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清醒點!”阿福叔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他耳邊炸響。
陳文遠猛地驚醒,發現自己差點撞到一棵樹上。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才那溫馨的場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周圍陰森的霧氣和阿福叔焦急的臉。
“是……是幻覺……”陳文遠聲音顫抖。
“我知道。是瘴氣在影響你的心神!”阿福叔說道,“快,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陳文遠不敢怠慢,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許多。但他體內的寒熱交替卻更加嚴重了,仿佛有一冰一火兩條毒蛇在他體內撕咬。
他看到前方的霧氣中,似乎又出現了什麼東西。這一次,不是孤魂野鬼,而是一群……扭曲的人影?
那些人影佝僂著背,動作僵硬,如同提線木偶般在空中漂浮著。他們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臉上毫無表情,雙目空洞無神,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他們似乎沒有實體,身體在霧氣中不斷變形、扭曲,如同流動的墨汁。
“瘴……瘴屍?”阿福叔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恐懼,“是以前死在這裡的人,怨氣不散,被瘴氣侵蝕,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群“瘴屍”似乎感應到了活人的氣息,開始緩緩地向他們飄來。他們移動的速度不快,但數量不少,足有二三十個,將他們的去路完全堵死。
“怎麼辦?”陳文遠絕望地問道。黑驢蹄子在他手中依舊冰冷,但他不知道這塊小小的蹄子能不能對付這麼多詭異的屍體。
阿福叔握緊了砍柴刀,臉上露出了決絕的神色:“跟他們拚了!擋住他們,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率先衝了上去,揮舞著砍柴刀,劈向離他最近的一個瘴屍。然而,他的刀砍在瘴屍身上,卻如同砍在棉花上一般,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隻是讓那瘴屍的動作頓了一下。
更多的瘴屍伸出了乾枯、慘白的手臂,抓向阿福叔。阿福叔左躲右閃,險象環生。他身上的傷口被瘴屍碰到,立刻開始紅腫潰爛,散發出焦糊的氣味。
“阿福叔!”陳文遠看得心驚肉跳。
就在這時,他身邊的挑夫突然怪叫一聲,竟然主動朝著一個瘴屍撲了過去,張開嘴,狠狠地咬在了那瘴屍腐爛的手臂上!
“啊——!”挑夫發出痛苦的嚎叫,但他的牙齒竟然深深地嵌進了瘴屍的皮肉裡,黑色的、散發著惡臭的液體濺了他一身。
被咬的瘴屍似乎吃痛,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猛地甩開了挑夫。挑夫摔倒在地,身上被抓出了幾道深深的傷口,傷口同樣迅速紅腫潰爛。
但與此同時,其他的瘴屍似乎被同伴的慘叫吸引,紛紛轉向了那個受傷的挑夫。阿福叔趁著這個空檔,喘了口氣,焦急地對陳文遠喊道:“公子!快走!不要管我!去前麵看看有沒有出路!”
陳文遠猶豫著,他不能拋下阿福叔不管。但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慘烈,他知道留在這裡隻有死路一條。
“阿福叔!你撐住!”陳文遠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身後越來越近的瘴屍,又看了一眼被困住的阿福叔和那個受傷的挑夫,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他轉過身,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試圖衝開一條血路。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隻覺得兩邊的瘴屍如同跗骨之蛆般緊追不舍。他不敢回頭,隻能拚命地往前跑,手中的黑驢蹄子仿佛成了他唯一的支撐。
突然,他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摔去!
第三章:疫村魅影
“啊——!”
