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準備離開這個房間時,他的目光被床頭櫃側麵的一樣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個小小的、用蠟筆畫的圖畫。畫得很稚嫩,但能看出畫的是一個簡單的房子,屋頂畫著笑臉。旁邊還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
“家。”
覃楓的心猛地一顫。是誰畫的?是某個孩子病人嗎?這個冰冷恐怖的醫院,對他們來說,竟然隻是“家”?
他收起那幅畫,心裡沉甸甸的。這個地方,曾經承載了多少人的痛苦和絕望?
他離開了207病房,繼續沿著走廊探索。他發現二樓的格局似乎比一樓更加複雜,走廊不僅連接著病房,還有一些分支,通向一些他看不清用途的房間。有些房間的門緊閉著,門縫裡透出一種異樣的黑暗,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沉睡。
他經過一個標有“處置室”字樣的房間,門縫裡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和化學藥品的刺鼻氣味。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用撬鎖的方法打開了門。
裡麵是一個狹小的房間,中央放著一張不鏽鋼解剖台,上麵布滿了暗褐色的汙漬。牆角堆放著幾個巨大的玻璃容器,裡麵浸泡著一些形狀扭曲、難以辨認的……器官和組織?牆壁上濺滿了暗紅色的噴濺狀汙漬,地麵更是如同屠宰場般血跡斑斑。
覃楓強忍著胃裡的翻騰,用手電掃視著這個如同地獄般的房間。在解剖台旁邊的牆上,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和他之前在邀請函上看到的那個暗紅色符號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這個符號似乎是用某種鋒利的工具刻上去的,線條扭曲而痛苦。
就在這時,他聽到走廊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咚!”
聲音沉重而慌亂,似乎有人正在快速奔跑。
覃楓立刻關掉手電,閃身躲到解剖台後麵,屏住呼吸。
腳步聲在走廊裡停下,似乎就在他所在的這間“處置室”門口!
“是誰?!”一個顫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起來像是個年輕男子。
沒有人回答。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喂?有人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恐懼。
突然,門把手被猛地轉動起來!
覃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門是鎖著的!他剛才進來後隨手把門給帶上了,但沒有反鎖。
“哢噠!”門鎖被從外麵強行擰開了!
門被猛地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闖了進來!
覃楓定睛一看,闖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衝鋒衣、戴著頭燈的年輕男子,看起來和他年紀相仿,臉上充滿了驚恐和慌亂。他手裡拿著一把手電筒和一個……撬棍?
“該死!什麼都沒有……”年輕男子低聲咒罵著,用手電掃視著房間。
覃楓躲在解剖台後麵,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其他人。
年輕男子似乎沒有發現他,他似乎也在尋找什麼。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張不鏽鋼解剖台上,然後又看向牆角那些浸泡著器官的玻璃容器。
“天啊……這裡……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年輕男子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他舉起手電,仔細照射著牆上的那個扭曲符號。
“這個符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皺著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憶。
就在這時,異變再次發生!
房間裡的燈光突然閃爍了幾下!雖然這裡的燈早就應該壞了,但此刻,那昏暗的應急燈光線卻詭異地亮了起來,並且開始瘋狂地閃爍!
“滋滋……滋滋……”
伴隨著燈光的閃爍,一陣刺耳的電流噪音充斥了整個房間!
躲在解剖台後麵的覃楓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和惡心,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刺他的太陽穴。那個年輕男子顯然也受到了影響,他驚叫一聲,捂住了耳朵。
“怎麼回事?!停電了嗎?不對……”年輕男子痛苦地喊道。
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浸泡在玻璃容器裡的器官和組織,竟然開始……蠕動!仿佛活了過來一樣!它們在渾濁的液體中翻騰、抽搐,甚至有些還撞擊著玻璃壁,發出“啵啵”的聲響!
牆角堆放的一些廢棄的醫療設備,也開始自己晃動起來,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啊!!”年輕男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手裡的撬棍掉在了地上,他驚恐地看向那些蠕動的器官,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跑!快跑!”覃楓再也忍不住,從解剖台後麵衝了出來,一把拉起嚇傻了的年輕男子,就往門外衝!
他們剛衝出處置室,身後的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自動關上了!並且發出了沉重的鎖死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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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門!門被鎖住了!”年輕男子絕望地拍打著門板。
而處置室裡麵,傳來了更加恐怖的景象。那些玻璃容器開始破裂,裡麵的器官和組織流淌出來,像是有生命般在地上蠕動、蔓延!牆壁上,那些扭曲的符號仿佛活了過來,開始變形、組合!
