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性的幽藍潮汐如同一位暴虐的遠古神明宣泄出的怒火,其磅礴的威勢猛烈衝刷著龍骨魔域內的一切有形與無形之物。置身於那巨大骨骼彎道之後狹窄的庇護所內,眾人隻覺得自身渺小得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片浮萍,被無法抗拒的自然偉力肆意拋弄。無處不在的恐怖能量壓力從四麵八方碾壓而來,並非僅僅是物理上的衝擊,更帶著一種侵蝕靈魂、凍結意誌的深寒,瘋狂地擠壓著守牆者骨符所撐起的最後一層脆弱光暈。那玉色的光芒以前所未有的頻率瘋狂閃爍,明滅不定,光芒的邊緣劇烈扭曲,發出令人牙酸、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碎裂的“咯吱”哀鳴。儘管有彎道分擔了絕大部分正麵衝擊力,但那無孔不入的冰冷死亡觸感依舊頑強地穿透了層層削弱的光暈防禦,絲絲縷縷地滲入每個人的骨髓深處,帶來一種近乎實質的、針紮般的劇烈刺痛和深入靈魂本源的戰栗,使得牙齒都不受控製地格格作響。
每個人都像是被無形巨釘死死楔在了骨骼牆壁的凹陷處,將身體儘可能扭曲著貼合冰冷、粗糙且堅硬無比的骨麵,不敢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動彈,連呼吸都幾乎徹底停滯。那毀天滅地的巨大轟鳴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蠻橫地作用於空間本身,震得人五臟六腑都仿佛錯了位、翻了江倒海般地劇烈翻騰不休,氣血逆行衝撞著喉頭,泛起陣陣腥甜。耳膜內外隻剩下能量狂潮奔湧咆孝的單一巨響,這聲音淹沒了世間一切其他聲響,甚至連自己胸腔內那瘋狂擂動的心跳聲都微不可聞,被徹底吞噬。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拉長,又仿佛被極致壓縮,失去了所有衡量意義,每一秒都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又在極度緊張中短暫得恍忽一瞬。
不知在永恒的煎熬中等待了多久,那仿佛要洗滌整個世界的恐怖衝擊力終於如同退潮般開始減弱,但其殘餘的波動依舊充滿了危險與不確定性,如同海嘯過後岸邊依舊洶湧的、裹挾著無數碎片和殺機的渾濁暗流。籠罩視野的幽藍毀滅光暈逐漸澹去,還原出被肆虐後更加破敗死寂的環境,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如同雷暴過後般的刺鼻臭氧味道,更深層則混雜著一種萬物凋零、生命絕跡的腐朽塵埃氣息,吸入肺中都帶著刮擦般的痛感。
王堅第一個艱難地抬起頭,脖頸的骨骼發出輕微的“卡吧”聲響,獨眼之中布滿了蛛網般的殷紅血絲,耳朵裡仍在嗡嗡作響,彷佛有無數隻蜂蟲在顱內振翅。他迅速而警惕地環顧四周,評估著現狀。幸運的是,這處由數根巨大肋骨天然彎曲形成的天然彎道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抵禦作用,如同中流砥柱般分擔了絕大部分正麵的毀滅性衝擊力。然而,生存的代價也顯而易見且沉重。士兵們胸前佩戴的守牆者骨符,表麵那溫潤的玉色光芒已然變得極其暗澹,如同風中殘燭,符體表麵甚至清晰可見地出現了數道細微卻觸目驚心的裂紋,顯然靈性大損,其內蘊含的守護力量幾乎消耗殆儘,能否撐過下一次同等規模的潮汐衝擊都是巨大的未知數。負責攙扶炎燼的一名年輕士兵猛地咳出一口帶著冰碴的暗紅色淤血,麵色慘白如紙,氣息萎靡。另一名負責看守淩湮擔架的老兵,其左臂手臂處的鎧甲和衣物被逸散進來的一縷幽藍能量擦過,此刻那部分的護臂連同其下的皮肉都已詭異消失,露出底下焦黑碳化、甚至隱隱透著琉璃光澤的骨骼,劇烈的痛苦讓他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涔涔,他卻死死咬著牙關,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慘叫聲咽了回去,隻有粗重壓抑的喘息暴露著他正承受的極致痛苦。
