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靈氣靜靜流淌在落月峰外,卻洗不去空氣中驟然升騰的劍拔弩張。
歲燭見雲席辰凝視阮輕舞的眼神愈發柔軟,心頭警鈴大作,當即清冷開口:
“斯律,人既已見過,夜色已深,你在此久留,怕是不妥。”
謝雲止從善如流,修長的手指順勢與阮輕舞十指相扣,望向她的目光溫柔得能溺死人:
“曇兒今日也累了,若斯律無事,不如改日再敘,我們也該歇息了。”
雲席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嬌小的人兒身上。
月光下,她纖長的睫毛在如玉的臉頰上投下淺淺陰影,整個人柔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這一幕讓他心頭無名火起,再難維持冷靜。
“她還這麼小——”
雲席辰的聲音裡壓抑著怒意,星輝在他周身劇烈流轉。
“謝雲止,你簡直是禽獸!你怎麼下得去手?”
話音未落,他已一掌拍開兩人交握的手,動作快得帶起一陣淩厲的罡風。
“雲席辰!”
謝雲止眸中瞬間結冰。
“我與小曇花兩情相悅,要做什麼,何時輪到你來說教?”
“斯律,你越界了。”
歲燭適時上前,自然而然地牽起阮輕舞的另一隻手,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這個超越師徒界限的親昵舉動,分明是向雲席辰宣示主權。
“師尊,彆說了。”
阮輕舞開口阻止,嬌小的身子被歲燭妥帖地護在懷裡,這充滿占有欲的姿態徹底點燃了雲席辰的怒火。
“你們——你們兩個——”
雲席辰氣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凝著寒霜的眸子此刻燃燒著灼人的怒火:
“竟聯手哄騙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團子,簡直混賬!恬不知恥!”
歲燭絲毫不懼,清冷的嗓音如同冰刃劃過月色:
“這是我們與小舞兒的家事。”
他向前一步,將阮輕舞護在身後,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
“莫非神王冕下也想加入?還是說——你想奪兄弟所愛?到底是誰恬不知恥?”
他字字如刀,即便麵對神王之威也寸步不讓。
銀發在月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宛若出鞘的利劍。
“濯鱗,休得胡言!”
雲席辰被他這番話徹底激怒,周身的星輝凝聚成無數細碎的光刃:
“吾怎麼可能有那種想法?”
“既然沒有,那就彆多管閒事。”
謝雲止適時接話,清泉似的嗓音裡帶著冷意。
他指尖輕抬,一抹青色蓮影在掌心流轉。
“若非顧及往日情分,我絕不會讓曇兒出來見你。”
“你們兩個不可理喻!”
雲席辰看著眼前並肩而立的二人,隻覺得一陣頭疼。
“簡直是瘋了!逮住誰就咬?”
月光在三人之間流轉,映照出截然不同的氣場。
雲席辰的憤怒如同爆發的星辰,歲燭的冷冽好似萬載寒冰,謝雲止的淡若暗藏鋒芒。
三股強大的氣息在夜色中碰撞,激起無形的漣漪,連周遭的空間都微微扭曲。
“嘶——”
阮輕舞倒吸一口涼氣,被這突如其來的修羅場驚得說不出話。
她悄悄抬眸,看著眼前這畫麵,她都懵了。
這可是她親哥哥啊!
待來日真相大白,當謝雲止和歲燭得知眼前這位被他們怒斥的外人,其實是他們名正言順的大舅哥時,還能不能這般桀驁不馴?
一道輕柔似雪絮的嗓音響起,打破了僵局:
“塵川,師尊,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阮輕舞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扯了扯謝雲止的袖角,又抬眸望向歲燭,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倦意。
她白衣勝雪,身姿柔弱,宛若在夜風中搖曳的曇花,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任誰看了都不禁心生憐惜。
雲月
這軟糯可愛的樣子,讓雲席辰心頭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
一股難以抑製的保護欲在他胸中翻湧——若是他的小雲朵還活著,也該是這般年紀,是否也會這般惹人憐愛?
“曇兒累了?”
謝雲止立即收斂了周身淩厲的氣息,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那我和濯鱗今夜一起陪你……”
他話音未落,雲席辰已然暴怒出手。
神王一擊攜著雷霆之威,刹那間天地失色,星辰無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謝雲止眉心的蓮華印記驟然綻放出萬丈金光,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那光芒純淨聖潔,竟是佛門至高無上的護體神光。
整片神域的天際瞬間被這璀璨佛光浸染,宛若白晝。
遠在西神境的萬佛神國同時響起浩蕩梵音,無數佛修從禪定中驚醒:
“蓮華聖尊曆劫歸來!速速恭迎!”
這驚天動地的異象,瞬間傳遍神域每一個角落。
“雲席辰,你瘋了?你竟然對阿塵出手!你究竟在乾什麼?”
歲燭身影如電,竟以肉身硬生生接下了神王拳風。
天龍族的銀白鱗片在他手臂上一閃而逝,散發出古老而強大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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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動阿塵,先過孤這關。”
他穩穩立在謝雲止身前,銀發在激蕩的氣流中狂舞,眼神冷冽如萬載玄冰。
“轟——”
儘管相差三重天境界,但天龍族與生俱來的強悍肉身,讓歲燭在近身搏殺中絲毫不落下風。
雲席辰未動用法則神術,二人竟是戰得難分難解。
月色下,但見星輝與金芒交織,佛光與龍威並起。
每一次交鋒都震得虛空顫動,落月峰的梨花被激蕩的氣流卷起,化作一場紛揚的花雨,飄灑在激戰的三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