陳文遠感覺自己從高處墜落,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骨頭都快散架了。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許多。
他掙紮著坐起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破敗不堪的村落之中。這裡的房屋大多是茅草搭建,早已倒塌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殘垣斷壁,被茂密的藤蔓和雜草所覆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腐爛氣味,混合著潮濕的泥土和草木的味道。
這裡……是哪裡?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在迷霧峽中奔跑,怎麼會突然來到這樣一個地方?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泥土和草屑,手臂和腿上還有幾道被瘴屍抓傷的痕跡,火辣辣地疼。但他體內的瘧疾寒熱似乎暫時停止了,隻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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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嗎?”他試探著喊了一聲。
回應他的隻有風吹過廢墟的嗚咽聲,以及遠處傳來的幾聲不知名動物的嚎叫。
他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這個村落比他想象的要大,但處處都透著一股死寂和不祥的氣息。街道上散落著破碗、爛掉的家具,還有一些……不明的骸骨。
走了沒多久,他看到前方似乎有一棟相對完好的建築,像是一座祠堂。祠堂的大門緊閉著,門上貼著兩張早已褪色發黃的符紙,上麵的朱砂字跡模糊不清,隱約能看到“驅邪”、“鎮鬼”之類的字樣。
陳文遠心中一動,或許這裡還有人活著?他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咚……”敲門聲在寂靜的村落裡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人回應。
他又加重力氣敲了幾下,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吱呀——”一聲悠長而刺耳的聲音響起。
祠堂內部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嗆人的香燭味和黴味。中央擺放著幾排落滿灰塵的牌位,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但大多已經模糊不清。牆壁上殘留著一些褪色的壁畫和對聯,內容多是祈求平安、驅邪避凶之類的。
在大廳的正中央,設有一張供桌,上麵放著一個早已熄滅的長明燈,還有一個空空的香爐。
看起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陳文遠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他找了個角落,靠著柱子坐下,想要休息一下。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似乎是從祠堂的後院傳來的。
“有人嗎?”他再次喊道,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黑驢蹄子。
聲音消失了。
陳文遠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朝著後院走去。後院同樣荒蕪不堪,雜草叢生,隻有一口枯井和幾間坍塌的偏房。
聲音似乎是從一間偏房裡傳來的。那間房的窗戶用木板釘著,隻留下一條縫隙。
陳文遠屏住呼吸,悄悄地靠近那間屋子。他側耳傾聽,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壓抑的、低低的哭泣聲。
是一個女人的哭聲,充滿了悲傷、絕望和無助。
陳文遠心中一動。難道這裡還有人活著?而且聽起來像是個年輕女子。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推開了那間偏房的房門。
房門發出“嘎吱”一聲輕響。屋內的光線很暗,陳文遠適應了一下,才看清裡麵的景象。
屋子不大,陳設簡單,隻有一張破舊的木床和一個歪倒的衣櫃。而在那張木床上,赫然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子。
女子麵朝牆壁,蜷縮在被子裡,肩膀微微聳動,正是那哭泣的來源。她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但陳文遠能隱約看到,她的身體似乎在輕微地顫抖著。
“姑娘?你沒事吧?”陳文遠試探著問道。
聽到他的聲音,床上的女子猛地一顫,停止了哭泣。她緩緩地轉過身來。
陳文遠看清了她的臉。
那是一張極其蒼白、卻又異常美麗的臉。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眉眼清秀,皮膚白皙得幾乎透明。隻是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但此刻卻充滿了驚恐和警惕,如同受驚的小鹿。
看到陳文遠,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拉緊了被子,將自己裹得更緊了些。
“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女子的聲音細弱蚊蚋,帶著明顯的顫抖。
“我叫陳文遠,是從京城來的。”陳文遠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些,“我……我在迷霧峽裡迷路了,不小心摔到這裡來的。你呢?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看起來……”他頓了頓,沒有說出“像是鬼村”之類的話。
女子沉默了一下,眼神中充滿了悲傷和迷茫。“我叫……蘇婉。我也記不清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了……我隻知道,我不能出去,外麵的東西……會抓走我……”
“外麵的東西?是指那些瘴鬼嗎?”陳文遠問道。
蘇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這裡的瘴氣很重,外麵有很多……可怕的影子。但是,最可怕的……”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恐懼,“是‘它’。”
“它?它是誰?”
“我不知道……”蘇婉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沒有看到它的樣子,但它無處不在。它能感覺到我的恐懼,它會用冰冷的手指撫摸我的額頭,讓我做噩夢……它會吸走我的力氣,讓我感覺渾身冰冷……我知道,它就是‘瘴癘鬼’……它想讓我……徹底成為它的一部分……”
陳文遠聽得心頭發毛。蘇婉的描述,與他之前遇到的情況何其相似。那忽冷忽熱的感覺,那冰冷的觸感,那深入骨髓的恐懼……難道,困擾他的瘧疾,真的就是這所謂的“瘴癘鬼”所為?
“那……你一直躲在這裡嗎?”陳文遠問道。
“嗯。”蘇婉點了點頭,“這間屋子……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是村裡的老接生婆王婆婆把我帶大的。王婆婆懂一些驅邪的法子,她告訴我,隻要待在這間‘乾淨’的屋子裡,那個‘東西’就不容易找到我。可是……王婆婆……她上個月也……”蘇婉的眼淚流了下來,“她也被那東西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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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遠心中一沉。看來,這個村子恐怕是遭遇了瘴癘鬼的大規模侵襲,幾乎所有人都遇難了,隻有蘇婉因為某種原因僥幸活了下來,但也因此被困在了這裡。
“那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陳文遠問道。
蘇婉慘笑一聲:“離開?我試過很多次。但每次走到村口,我就會聽到有人在叫我,是我的幻覺……我知道那是引誘我的。我走到一半就會發燒,渾身發冷,最後隻能跌跌撞撞地跑回來……我被困在這裡了……”她的臉上充滿了絕望。
陳文遠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同情。她也是這場災難的受害者,和他一樣,被這無形的魔鬼糾纏不休。
“彆灰心。”陳文遠說道,“我們一起想辦法離開這裡。阿福叔還在等我,他一定還活著。”
提到阿福叔,陳文遠的心又懸了起來。也不知道老向導現在怎麼樣了。
“阿福叔?”蘇婉疑惑地問,“他是誰?”
