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些劊子手們,刻在骨子裡的規矩。
也是這鬼物誕生之初,就被賦予的殺戮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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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第三聲響起時。
蘇文隻感覺自己的脖子後麵,猛地一涼。
一股無法抗拒的死亡氣息,瞬間就將他籠罩。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眼前的世界正在發生詭異的變化。
腳下的山路不再是山路,而是變成了一條由無數顆人頭鋪就的血色長街。
路兩旁,是掛著“斬”字燈籠的刑場。
他甚至能看到,一把由純粹的煞氣凝聚而成的鍘刀,正懸在他的頭頂,緩緩落下。
他想躲,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他想念咒,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那顆剛剛才因為找到了“道”而變得火熱的心。
在這一刻,被這股絕對的死亡規則,給徹底地凍結了。
“完了…”
他的腦海裡,隻剩下這兩個字。
他仿佛看到,自己那張被斬落的頭顱滾落在地,沾滿了泥土。
而那具無頭的身體,卻依舊保持著騎車的姿勢,最終緩緩倒下,被這片灰敗的土地所吞噬。
死亡,從未如此清晰,如此真實。
他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他還沒來得及,將自己新悟到的道,告訴老板。
他還沒來得及,給小玖畫一張真正的,能鎮宅的平安符。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將老板交代的外賣送到...
“我…不能死!”
“我的外賣…還沒送到!”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他那片即將要被恐懼吞噬的意識海洋裡,轟然炸響!
也就在那把虛幻的鍘刀,即將要落下的同時。
“嗡——!”
一股溫暖而純粹的煙火氣,猛地從他胸口那件道袍馬甲上爆發開來。
那股煙火氣在半空中,瞬間凝聚成了一盞散發著橘黃色暖光的燈籠虛影。
燈籠之上,一個極其複雜的金色“顧”字篆文,一閃而出,充滿了不容侵犯的威嚴。
在那“顧”字的筆畫之內,仿佛有無數更古老、更細密的法則紋路。
有“禁止動武”的絕對屏障,有“等價交換”的天平虛影,甚至還有鍋碗瓢盆與灶火的奇特烙印。
正在飛速流轉。
最終儘數歸於這一個“顧”字的核心,化作了它最堅實的根基。
緊接著。
那盞燈籠,便如同擁有了生命般,主動迎向了那把正在緩緩落下的虛幻鍘刀。
“砰!”
一聲悶響。
燈籠與鍘刀,在半空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沒有華麗的特效。
隻有一場無聲的,規則與規則之間的湮滅。
那把由純粹的煞氣和殺戮規則凝聚而成的鍘刀,在接觸到那盞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燈籠時。
就像遇到了天敵,發出了不甘的哀鳴。
刀身上的煞氣,被那溫暖的燈火飛快地淨化消融。
僅僅是僵持了不到一秒鐘,那把虛幻的鍘刀,便“哢嚓”一聲,從中裂開。
最終,化作了漫天的黑色光點,消散在了空氣中。
而那盞燈籠,在完成這一擊後,輪廓也隨之解構。
它最終化作一隻小小的金色蝴蝶,在蘇文的眼前盤旋了一圈,然後才振翅高飛,消失在了天際。
整個過程,快得就像一個幻覺。
但蘇文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鎖定在他身上的死亡氣息,消失了。
他那被禁錮的身體,也重新恢複了自由。
“活下來了…”
他“撲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而就在他身後那片黑暗的最深處,一個模糊黑影在鍘刀破碎的瞬間,猛地一顫。
那個黑影沒有動,也沒有再發出磨刀聲。
它隻是看著那個已經隱沒不見的金色“顧”字,仿佛在看一個充滿了警告意味的標記。
沉默了片刻,那個黑影似乎做出了決定。
它對著蘇文的方向,極其輕微地,偏了一下頭,像是在行一個它那個世界裡的禮節。
最終,那片黑暗悄無聲息地退去,重新隱沒在了山林之中。
仿佛隻是一個路過的鄰居,在打過招呼後,選擇了繞道而行。
……
與此同時,顧記餐館裡。
正在後廚切著菜的顧淵,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感覺自己那剛剛才恢複了一些的煙火氣場,被憑空抽走了一絲。
“嗯?”
他朝著城南的方向看了一眼,咕噥一句道:“這小子,還真是災星體質...”
“這才出門半天,就惹到麻煩了。”
“看來下個月的工資,又得扣了。”
他嘴上說著,但手起刀落的動作,卻比平時更穩了幾分。
仿佛每落下的每一刀,都在無形中,為遠處那個正在經曆生死考驗的員工。
斬斷了一絲糾纏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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