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文心裡一暖,想起母親總說:“人這一輩子,就像菜地裡的蘿卜,埋在土裡不代表爛了,而是在攢勁呢!”
周末的菜市場,他依舊會來。坐在輪椅上,幫媽媽,幫王嫂算賬,給來修電腦的街坊答疑,偶爾還會轉動輪椅,幫著把菜筐搬到三輪車上。
有次李嬸看著他,突然說:“博文,你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是你的精神就跟你媽一個樣。”
他笑了,眼角有點濕:“是啊,都是一家人,哪能不一樣呢。”
張翠蘭的“痛覺遲鈍”在某個冬天達到了頂峰。
那天雪下得很大,她早起去批了菜,往回拉到菜市場路上,三輪車在結冰的路上打滑。
她從車上摔了下來,額頭磕在路邊的石墩上,血順著臉頰往下淌,她卻渾然不覺,還是路過的李嬸發現了,趕緊一邊幫忙翠蘭收拾蔬菜,一邊給張博文打了電話。
張博文趕到時,母親正坐在雪地裡,手裡還緊緊攥著剛批的菠菜,看見他,笑著說:“你看這菜多新鮮,就是有點凍著了。”
他抱著母親,趕緊打了120叫救護車,把母親送往醫院,雪落在他的頭發上,瞬間化成了水。
急診室裡,醫生看著ct片,眉頭緊鎖:“顱內出血,需要立刻手術。
她這情況……是長期感覺不到疼痛導致的,小傷積累成了大問題。”
手術室外的走廊,張博文第一次覺得到,三年的站立時光,像母親用生命換來的。
他想起母親總說“不疼”,想起她手上的傷疤、膝蓋的淤青、燙傷的水泡………。
原來每一個“不疼”的背後,都是對他的“疼愛”。
手術做了十幾個小時,昏迷了一天一夜,張翠蘭醒來時,第一句話是:“博文,菜……菜沒凍壞吧?”
他握著母親的手,眼淚掉在她手背上:“沒壞,王嫂都收好了。媽,你以後彆去批菜了,我養你。”
“傻孩子,媽還能……”話沒說完,她就咳嗽起來,臉色蒼白得像紙。
張翠蘭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張博文請了長假,每天守在病床前。
他給母親讀報紙、雜誌,講學校的趣事,說街坊鄰居如何用他的設計的係統幫菜市場設完善了“智能進貨表”。
王嫂的豆腐每天都能賣完,一點不浪費。
“真好……”張翠蘭笑著,眼裡的光卻越來越暗,“媽,以前總怕你因為車禍,而自暴自棄,現在看來,你把書讀活了。”
出院後,張翠蘭再也不能去菜市場了。
張博文把她接回自己的房子,那是套帶電梯的三居室,陽光能照進每個房間。
他每天早上給母親擦身、喂飯,晚上幫她按摩腿,就像當年她照顧他那樣。
“媽,您看,這是學生們給您做的智能按摩儀,按一下就能調力度。”
他笑著演示,眼裡卻藏著擔憂——醫生說,母親的神經損傷已經影響到了大腦,記憶力越來越差,有時候會對著空氣說“該收攤了”。
有天傍晚,張翠蘭突然清醒了許多,拉著他的手說:“博文,媽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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