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柄的波動越來越清晰,像是一根繃緊的弦在體內共振。
陳無涯沒有後退,也沒有再試圖壓製識海中浮現的畫麵。他反而閉上眼,將錯神勁逆向灌入腦海,不走任督二脈,也不循常規周天,而是強行拐入一條從未運行過的隱脈——那是係統曾在某次瀕死時短暫開啟過的死路。如今他主動踏入,如同把腳伸進斷頭台的繩圈。
可就在勁力觸及識海深處那一抹血影的瞬間,金光自瞳孔底層一閃而過。
幻象中的獻祭動作遲滯了半息。鼎邊那道背影的手臂微微一顫,仿佛被無形之手撥動了節奏。
陳無涯睜眼,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你想借我完成儀式?可惜……我練的從來不是正路。”
他猛然踏地,腳下沙土翻湧,劍尖朝下,以一個歪斜到近乎滑稽的角度刺入地麵。這一擊毫無章法,偏離了所有劍理對發力軌跡的要求,卻恰好卡進了地脈震動的斷裂點。
刹那間,係統首次發出提示:“檢測到異常能量回路,啟動反向補全協議。”
地下嗡鳴驟停,原本如潮水般起伏的沙波猛地扭曲、崩解。一道裂痕自劍鋒插入處蔓延而出,長達十餘丈,沙粒騰空而起,又簌簌落下,像是大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與此同時,拓跋烈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一縷鮮血。
他握刀的手指微微抽搐,眼中赤紅未退,卻多了幾分驚怒。
“你竟敢……擾我血脈共鳴?”
陳無涯拔劍,身形未動,氣息已鎖住對方。他知道剛才那一擊隻是打斷了陣法節奏,並未徹底破除。真正的殺招還在醞釀,而他必須搶在地脈再次接續前,逼出對方全力。
風卷起沙塵,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模糊的線。
拓跋烈緩緩抬手,抹去嘴角血跡,眼神卻愈發冰冷。他不再掩飾,口中低誦起一段古老咒言,音節生澀,帶著北漠荒原的寒意。隨著每一個字吐出,腰間彎刀竟開始滲出血珠,順著刀鞘滴落,在沙地上留下五步長的血痕。
刀身未出鞘,可表麵浮現出與陳無涯劍脊同源的暗紅紋路,蜿蜒如蛇,隱隱與地下殘存的地脈相連。
“這刀,本就是我父王以親子精血祭煉而成。”他聲音低沉,“當年我兄長夭折,魂魄封於刀中,血脈融於鐵胚。你不過是個誤觸機緣的容器,竟能妄想駕馭它?”
話音落下,彎刀自行出鞘三寸,血光暴漲。
陳無涯握緊手中劍,感受到劍身傳來一陣細微震顫——不是恐懼,也不是抗拒,而是一種近乎覺醒的呼應。仿佛這把由錯勁淬煉、血魔刀材質融合而成的兵刃,終於聽到了它真正源頭的召喚。
但他沒有鬆手。
“你說它是你的?”他輕笑一聲,劍橫胸前,錯神勁逆行十二經脈,強行激發“吸元反饋”的特性,“可它現在認我為主。”
話音未落,他已動身。
不退反進,腳步淩亂如醉漢踉蹌,每一步都踩在常人難以理解的死角。可正是這些看似失誤的步伐,讓他避開了血煞之氣最盛的區域,直逼拓跋烈麵門。
對方冷哼,終於完全拔刀。
刀風掀起百尺沙浪,化作血色風暴撲來。那不是單純的內力外放,而是融合了血脈之力、怨魂詛咒與秘術獻祭的“血祖斬”。空氣被撕裂,守軍遠遠望去隻覺胸口壓抑,有人當場跪倒嘔血。
陳無涯卻不閃不避。
他在風暴中穿行,劍光一次次劃過虛空間隙,留下道道歪斜劍痕。那些痕跡看似雜亂,實則每一筆都精準切入血風的能量節點——那是錯神勁通過係統反向推演得出的破綻坐標。
風暴漸弱。
他躍起,劍尖直指拓跋烈眉心,速度並不快,卻帶著一種無法回避的壓迫感。
“你說它是你的?”他聲音很輕,卻穿透風沙,“可它現在……認我為主。”
劍氣迸發,如血龍騰空,撕開殘餘血風,直撞刀鋒。
轟!
巨響震徹戰場。
拓跋烈雙臂劇震,虎口崩裂,彎刀脫手飛出,旋轉著插入遠處沙地,刀身顫動不止。他人如斷線風箏倒飛十餘丈,重重摔落在沙地上,背部砸出淺坑,一口鮮血噴出,在黃沙上染出大片暗紅。
他趴在地上,喘息粗重,左手撐地試圖起身,右臂卻軟垂不動,顯然已被震斷經脈。
陳無涯穩穩落地,劍尖斜指前方,氣息震蕩未平,但戰意未衰。他一步步走向對方,腳步沉穩,每一步都讓地麵輕微震顫。
“你錯了。”他站在拓跋烈麵前,低頭看著這個曾號令萬軍的異族王子,“你以為武道靠血脈傳承,靠獻祭堆砌力量。可你不懂——”
他抬起劍,血紋流轉,映照在對方臉上。
“有些東西,越是被你們視為禁忌,越能在我手裡活過來。”
拓跋烈仰頭看他,嘴角還掛著血,眼神卻忽然平靜下來。他笑了,笑聲低啞,卻透著一股詭異的篤定。
“你以為……你贏了?”
陳無涯皺眉。
就在此時,手中劍猛然一震。
劍脊上的紅紋不再是流動的血光,而是凝成一個個細小符文,排列方式陌生而古老,像是某種文字。它們緩緩旋轉,仿佛在回應地下深處傳來的某種頻率。
拓跋烈盯著那串符文,低聲說:“你fusion了血魔刀……但你fusion的不隻是材質。”
陳無涯心頭一緊。
“你fusion的,是‘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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