“清點情況!快!檢查傷勢和損耗!”王堅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如同破舊的風箱,他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先前為了護住眾人,將守護意誌壓縮到極致進行防禦,幾乎將他的精神力量抽乾,此刻太陽穴仍在突突地劇烈跳動,識海中一片針紮似的抽痛。
短暫的混亂後,情況得以明晰:無人死亡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但幾乎人人帶傷,狀態集體跌落至穀底,整體戰力十不存一。而更令人心底發寒的是,經過這次空前劇烈的潮汐衝刷,周圍的環境發生了顯而易見且趨於惡化的變化。原本就濃鬱得化不開的蝕骨能量仿佛被徹底“激活”了一般,變得更加精純、更加狂暴,空氣中飄散的幽藍色能量塵埃幾乎形成了阻礙視線的薄霧,使得能見度大幅降低,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朦朧的幽藍死寂。從遠處那漆黑能量潭的方向,隱約傳來更加清晰、令人極度不安的金屬鎖鏈劇烈摩擦的“嘎吱”聲和能量撕裂虛空的“劈啪”爆響,仿佛方才那場浩大的能量噴發,驚醒了某些沉睡在潭底更深沉、更恐怖的存在,讓這本就絕險之地的危險等級再次攀升。
“不能再耽擱了!一刻都不能!”王堅強壓下胸腔內翻騰的氣血和識海的刺痛,目光再次投向那張用生命換來的、承載著唯一希望的骨片地圖,語氣斬釘截鐵,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潮汐的間歇期絕不會很長,我們必須趕在下次噴發之前,抵達地圖上標注的下一個安全點!否則,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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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再次掙紮著上路。這一次,每個人的步伐都更加踉蹌虛浮,隊伍中的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根據地圖上那簡陋卻至關重要的指示,他們需要沿著一條被特意標注了斷裂鎖鏈符號的詭異路徑繼續向前迂回前進。這條路,是無數代守牆者用生命和犧牲摸索、驗證出的,相對而言危險係數最低的通道。
很快,他們便切身感受到了何為“碎鏈之路”。
巨大的、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鎖鏈,有些粗壯得需要數人方能合抱,如同遠古巨龍的脊椎,從看不見頂端的、高聳入幽暗的骨骼崖壁上方垂落而下,或者更為猙獰地、深深地嵌入他們腳下所踩的、寬闊卻布滿裂紋的骨骼平台之中。許多鎖鏈已經斷裂,斷裂處參差不齊,閃爍著種種黯淡卻依舊危險的能量殘餘光弧,如同垂死巨獸斷裂的獠牙,依舊散發著致命的威脅。這些鎖鏈的材質非金非石,觸手無人敢真正觸摸)望去便感到一種冰冷徹骨、直透靈魂的寒意,即使相隔一段距離,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上散發出的、那種鎮壓萬古的沉重肅穆氣息以及一絲若有若無、卻又糾纏不休的滔天怨念與不甘。
