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關機。
他站在路燈下,心裡開始發慌。
姐姐從來不關機。
哪怕再忙,電話響三聲她肯定會接。
這次不一樣。
謝飛咬咬牙,攔了輛摩的。
“師傅,去帝豪酒店。”
摩的師傅扭頭看他。
“小夥子,那地方可不便宜啊。”
“少廢話,快點。”
摩的發動,穿過夜色。
路兩邊的霓虹燈往後倒退,謝飛抓緊扶手,腦子裡亂成一團。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但總不能就這麼乾等著。
廢棄工廠外。
小紅靠在牆邊,看著手表。
十點五十二分。
阿彪從黑暗裡走出來。
“姐,槍拿到了。”
他遞過來一個黑色布袋。
小紅打開,裡麵躺著兩把黑星手槍。
她拿起一把,拉開保險,又推回去。
動作熟練得像做過無數次。
“人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阿彪指了指前方,“老四和阿豹蹲在那邊巷子口,孫偉的車一進來就堵住退路。”
小紅點點頭。
“我們兩個在這裡等,車開到跟前直接開槍。”
阿彪舔了舔嘴唇。
“明白。”
兩人躲進陰影裡。
夜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廢紙。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
小紅握緊槍,手心全是汗。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不,第二次。
五年前她捅過一個想強暴她的醉鬼,但那次是自衛,刀子捅進去的時候她在發抖。
現在不一樣。
現在她很冷靜。
冷靜得連自己都覺得可怕。
引擎聲越來越近。
一輛黑色轎車轉進巷子,車燈照亮前方的路。
小紅從陰影裡走出來,舉起槍。
車裡的人似乎察覺到什麼,猛踩刹車。
但已經晚了。
“砰!砰!”
兩聲槍響撕裂夜空。
擋風玻璃炸開,司機腦袋一歪,栽在方向盤上。
後座的車門被踹開。
孫偉滾了出來,手裡也握著槍。
“媽的!”
他朝小紅開了一槍。
子彈擦過她的肩膀,在牆上留下一個彈孔。
小紅撲倒在地,翻滾到一輛廢棄卡車後麵。
阿彪從另一側衝出來,連開三槍。
孫偉躲在車門後,回擊。
槍聲在巷子裡回蕩,火光閃爍。
小紅探出頭,瞄準孫偉的位置。
扣動扳機。
“砰!”
孫偉的肩膀炸開一團血霧,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小紅站起來,走過去。
孫偉倒在血泊裡,手槍掉在一米外。
他伸手去夠,小紅一腳踩住他的手腕。
“彆動。”
孫偉抬起頭,臉色煞白。
“你……你敢殺我?”
小紅蹲下來,槍口抵住他的額頭。
“我不但敢殺你。”她緩緩說,“還要接管你所有的地盤。”
孫偉瞪大眼睛。
“你瘋了……南哥不會放過你……”
“南哥?”小紅笑了,“他現在自身難保,哪有空管我。”
她站起來,退後一步。
“下輩子聰明點,彆惹不該惹的人。”
扳機扣動。
“砰!”
孫偉的身體抽搐幾下,徹底不動了。
小紅收起槍,轉身離開。
阿彪和另外幾個人從黑暗裡走出來。
“姐,這屍體……”
“扔進江裡。”小紅頭也不回,“連車一起。”
她走出巷子,夜風吹在臉上,冰涼刺骨。
手機震動。
她掏出來,看到謝飛發來的消息:“姐,你在哪兒?我到帝豪酒店了,沒看到你。”
小紅停下腳步,盯著屏幕。
手指懸在鍵盤上,半天沒動。
最後她隻回了三個字:“等我。”
發送。
她收起手機,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
今晚過後,一切都變了。
她再也回不去了。
小紅坐進車裡,發動引擎。
後視鏡裡,阿彪他們正在處理現場。
她沒再看,踩下油門。
車子駛出巷子,融入夜色。
街道上霓虹閃爍,行人稀少,隻有幾個醉鬼靠著路燈柱。
小紅握著方向盤,指節發白。
殺人的感覺比想象中簡單。
扣動扳機,一個人就沒了。
就像關掉一盞燈。
她看了眼手機,謝飛又發來消息:“姐,帝豪這邊好多漂亮姐姐盯著我看,有點怕。”
小紅嘴角抽動。
這傻小子。
她沒回,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
車子拐進主乾道,前方紅燈亮起。
小紅踩下刹車。
旁邊一輛警車停下來,車裡的警察朝她看了一眼。
她保持表情平靜,目視前方。
心臟狂跳。
綠燈。
警車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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