陳文遠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和阿福叔的遭遇。蘇婉聽完,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迷霧峽……那裡是瘴氣的源頭之一,非常危險。而且……我好像聽說過,迷霧峽裡……還有一座‘鬼哭廟’……”
“鬼哭廟?”陳文遠心中一動。難道之前阿福叔撿到的那塊黑驢蹄子,就是在那裡找到的?
“那座廟很邪門。”蘇婉繼續說道,“據說裡麵供奉著一個古老的邪神,專門以生靈的恐懼和生命為食。周圍的瘴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進入迷霧峽的人,很少有能活著出來的。”
陳文遠的心徹底涼了下去。如果連迷霧峽都如此凶險,那他們想要離開這裡,簡直是難上加難。
“不過……”蘇婉似乎想起了什麼,“我聽說,要穿過迷霧峽,必須要有‘引路燈’才能找到出路。而那‘引路燈’,據說就藏在……鬼哭廟裡。”
“引路燈?”陳文遠皺起了眉頭,“什麼東西?”
“不知道。隻是傳說。”蘇婉搖了搖頭,“王婆婆以前跟我講過一些村裡的古老傳說。她說,很久以前,村裡也遭遇過瘴癘鬼的侵襲,後來是一位高人指點,說鬼哭廟裡有一種能克製瘴癘鬼的東西,叫做‘引路燈’。找到它,點燃它,就能驅散瘴氣,找到出路。但高人也說,那引路燈極其凶險,靠近它的人,要麼會被它吞噬,要麼會被它控製,隻有意誌最堅定的人才能成功取得,並活著離開。”
引路燈……這聽起來又像是一個不靠譜的傳說。但眼下的情況,他們似乎也沒有彆的選擇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嘗試一下。”陳文遠說道,“阿福叔還在等我,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蘇婉看著陳文遠堅定的眼神,似乎也受到了一些鼓舞。“我……我可以幫你們。”她說道,“我對這村子還算熟悉,或許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而且……”她猶豫了一下,“我似乎……對那個‘瘴癘鬼’的感覺有些特彆。它雖然害怕我,但似乎也無法完全控製我。也許……我能幫上忙。”
陳文遠有些驚訝地看著她。蘇婉看起來柔弱不堪,但她的體質似乎真的與眾不同。或許,這就是她能在瘴癘鬼的威脅下存活至今的原因?
“太好了!有你幫忙就太好了!”陳文遠精神一振。
就在這時,蘇婉突然臉色一變,捂住了耳朵,臉上露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
“怎麼了?”陳文遠連忙問道。
“它……它來了!”蘇婉驚恐地說道,“它感覺到有人在這裡……它來了!”
話音剛落,整間屋子都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窗戶上的木板發出“劈啪”的響聲,牆壁上出現了細密的裂痕。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彌漫開來,比陳文遠之前感受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一股無形的、充滿惡意的力量開始在屋內凝聚。空氣仿佛變成了粘稠的膠體,讓人呼吸困難。陳文遠甚至能聽到一陣低沉的、如同來自地獄深處的咆哮聲。
“它來了!快走!”蘇婉尖叫道,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但陳文遠卻動彈不得。那股冰冷的力量仿佛將他牢牢地釘在了原地,一股巨大的恐懼感攫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要窒息。
黑暗中,他感覺到一個巨大的、無形的身影正在緩緩靠近。那身影散發出的威壓,讓他感覺自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
“桀桀桀……”一陣尖銳刺耳的、如同夜梟般的笑聲在屋內回蕩。
緊接著,他看到了。不是清晰的形象,而是一團不斷蠕動、扭曲的黑影。黑影之中,似乎有兩點猩紅的光芒,如同燃燒的炭火,充滿了貪婪和惡意。那黑影仿佛有無數隻觸手,緩緩地伸向他和蘇婉。
“就是現在!用這個!”蘇婉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香囊,用力扔向陳文遠。
陳文遠下意識地接住。那香囊入手溫熱,散發著一股奇異的、帶著草藥清香的暖意。香囊表麵用紅色的絲線繡著一個古樸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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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婆婆給我的護身符!據說能暫時抵擋一下瘴癘鬼的侵蝕!你快走!去找引路燈!不要管我!”蘇婉用儘最後的力氣喊道。
“不!我不會丟下你!”陳文遠大聲說道。
“快走!否則我們都要死!”蘇婉尖叫著,身體突然爆發出一陣柔和的白光,試圖抵擋那團黑影的侵襲。
白光與黑影碰撞在一起,發出了劇烈的聲響。蘇婉的身體被黑影纏繞,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她依舊死死地撐起那道白光,保護著陳文遠。