“快走!”覃楓拉著年輕男子,沿著走廊向著樓梯口的方向狂奔。
身後,處置室的方向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野獸般的嘶吼和咀嚼聲!以及……那個年輕男子驚恐到變調的慘叫聲!
“救……救命!!”
慘叫聲戛然而止。
覃楓停下腳步,驚駭地回頭望去。
隻見處置室的門板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大片暗紅色的、粘稠的液體,仿佛有什麼東西……剛剛從裡麵撞了出來!
而走廊的儘頭,一片漆黑,仿佛有什麼巨大的、不可名狀的東西,正在緩緩蠕動。
燈光再次開始瘋狂閃爍,最終徹底熄滅。
整個二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不……不……”覃楓癱軟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他剛才拉出來的那個年輕男子……已經……
恐懼像潮水般將他淹沒。這個地方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那些東西……不僅僅是亡靈那麼簡單,它們似乎……可以被某種力量喚醒,甚至……實體化?
他掙紮著站起來,摸索著想要找到回去的路。但四周一片漆黑,他根本分不清方向。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充滿惡意的迷宮裡。
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邀請函,再次散發出冰冷的觸感。他顫抖著手掏出來,借著應急燈最後閃爍的微光,他看到信紙上的那個符號,此刻正散發著一種微弱的、指引性的光芒。
光芒指向……走廊的另一端。
不是樓梯口的方向,而是……更深、更黑暗的地方。
那個“老朋友”……還在等著他。
覃楓猶豫了。剛才的經曆已經讓他瀕臨崩潰。回去?可是樓梯口在哪裡?而且,處置室裡的東西……會不會追出來?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邀請函。那個符號的光芒似乎在催促著他。
最終,他咬了咬牙,決定跟著邀請函的指引走。也許……樓上才是真正的終點。也許,那個“老朋友”,能給他一個答案。
他握緊手電幸運的是它還能用),朝著符號光芒指示的方向,一步步走進了二樓走廊儘頭的、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第五章:主任的“遺產”
走廊的儘頭,是一扇厚重的雙開木門,比一樓大廳的門更加古老和破敗。門板上雕刻著繁複而詭異的花紋,其中隱約可以看到那個熟悉的、扭曲的符號。門上掛著一塊已經嚴重鏽蝕的銅牌,上麵刻著“院長辦公室陳建民”。
陳建民,應該就是那位日記裡提到的、進行恐怖實驗的陳院長。
這扇門緊閉著,門縫裡透出一種比之前任何地方都要濃鬱的、令人窒息的壓抑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著灰塵、黴味、某種化學藥品氣味以及……陳舊權力氣息的味道。
覃楓站在門前,猶豫了。剛才在二樓遭遇的恐怖景象還曆曆在目。處置室裡的慘狀,那個無辜男子的慘叫,還有那些蠕動的東西……這一切都讓他不寒而栗。
邀請函的光芒已經變得非常微弱,似乎隨時都會熄滅。那個“老朋友”的召喚,仿佛也變得遙不可及。
他真的要打開這扇門嗎?門後麵,等待他的會是什麼?是最終的真相,還是……更可怕的深淵?
他想起了那本日記,想起了地下室的實驗痕跡,想起了那個白衣魅影,想起了那個詭異的孩童笑聲和低語聲。這個醫院的秘密,核心一定就在這裡,在這位陳院長的辦公室裡。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吱呀——”
令人牙酸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著一股更加濃烈、更加令人作嘔的氣味,從門內撲麵而來。
門開了。
裡麵的景象,讓見慣了恐怖場麵的覃楓,也忍不住胃裡翻騰,差點嘔吐出來。
這是一個極其奢華和……詭異的辦公室。與醫院其他地方的破敗和壓抑不同,這裡似乎保留著某種病態的“秩序”。巨大的紅木辦公桌擦得異常乾淨,上麵擺放著一個黃銅台燈竟然還能亮!)、一個水晶煙灰缸裡麵殘留著燃燒過的痕跡)和一個……裝滿了某種黑色粘稠液體的玻璃罐液體還在微微蠕動!)。
牆壁上掛著的不是規章製度,而是一些裝裱精美的……藝術品。有畫著扭曲人形的油畫,有雕刻著痛苦表情的人偶,還有一些用乾枯的人皮和頭發製作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裝飾畫。
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但大部分都不是醫學典籍,而是一些關於神秘學、煉金術、古代祭祀儀式的禁書,甚至還有一些……記錄著人類酷刑和心理變態案例的、封麵血腥的編年史。
房間的角落裡,擺放著一些奇怪的儀器,有些像是醫療設備,但造型更加古老和殘忍;有些則像是某種刑具,上麵還殘留著暗褐色的汙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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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辦公室的正中央,那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具……
不,不完全是一具屍體。
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頭發花白的老者,保持著坐在椅子上的姿勢,背對著門口。他的身體已經高度腐爛,皮膚呈現出一種可怕的青灰色,臉上布滿了蛆蟲蠕動的孔洞。但詭異的是,他的頭顱,竟然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向後扭轉的角度,固定在肩膀上!一雙空洞的眼窩,正直勾勾地“看向”門口!