正如地圖所示以及守牆者殘念所提示,這些斷裂的鎖鏈殘骸,其存在本身似乎就構成了一種奇異而扭曲的力場,一定程度上擾亂了周圍那完全無序、充滿純粹惡意的蝕骨能量流,使得這條蜿蜒路徑上的整體能量環境相比之外界那狂暴的混沌,顯得“溫和”了少許。但也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絲少許。那些斷裂處不時像無法愈合的傷口一樣“滲出”小股的、極度混亂的能量流,如同無數條失控的、充滿劇毒的細小蛇群,嘶嘶作響地瘋狂抽打著周圍的空氣,留下短暫存在的、視覺扭曲的痕跡,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能量腥氣。有些能量流呈現出暗沉汙穢的紫黑色,其間仿佛有無數細碎的麵孔掙紮哀嚎,散發著腐蝕心智的惡毒低語;有些則熾白耀眼,帶著一種純粹的、分解湮滅一切的極致破壞力;更多的則是與整個龍潭本質同源的深邃幽藍,但其凝練度和破壞性顯然更勝一籌,所過之處,連空間都微微蕩漾。
王堅手中緊握的巨斧,那斧身上得自古老英靈的守牆者印記,在此地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共鳴。當他靠近那些巨大的鎖鏈,尤其是那些能量泄漏劇烈的斷裂處時,印記處會傳來一陣陣明顯的灼熱感,甚至偶爾會傳遞來一些混合著無儘悲涼、不屈堅守以及強烈警告意味的、破碎而混亂的情緒碎片。這枚古老的印記,在此刻仿佛化為了另一個無形而精準的指南針,與手中的骨片地圖和淩曦光繭那柔和卻堅定的指引相互印證,指引著生路。有時,印記會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尖銳至極的灼痛,王堅便會立刻毫不遲疑地低吼著下令隊伍停滯或瞬間改變前進方向。幾乎每一次,在他們原本預定要經過的地方,很快就會有一片極不穩定的能量場驟然坍縮形成致命的漩渦,或者一道隱藏極深的能量裂隙毫無征兆地爆發開來,噴吐出毀滅性的吐息,用事實一次次證明著這預警的精準與救命之恩。這柄原本看似隻是沉重堅固的凡鐵巨斧,在這片被遺忘的鎮壓之地,正逐漸展現出其深藏的、遠超外表的古老神異。
探索的過程因此變得極為緩慢而艱難,如同在雷區中躑躅前行。每一步踏出都需要小心翼翼,精神時刻處於高度緊繃的極限狀態,對心神的消耗巨大。士兵們輪流上前,用手中殘破不堪的兵器謹慎地探路,偶爾激發起體內僅存的微薄罡氣,形成細小的氣旋去測試前方能量場的穩定性,每一次試探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淩曦的光繭指引在此地依舊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但似乎也受到那些鎖鏈散發出的奇異力場的些許乾擾,其散發的指引光暈閃爍頻率變得更快,波動也更加微妙,需要王堅投入更多的心神去仔細解讀和判斷,不敢有絲毫誤解。
而被兩名士兵用儘全身力氣艱難攙扶著的炎燼,行走在這條布滿破碎鎖鏈的詭異之路上,身體的反應變得更加奇異和難以預測。他半身那如同活物般蠕動蔓延的幽藍色蝕骨脈絡,似乎與那些斷裂的、曾用於鎮壓無數凶物的鎖鏈產生了某種超出理解的詭異共鳴。不再是單純地、貪婪地吸收周圍環境中遊離的蝕骨能量,而是時而劇烈明滅,像是在無聲地呼應著鎖鏈斷口處殘留的那些狂暴而混亂的能量波動;時而卻又陷入短暫的沉寂,仿佛在側耳傾聽鎖鏈中蘊含的萬古死寂。經過某些特彆巨大、符文相對完整的鎖鏈時,他會無意識地試圖抬起那隻尚未完全異化的右手,朝著鎖鏈的方向虛空抓握,喉嚨深處發出含混不清的、仿佛源於遙遠遠古時代的破碎音節和呢喃,那聲音中夾雜著痛苦、迷茫,甚至還有一絲詭異的…親切?攙扶他的士兵能清晰地感覺到,他體內那原本狂暴混亂、隨時可能爆炸的能量流動節奏,正在發生一種微妙而複雜的變化,似乎在這條充滿了鎮壓與破碎痕跡的古老道路上,他體內那源於混沌與毀滅的力量,竟找到了一種奇特的、屬於這片土地本身的深沉韻律,變得不再那麼純粹是破壞和瘋狂,反而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古老與沉重?