陳文遠看著眼前這悲壯的一幕,心中充滿了掙紮。他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蘇婉的拖累。
“蘇婉!你一定要撐住!我一定會回來救你!”陳文遠咬緊牙關,握緊了手中的黑驢蹄子和蘇婉扔給他的香囊,轉身朝著門口衝去。
那團黑影似乎被蘇婉的白光牽製住了,暫時沒有追上來。
陳文遠衝出偏房,外麵的霧氣似乎變得更加濃重了,而且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能聽到身後傳來蘇婉痛苦的呻吟聲和黑影憤怒的咆哮聲。
他沒有回頭,拚命地向前跑。他不知道引路燈在哪裡,也不知道前方的路通向何方。但他知道,他必須儘快找到阿福叔,找到離開這裡的路,否則,不僅他和阿福叔會死在這裡,連蘇婉也難逃厄運。
第四章:鬼哭廟凶靈
陳文遠在破敗的村道上狂奔,身後的哭聲和咆哮聲越來越近。他能感覺到那無形的、冰冷的力量正在追逐著他,如同跗骨之蛆。他不敢回頭,隻能憑著本能向前跑。
幸運的是,這個村落雖然破敗,但大致的格局還算清晰。他沿著一條勉強能辨認的小路,跌跌撞撞地跑向村子外圍。蘇婉之前提到過,村口是瘴屍出現的地方,也是離開村子的唯一通道。雖然那裡同樣危險,但或許是唯一的選擇。
跑了大約一刻鐘,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片相對開闊的景象。他看到了村口的土牆,以及土牆外那片更加濃鬱、如同實質般的青灰色迷霧——迷霧峽的入口。
然而,就在他即將衝出村口的時候,幾個蹣跚的黑影擋在了他的麵前。
是瘴屍!
這些瘴屍比他在峽穀中遇到的更加高大、更加腐爛。它們的身體扭曲得不成人形,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它們的眼睛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死死地盯著陳文遠。
陳文遠心中一沉。前有堵截,後有追兵。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他握緊了手中的砍柴刀和黑驢蹄子。雖然知道這些東西未必有用,但這是他最後的依靠。
“來吧!”他大喝一聲,主動迎向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瘴屍。
砍柴刀砍在瘴屍身上,依舊如同泥牛入海。那瘴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冰冷刺骨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飛速流失。
就在這危急關頭,他懷中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是蘇婉給他的那個香囊!
香囊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將那隻抓住他的瘴屍逼退了幾步。瘴屍似乎對這白光非常忌憚,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
趁著這個機會,陳文遠猛地掙脫了瘴屍的控製,揮刀砍向它的腦袋。雖然沒能砍斷,但刀鋒劃破了瘴屍腐爛的皮膚,流出了一些黑色的、散發著惡臭的液體。
其他幾個瘴屍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圍了上來。
陳文遠知道自己不能戀戰,必須衝出去。他用儘全身力氣,朝著迷霧峽的入口衝去。那幾個瘴屍雖然行動遲緩,但數量眾多,不斷地阻攔著他。
就在他與一個瘴屍纏鬥之際,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迷霧峽的方向,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是阿福叔!
老向導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狼狽。他的衣服破爛不堪,身上多處受傷,還在不斷地流著黑色的膿水。他的一條胳膊無力地垂著,顯然已經骨折了。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手中緊握著那把砍柴刀,刀刃上沾滿了黑色的血跡。
“公子!”阿福叔看到陳文遠,聲音嘶啞地喊道。
“阿福叔!你怎麼在這裡?”陳文遠又驚又喜。
“我……我追著你過來的……”阿福叔喘息著說道,“那孽畜……追了你沒多遠……就被一道紅光擋住了……我猜是你用了那個什麼……蹄子?”
陳文遠點了點頭。看來黑驢蹄子確實有效。
“快走!這裡危險!”阿福叔催促道,“那鬼哭廟……就在前麵不遠了!”
陳文遠順著阿福叔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在迷霧峽的深處,隱約可以看到一座破敗不堪、孤零零的小廟輪廓。廟宇的屋頂已經塌陷了大半,黑色的瓦片散落一地,周圍的樹木長得異常茂盛,將小廟襯托得更加陰森詭異。
“蘇婉還在裡麵!”陳文遠急道。
“我知道!”阿福叔咬了咬牙,“我先幫你解決這些家夥!你快去救人!”
阿福叔說著,便揮舞著砍柴刀,主動迎向了圍攻陳文遠的幾個瘴屍。老向導雖然身受重傷,但經驗豐富,刀法狠辣,加上他似乎也用某種方法或許是之前撒下的糯米?)暫時逼退了瘴屍,一時倒也能周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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