”
“嗯,老師。”
“今年宿舍緊,走讀政策是有的,但規定得家長簽字,為了學生安全著想。”老師推了推眼鏡,指著表格最下麵,“家裡人沒跟來?”
蘇禾的心“咯噔”一下,她戶口都從蘇家遷出來了,哪兒來的“家長”簽字?
老師見她愣著,又瞅了眼旁邊的顧淮安和顧淮寧,好心提醒:“家裡爸媽沒來是吧?叔叔也是一樣的,簽字確認一下就行。”
“叔叔”倆字飄進顧淮寧耳朵裡,他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了一眼大哥。
又趕緊捂住嘴,可肩膀還是一聳一聳的,憋得臉都紅了。
蘇禾的臉瞬間發熱,腳趾頭都快把鞋底摳出坑來。她偷偷往顧淮安那邊看,手指輕輕勾了勾他的軍裝衣角,聲音跟蚊子似的:“淮安……幫幫忙,你去簽個字唄?”
顧淮安垂眸看了眼她勾著自己衣角的手指,又抬眼瞅了瞅她那副想鑽地縫的樣子,再掃了眼表格上“家長或監護人簽字”那欄,歎了口氣。
他上前一步,對老師點了點頭:“老師,我來簽。”
老師把筆遞過去,也沒多問,畢竟這“叔叔”穿著軍裝,人看著精神、穩重,是個靠譜的。
顧淮安接過筆,在“家長簽字”那欄寫下“顧淮安”三個字,筆鋒剛勁,跟他本人一樣利落。
簽完字,蘇禾趕緊接過材料,拉著顧淮安往人少的地方走。
剛站穩,顧淮寧就捂著肚子笑開了:“哈哈哈……叔叔!大哥你成蘇禾‘家長’了!這輩分可真夠亂的!”
蘇禾的臉更紅了,偷偷抬眼瞅顧淮安。
他倒沒什麼表情,隻是抬手拍了下顧淮寧的後腦勺,聲音沉了點:“彆瞎鬨。”
轉向蘇禾,眼神裡帶著點調侃,語氣一本正經:“手續辦完了?‘家長’的任務算完成了?”
這話逗得蘇禾也笑了,心裡的尷尬沒了影,故意拖長了調子:“嗯!辦完啦!謝謝這位顧淮安‘家長’~”
顧淮安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顧淮寧早等不及了,拉著蘇禾的胳膊就往裡頭走:“走走走!咱們去逛校園!我打聽好了,未名湖就在前頭,還有博雅塔!聽說那塔可有名了!”
蘇禾看著顧淮寧蹦蹦跳跳的樣子,又瞅了眼跟在旁邊的顧淮安。她心裡那點獨自報到的孤單,早被這突然的驚喜衝得沒影,隻剩滿滿的高興。
“你們怎麼突然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嘿嘿,我哥說要給你個驚喜!”顧淮寧搶著回答,還得意地瞥了顧淮安一眼,“我哥特意請了假,說你第一次來學校,有咱們陪著也熱鬨點”
顧淮安沒反駁,隻是淡淡補了一句:“正好有空,順路。”
蘇禾心裡清楚,他當兵的,時間卡得嚴,哪有那麼多“正好”?分明是特意安排的。
她也沒戳破,隻是笑著點點頭:“那咱們先去未名湖,聽說春天的湖景最好看了。”
三人沿著林蔭道往前走,顧淮寧在前頭帶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會兒說“這樹看著得有幾十年了”,一會兒又說“那棟樓看著就像圖書館”。
蘇禾時不時應和兩句,手上拿著顧淮安遞過來的保溫瓶。
顧淮安走在最後,偶爾幫蘇禾擋一下路過的自行車、人群,眼神一直沒離開過她。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光影,風一吹,光影晃來晃去。
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偶爾交疊在一起,在初春的燕園裡,透著股子說不出的溫馨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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