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壓著滿肚子火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對我動手？”
他的聲音帶著隱忍的憤怒，眼神卻不敢直視蘇母。
對方通身的貴氣，一看就是有權有勢的人，他得罪不起。
蘇母嫌棄地上下打量著杜永，那眼神像在看什麼臟東西，嘴角勾起一抹輕蔑：“你也配問？”
短短五個字，像針一樣紮在杜永心上，讓他的臉瞬間變得更青。
可再多的憤怒，也隻能咽回肚子裡，他攥緊拳頭，強壓下發作的衝動。
“你是杜永？”蘇母見他不說話，才慢悠悠地確認身份。
杜永點點頭，語氣生硬地追問：“是我，你們找我到底什麼事？”
“我是蘇亮的母親。”蘇母亮明身份，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像帶著殺氣的刀子，直直盯著杜永的眼睛，“我知道你和亮兒一樣，都是被人害成這樣的。說，是誰乾的？最好說實話，欺騙我的下場，你承受不起。”
杜永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蘇母立刻捕捉到這個細節，心裡斷定他肯定知道內幕，便沒有再說話，隻是用更具壓迫感的眼神盯著他，等待他的回應。
杜永低著頭，心裡翻江倒海。
他早就知道蘇亮家世不簡單，也清楚秦菲是間諜的女兒，背景同樣複雜。
可一想到自己被秦菲害成傷殘，對方卻連一句道歉都沒有，甚至連個問候都沒有，蘇亮還威脅他不準亂說話，一股怨氣就從心底湧了上來。
“憑什麼他們能逍遙自在，我卻要受這份罪？”他咬了咬牙，心裡有了決定。
不如借蘇母的手，給自己討回公道，這叫借刀殺人，就算出了問題，也輪不到自己擔責。
沉默了片刻，杜永終於抬起頭，先鋪墊了一句：“我怕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這話果然勾起了蘇母的好奇，她皺著眉：“你先說，信不信由我判斷。”
“彆人都不信我說是秦菲害的，你信嗎？”杜永拋出了關鍵信息，眼神緊緊盯著蘇母的反應。
蘇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秦菲？
那個和亮兒走得很近的女知青？
她怎麼會害亮兒？
沒等蘇母細想，杜永突然自嘲地大笑起來，笑聲裡滿是悲涼和憤怒：“所有人都被秦菲的外表騙了！她家世好、長得漂亮，沒人敢動她！可我是當事人啊！我親眼看著她用邪術害我，蘇亮還威脅我不準說出去！為什麼我指認她，就沒人信？”
他積壓了太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聲音都帶著顫抖。
“秦菲現在在哪？”蘇母追問，心裡已經開始動搖。
杜永的反應太真實了，不像是在說謊。
杜永卻氣衝衝地懟了回去：“你該問你兒子！他們倆之前那麼好，他能不知道秦菲去哪了？”
他頓了頓，語氣堅定地補充，“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被秦菲害的，我的說辭永遠不會變！”
蘇母盯著杜永，心裡仍有懷疑：“真的是秦菲乾的？你把她害你的過程，詳細說清楚。”
杜永卻話鋒一轉，擺出一副擺爛無賴的樣子：“我講了，你能給我什麼好處？我現在就是個傷殘人士，再差還能差到哪去？沒好處的事，我可不會乾。”
他太清楚了，空口說白話沒用，必須拿到實際好處，才算沒白說。
蘇母見狀，從隨身的包裡抽出一張“大團結”，“啪”地丟在地上，語氣帶著威脅：“這就是好處。快點說，要是有半句隱瞞或者欺騙，後果你應該懂。”
她不差錢，隻要能查到害兒子的凶手，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麼。
杜永看到地上的錢，眼睛亮了一下，也不敢再拿捏，趕緊開口：“秦菲當初為了哄我借運，對我可熱情了，不僅跟我有肢體親密接觸，還一口一個‘勇哥哥’地喊，我還以為她真對我有意思……”
他一邊說，一邊回憶著當時的場景，語氣裡滿是懊悔，“我那時候想借她的關係回城，就答應了她的要求，沒想到城沒回成，倒成了個倒黴蛋，連活都乾不了！”
蘇母聽到秦菲竟然和杜永有親密接觸，臉瞬間綠了，心裡把秦菲罵了千百遍：“小賤人！真是不要皮臉！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她氣得胸口起伏，要是秦菲現在在跟前，她肯定會衝上去，抓著秦菲的頭發狠狠揍一頓。
杜永見蘇母動了怒，又趕緊補充後續：“後來我請了個高人，才把身上的邪術破了，情況才好一點。我也申請過回城，可我家裡沒背景、沒關係，申請交上去就沒了消息。”
他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無奈，“現在我也不指望彆的了，就想爛得徹底一點，讓王鄉大隊主動把我送回城，省得在這裡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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