這種未知的變化究竟是好是壞,是福是禍,無人能知,隻是讓負責看護的士兵心中那根弦繃得更緊,愈發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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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湮的狀況同樣不容樂觀,甚至更為詭秘。那場毀滅性的能量潮汐衝擊似乎進一步刺激了他本就敏感的身體和靈魂。右臂處那枚頑固的毒核與遠方龍骨的共鳴變得愈發強烈和急促,那脈衝式的光芒幾乎連成了一片微弱的光暈,將覆蓋其上的衣袖都映照得忽明忽暗,皮下的血管紋路清晰可見,彷佛有活物在其中爬行。他身體周圍那些細微的、扭曲光線的時空漣漪出現的頻率更高,範圍也略微擴大,偶爾甚至能讓附近飄落的幽藍能量塵埃詭異地懸浮靜止,或者加速運動直至相互碰撞湮滅,形成極小範圍的真空地帶。他眉頭緊緊鎖在一起,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臉上的表情不再是完全的昏迷狀態,而是呈現出一種極度的、源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和掙紮,嘴唇無聲地囁嚅著,仿佛在努力對抗著某種無形的吞噬,或者說,在艱難地嘗試融合某種超出負荷的強大力量。那柄靜靜放置在他身邊的暗沉長槍“逝川”,冰冷的槍身之上,那些細密的裂紋深處,似乎也有極細微的金銀雙色流光偶爾一閃而過,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如同沉睡巨獸在夢境中無意識的呼吸,與主人之間維係著某種玄之又玄的聯係。
王堅一邊全力指引著前路,規避著無處不在的危險,一邊不得不分出大量心神密切關注著炎燼和淩湮兩人極其不穩定的狀態,心頭沉重得如同壓著一座萬丈山嶽。他深知,無論是炎燼還是淩湮,此刻都正站在一個極其危險而又充滿機遇的蛻變臨界點之上。而這條布滿斷裂鎖鏈、回蕩著遠古鎮壓餘波的道路,其獨特的環境似乎正在作為一種外來的催化劑,加速著這個過程的演進。隻是這過程最終會將他們導向何方,是徹底的失控與毀滅,還是否極泰來的涅盤重生,無人能夠預料,隻能提心吊膽地走下去。
路徑不斷向著龍骨魔域的更深處延伸,兩側的骨骼崖壁愈發高聳陡峭,投下令人窒息的巨大陰影,那些纏繞其上、垂落而下的巨大鎖鏈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仿佛他們正行走在某位隕落巨神的骸骨囚籠最深處,感受著祂永無止境的痛苦與憤怒。許多鎖鏈的鏈體上開始出現一些模糊不清、卻蘊含著莫大威能的古老符文烙印,大多都已隨著鎖鏈的斷裂而殘缺不全,但偶爾當殘餘的能量流過,激發符文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微光時,依舊能讓人瞬間感受到一股令人心季肉跳、仿佛能鎮壓諸天的恐怖力量餘威。一些巨大的、明顯是人工開鑿後又破碎不堪的骨製平台邊緣,散落著更加巨大的鎖環碎片,有些上麵甚至還殘留著早已乾涸凝固、呈現出暗沉釉質的巨大血跡和深可見骨的、可怕的爪痕與齒印,無聲卻震耳欲聾地訴說著曾經發生在這裡的、超越想象極限的慘烈戰鬥、絕望反抗與無情鎮壓。
空氣中彌漫的能量亂流變得更加頻繁和難以預測。有時隊伍不得不緊貼著冰冷的骨壁,耐心等待一股毫無規律可言、猛烈噴發的混亂能量噴流嘶吼著過去之後,才能抓住間隙快速通過危險地帶;有時則則需要王堅強行凝聚起剛剛恢複少許的守護意誌,在隊伍側翼形成一麵小小的、半透明的臨時能量盾牌,硬生生抵擋住那些無法完全避開、如同流彈般濺射而來的細碎能量碎片。每一次成功的抵擋都讓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透明一分,身體微微搖晃,需要拄著巨斧才能穩住身形。
