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伶的目光落在馮娟平坦的腹部,那裡縈繞著一團微弱的黑氣,正是她未成形便夭折的孩子殘魂。
她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孩子還沒足月成形,死後魂魄無法凝聚,自然沒法去地府報道。想送他投胎,得先把殘魂養成完整的靈魂,等魂魄齊全了,再引地府陰差接引,才能入輪回。”
說罷,她將一套養魂之法詳細講給馮娟聽——以陰氣為引,輔以凝神符溫養,每日以自身魂力滋養殘魂,不出半年便可讓魂魄成形。這養魂之術對見多識廣的許伶而言,不過是基礎手段。
得知孩子還有投胎的希望,馮娟激動得渾身顫抖,看向許伶的眼神滿是感激,暗自下定決心:“為了孩子,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拚命替大人做事!”
許伶向來不喜繁文縟節的感激之詞,見她心意已決,便直接取出一張早已備好的養魂符,指尖輕點,將馮娟與那團黑氣一同收入符中:“待在裡麵安心養魂,外界乾擾傷不到你們。”
養魂符化作一道微光,飛入許伶的袖中,妥善安置。
處理完馮娟的事,許伶轉頭看向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煉虛大師靈魂,嘴角勾起一抹陰測測的笑容:“煉虛大師,陽間的罪你償完了,接下來就是地府的‘豪華套餐’了,希望你能喜歡。”
話音未落,她抬手一揮,眾陰魂麵前突然出現一道漆黑的大門,門內陰風陣陣,隱約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
兩道身著黑衣、麵無表情的陰差從門內走出,剛一現身,便皺著眉頭抱怨:“誰這麼不懂規矩,隨意開啟鬼門?嚴重影響我們工作進度!”
可當陰差的目光落在許伶身上時,所有不滿瞬間煙消雲散。
許伶身上散發的玄門威壓太過強大,夾雜著一絲不容侵犯的天道氣息,讓陰差下意識心生敬畏,生怕得罪這位大能而“鬼命不保”。
他們立刻換上恭敬的神色,對著許伶深深一揖:“不知是大人在此,屬下失禮了!”
許伶從懷中取出三根香,指尖燃起一簇幽火,將香點燃。
嫋嫋青煙升起,散發著純正的靈氣,她淡淡說道:“吸完香火,把這些陰魂都接走吧。”
隨即她抬手指向煉虛大師的靈魂,語氣冰冷:“那家夥罪大惡極,手上沾了百餘條人命,地府那邊務必重點照顧,不得輕饒。”
陰差貪婪地吸著香火,隻覺得渾身舒暢,感慨道:“這香火太純正了,好多年沒遇到過這麼上等的香火,真是上頭!”
他們對許伶愈發敬畏,連忙恭敬行禮:“大人放心,屬下一定辦妥!”
吸完香火後,其中一位陰差從懷中取出一塊黑色令牌,雙手奉上,討好地說:“大人,這是地府陰令,以後您再遇到類似接引陰魂的事,直接激發陰令,我們自會第一時間前來,不用您再費心開啟鬼門。”
顯然是想與許伶建立長期聯係,攀附這位大能。
許伶接過陰令,入手冰涼,令牌上刻著複雜的符文。
她衝陰差微微點頭,神色依舊高冷,卻讓陰差覺得“大人就該如此氣度”,毫無不滿。
陰差不敢多留,押著煉虛大師的靈魂,帶著一眾陰魂魚貫而入,消失在漆黑的鬼門內。
大門緩緩關閉,四周的陰風散去,溫度恢複正常,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許伶淡淡瞥了一眼床上依舊昏迷的女人,又看了看地上煉虛大師死相難看的屍體,沒有絲毫停留,轉身離開了這座沾滿血腥的小院。
她的下一個目標,是東城區的白雲大師。
一路疾馳,許伶很快抵達東城區白雲大師的住處。
推開門的瞬間,她下意識皺起眉頭。
眼前的場景比煉虛大師那裡還要辣眼睛:白雲大師並未與女人廝混,而是和一個年輕男子糾纏在床上,衣衫不整,場麵不堪入目。
許伶暗自吐槽:“這兩人明明是來京都執行殺我的任務,哪來的閒心玩樂?就這麼自信能完成任務,而不是被任務玩死?”
她實在無法理解這兩人的輕敵,明明煉虛大師已經失聯,白雲大師卻依舊毫無警惕,隻顧尋歡作樂。
聽到動靜,白雲大師倒是比煉虛大師沉穩許多。
他從容地從男伴身上起身,不緊不慢地拿起旁邊的衣服穿上,眼神平靜地看向許伶,開口問道:“你是許伶?”
“沒想到白雲大師還認識我。”許伶冷笑一聲,目光掃過那個嚇得瑟瑟發抖的男伴,語氣帶著幾分嘲諷:“這是你的弟子,還是你的愛人?口味倒是挺特彆。”
白雲大師整理衣服的手頓了頓,隨即恢複淡定,淡淡回應:“都可以,與你無關。”
他轉頭看向縮在床頭、臉色慘白的男伴,嗬斥道:“快點穿上衣服,慌什麼?”
那男伴低低應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抓過衣服往身上套,因為太過緊張,領口都穿反了,卻不敢有絲毫怨言,顯得格外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