他的雙手,依舊放在辦公桌上,右手握著一支鋼筆,左手壓著一份……攤開的文件。
覃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大腦一片空白。陳院長……竟然死了?而且是以這種……怪誕的方式?
他強忍著恐懼和惡心,慢慢靠近。手電光掃過桌麵,照亮了那份攤開的文件。
文件的標題是:《“新生”計劃最終報告》。
覃楓的心猛地一跳。難道……他找到了!
他顫抖著手,拿起那份文件。紙張已經發黃變脆,但上麵的字跡依然可以辨認。是用一種非常潦草、但又帶著一種狂熱的筆跡寫成的。
“……我的研究終於取得了突破性進展!那些被視為‘廢物’的精神病人,他們的精神能量遠超我們的想象!通過特殊的藥物、電擊和……精神引導,我們可以剝離他們痛苦的靈魂,將其轉化為純粹的能量!這種能量,可以用於治療、控製,甚至……創造!”
“……編號‘001’的實驗體,代號‘希望’,成功融合了超過三十名失敗實驗體的精神能量,展現出驚人的穩定性和力量。她成為了我們‘新生’計劃的核心,也是……最完美的容器。”
“……然而,能量的反噬是無法避免的。‘希望’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穩定,她的‘存在’開始突破物理界限。事故發生了,隔離區失控,火焰吞噬了一切……但我不會放棄!我的研究不能就此終止!”
“……我將我的意識注入了‘核心’,我將在此等待,直到合適的時機……直到‘新生’的種子再次萌芽……記住,痛苦是力量的源泉,絕望是永恒的燃料……”
覃楓讀完這份報告,隻覺得一股寒氣從頭頂澆下,渾身冰冷。
原來……所謂的“新生”計劃,竟然是如此瘋狂和邪惡!利用精神病人的痛苦和靈魂能量,進行非人道的研究!那個代號“希望”的實驗體,難道就是……日記裡提到的3號病房的“她”?那個白衣魅影?
而陳院長……他並沒有死?或者說,他的意識……被困在了這裡?融入了他創造的“核心”?
難怪這裡充滿了如此強烈的壓抑感和惡意!難怪他能感覺到被窺視!難怪地下室的低語聲如此清晰!
這個辦公室,這個腐爛的屍體,就是整個寂靜嶺療養院恐怖的核心!
就在這時,覃楓口袋裡的邀請函,突然掉落在地上。
信紙上的那個符號,此刻已經不再發光,而是變成了一種……死寂的灰色。
同時,陳院長那具腐爛的屍體,他那固定在肩膀上的頭顱,竟然……緩緩地……轉動了一下!
空洞的眼窩,仿佛“看”向了覃楓!
一股冰冷刺骨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湧入覃楓的腦海:
“你……來了……”
“帶著……好奇……和……恐懼……”
“我的……‘遺產’……需要……繼承者……”
“加入……我們……”
“痛苦……將……永恒……”
覃楓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腦海中充滿了各種混亂的畫麵:扭曲的實驗、痛苦的尖叫、流淌的鮮血、以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小女孩,孤獨地站在黑暗中,對著他伸出手……
“不!”覃楓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拚命搖頭,想要擺脫那股侵入腦海的意念。
他撿起地上的邀請函,用儘全身力氣向後退去,撞到了身後的門板上。
他不能被控製!他不能成為下一個陳院長!
他環顧四周,尋找著逃離的方法。目光落在了書架上那些裝滿了禁書的架子上。既然陳院長的意識被困在這裡,那麼……摧毀他的“核心”,是不是就能結束這一切?
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那個裝滿了黑色蠕動液體的玻璃罐上!那個罐子散發著最強烈的邪惡氣息!那個罐子……一定就是“核心”的容器!
他不再猶豫,抓起旁邊一個沉重的青銅燭台,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那個玻璃罐砸了過去!
“砰!”
玻璃罐應聲碎裂!裡麵的黑色粘稠液體濺得到處都是!
“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充滿了痛苦和憤怒的尖嘯,猛地從陳院長的屍體裡爆發出來!整個辦公室開始劇烈晃動,牆壁上的畫作紛紛掉落,書架上的書籍散落一地!