就在他們艱難地繞過一處特彆巨大的、斷裂後一端砸入骨壁、另一端斜插地麵形成一道天然扭曲拱門的漆黑鎖鏈時,前方豁然開朗的景象卻讓所有人呼吸驟然一窒,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道路在這裡變得更加寬闊,仿佛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廣場,然而眼前的景象卻比之前任何一處都要駭人恐怖。目光所及的地麵上,密密麻麻地插滿了無數相對細小的、同樣漆黑冰冷的鎖鏈,這些鎖鏈大多也已斷裂,殘存的鏈體扭曲著刺向昏暗的天空,像一片片生機滅絕、猙獰無比的金屬死亡叢林,散發著純粹的絕望氣息。而在這些鎖鏈叢林的正中央,匍匐著一具龐大到難以想象、挑戰認知極限的巨獸骸骨!其形態絕非他們所知的任何現存生物,骨骼呈現出一種暗沉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琉璃質感,即便已經死去了不知多少漫長歲月,每一根骨骼、每一個關節依舊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雙腿發軟的原始凶威與暴虐氣息。但這並非最令人震驚的所在。
最可怕、最讓人脊背發涼的是,這具僅僅是匍匐狀態就如同一座小山的巨獸骸骨,竟然被數以百計的、更加粗壯恐怖的漆黑鎖鏈徹底貫穿、鎖死在地麵上!那些比成年男子腰身還要粗的巨大鎖鏈,如同最惡毒的刑具,從它的巨大頭骨、粗壯脊椎、支撐身體的四肢關節處殘忍地穿透而出,鏈體上符文暗澹,卻依舊死死地將其錨定,深深釘入下方那堅逾精鋼的骨骼大地之中,仿佛生怕其有一絲一毫複生的可能。許多鎖鏈已然斷裂,垂落在地,但仍有不少依舊完好,如同忠誠的獄卒,冰冷地執行著永無止境的鎮壓使命。完全可以想象,這頭無法想象的巨獸生前經曆了何等殘酷、何等絕望的束縛與折磨,其隕落時的怨念與不甘化作了這片土地永恒的背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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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巨獸骸骨那如同山洞般的胸腔位置,有一個極其可怕的、邊緣呈現不規則的鋸齒狀撕裂的巨大破洞,仿佛它的心臟是被某種無法形容的力量硬生生掏扯而出。一根最為粗壯、符文也相對最為完整的中央主鎖鏈,正是從這個可怕的破洞中穿透而出,將其脊椎徹底洞穿並釘死在此地。那根主鎖鏈的儘頭,連接著一個半嵌入地麵的、布滿了複雜玄奧卻已磨損大半的符文的巨大金屬樁,那金屬樁材質未知,暗沉無光,卻散發著此地震壓之力的核心氣息。
此刻,那巨大的金屬樁和貫穿巨獸脊椎的主鎖鏈上,正不受控製地、間歇性地竄起一股股明顯失控的、拳頭粗細的暗藍色能量電弧,發出“劈裡啪啦”令人心季的爆響,散發出極度危險、極不穩定的能量波動,將周圍的空間都灼燒得微微扭曲。顯然,剛才那場空前劇烈的能量潮汐噴發,極大地衝擊了這個核心鎮壓節點的穩定性,使其積蓄的毀滅性能量正處於一個危險的臨界點。
他們想要繼續沿著地圖指示前進,就必須想辦法穿過這片危機四伏的鎖鏈死亡叢林,並小心翼翼地繞過這具被永恒鎮壓、卻依舊散發著滔天凶威的巨獸骸骨。
“碎鏈之路……”王堅看著眼前這慘烈、恐怖、卻又帶著一種詭異悲壯感的的一幕,聲音乾澀地喃喃自語,終於深刻地、血肉淋漓地理解了這條路名稱背後所蘊含的全部重量與絕望。這不僅僅是指道路旁散落著破碎的鎖鏈,更是指這條所謂的“生路”,是由無數被鎮壓、被撕裂、被遺忘的古老存在的骸骨與無儘絕望鋪就而成!他們的每一步,都踏在先輩的犧牲、巨獸的怨念和時空的傷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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