陳院長的屍體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腐爛的身體劇烈顫抖,空洞的眼窩中噴湧出黑色的火焰!
“我會……纏著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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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爛的院長發出惡毒的詛咒,伸出乾枯的手爪,朝著覃楓撲了過來!
覃楓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向門外跑去!
他衝出辦公室,沿著走廊向著樓梯口的方向狂奔。身後,傳來了陳院長腐爛軀體撞擊牆壁和地板的恐怖聲響,以及那越來越近的、充滿怨毒的咆哮!
整個二樓似乎都被驚動了!牆壁上開始滲出暗紅色的粘稠液體,地板下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無數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
覃楓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拚命地跑,不敢回頭。
終於,他看到了樓梯口那微弱的光亮!
他用儘最後的力氣,衝下了樓梯!
就在他衝下一樓大廳,即將衝出大門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在大廳通往樓梯的拐角處,站著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
是那個白衣魅影!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一直在等待著他。
覃楓嚇得一個急停,差點摔倒。他不敢再看,轉而衝向大門。
推開那扇歪斜的鐵門,外麵的新鮮空氣湧入肺腑,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沒有絲毫停留,直接衝向自己的吉普車。
就在他拉開車門,準備發動引擎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寂靜嶺療養院的主樓上,傳來了一聲悠長而詭異的……
“歡迎……回家……”
第六章:逃離與尾隨
覃楓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進了駕駛座,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反鎖。他背靠著車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臟狂跳得像是要從胸腔裡蹦出來。劫後餘生的慶幸感和極度的恐懼感交織在一起,讓他渾身發抖。
寂靜嶺療養院在夜色中顯得更加陰森和不祥。主樓上那些黑洞洞的窗口,仿佛依舊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他。他甚至覺得,在二樓某個窗口,那個腐爛的陳院長院長,或者那個白衣魅影,正在無聲地注視著他。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顫抖著手將鑰匙插入點火器,發動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在這死寂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卻也給了他一絲虛幻的安全感。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掛擋,猛踩油門,調轉車頭,沿著來時的那條崎嶇土路,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駛去。
透過後視鏡,他看到寂靜嶺療養院的輪廓在黑暗中越來越遠,最終被濃密的樹林和起伏的山巒吞噬。
他真的……逃出來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感和虛脫感席卷了他。他癱軟在方向盤上,冷汗浸透了衣服,握著方向盤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剛才的經曆如同最真實的噩夢。地下室的實驗痕跡、詭異畫冊和低語,二樓處置室裡的恐怖景象和蠕動的器官,陳院長那具腐爛扭曲的屍體,還有那侵入腦海的邪惡意念……這一切都太過衝擊,太過真實,讓他無法相信那僅僅是一場噩夢。
他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那本被他撿起來的日記,還有那張散落在地的邀請函。
日記的封麵上沾染了一些暗褐色的汙漬,不知道是血跡還是彆的什麼。邀請函的紙張已經變得皺巴巴的,那個暗紅色的符號,此刻徹底失去了光芒,變成了一種死氣沉沉的灰色,仿佛從未有過異常。
覃楓拿起邀請函,再次仔細看了看上麵那段冰冷的文字。
“……那裡有您追尋的故事,以及遠超想象的……‘驚喜’。”
現在看來,這“驚喜”簡直就是地獄的邀請函。
是誰寄來的這封信?真的是某個“老朋友”嗎?還是……某種來自寂靜嶺療養院本身的、充滿惡意的召喚?是為了讓他去揭開那個黑暗的秘密,然後成為下一個犧牲品,或者……繼承者?
他想起了陳院長最後那句充滿怨毒的詛咒:“我會……纏著你……永遠……”
一陣寒意再次襲來。他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這些不祥的念頭。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回到屬於自己的、安全的世界。
吉普車在黑暗的山路上顛簸行駛。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那些荒涼的田野、扭曲的樹木,在車燈的照射下,都仿佛帶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就在這時,覃楓無意中瞥了一眼後視鏡。
他看到,在他車後方的遠處黑暗中,似乎有一個……小小的、白色的身影,正在默默地跟著他。
是那個白衣魅影?!
覃楓的心臟驟然收緊,他猛地踩下刹車!
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山路上停下。他死死地盯著後視鏡。
那個白色的身影……消失了。
後視鏡裡,隻有無儘的黑暗和搖曳的樹影。
是錯覺嗎?是剛才驚魂未定產生的幻覺?
覃楓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後視鏡。確實什麼都沒有。
但他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那不是幻覺。
他重新發動汽車,但這一次,他開得很慢,時不時地通過後視鏡觀察後方。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再次如影隨形地出現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就像陳院長詛咒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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