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穿著一身素白色衣裙的女子,身形窈窕,長發披散,遮住了大半張臉。她赤著腳,每走一步,腳踝上的銀鈴便會發出一聲清脆的“叮鈴”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瘮人。
女子走到喜棺前,停了下來。她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她的五官很美,卻帶著一種死一般的寂靜和怨毒。尤其是她的眼睛,空洞無神,瞳孔深處卻仿佛燃燒著兩團幽幽的鬼火。
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喜棺光滑的表麵,嘴角勾起一抹淒厲的笑容。
“我的……新郎官……你準備好了嗎?”她的聲音嘶啞而詭異,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吉時……就快到了哦……”
石頭躲在梁上,嚇得渾身冰涼。這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口中的“新郎官”又是指誰?
隻見那白衣女子緩緩轉身,目光掃過整個院子,最後落在了石頭藏身的那根房梁上。她的眼神似乎穿透了黑暗和障礙,準確地鎖定了石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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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一隻……小小的……替死鬼?”女子歪了歪頭,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也好……多一個伴,喜神爺……應該會更高興吧……”
她邁動腳步,緩緩地向房梁走來。她走路的姿態十分詭異,雙腳似乎沒有真正踩在地上,整個人都像是飄浮在空中。
石頭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緊緊握住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要麼,衝出去拚死一搏;要麼,就隻能束手待斃。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手中的金鈴鐺。那個聲音說過,這鈴鐺或許有用。
他悄悄從懷裡掏出金鈴鐺,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他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它,隻能下意識地搖晃了一下。
“叮鈴——”
一聲清脆悅耳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裡響起。這鈴聲似乎有著某種奇特的力量。
正在飄向房梁的白衣女子,動作猛地一頓。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捂住了耳朵,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啊——!這是什麼聲音?!好痛!”
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身上的白色衣裙無風自動,長發瘋狂地舞動著。她看向石頭手中的金鈴鐺,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怨毒。
“是……是那個賤人的東西!是她!一定是她回來了!”
石頭愣住了。賤人?她是誰?難道……是趙福的仇家?還是和這口喜棺有關的人?
白衣女子似乎被鈴聲暫時壓製住了,她痛苦地蜷縮在地上,身體不停地顫抖。石頭趁著這個機會,連忙從房梁上滑落下來,撿起掉在地上的油布包裹,將那件詭異的紅色嫁衣和金鈴鐺一起塞了進去,然後頭也不回地向後門跑去。
“彆想走!你逃不掉的!喜神爺會抓住你的!啊——!”
白衣女子發出淒厲的尖叫,聲音在夜空中回蕩。石頭不敢回頭,拚命地向前跑,冰冷的恐懼和求生的欲望支撐著他不斷前進。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筋疲力儘,才在一個僻靜的巷口停了下來。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懷裡的金鈴鐺依舊冰冷,但似乎不再那麼灼人了。他打開油布包裹,看著裡麵那件紅得刺眼的嫁衣和那枚詭異的鈴鐺,心中充滿了疑問和後怕。
那個白衣女子是誰?她口中的“賤人”又是誰?趙福的死,和她們有什麼關係?喜神像,喜棺,紅綢,金鈴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個巨大的、關於生死和詛咒的陰謀之中。而那個自稱“喜神爺”的存在,恐怕並非什麼帶來吉祥的神明,而是一個需要用“喜物”和“活人祭品”來滋養的、恐怖的存在。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金鈴鐺。這東西,似乎是唯一能夠對抗那個白衣怨靈的東西。同時,它也像是一把鑰匙,能夠打開通往真相的大門。
但這條路,注定充滿了荊棘和危險。那個白衣女子,絕不會善罷甘休。而那個隱藏在喜神像背後的存在,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他這個知曉了部分秘密的“替身”。
石頭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他必須活下去,揭開這一切的謎團。哪怕前方是無儘的黑暗和恐怖,他也無所畏懼。
第五章:喜神祭祀與紅綢秘聞
石頭在城中一處廢棄的破廟裡暫時安頓下來。他不敢回福祿棺材鋪附近,也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白天,他躲在破廟的角落裡,梳理著腦海中混亂的信息;夜晚,他則緊緊握著那枚冰冷的、不發聲的金鈴鐺,警惕著任何風吹草動。
那件詭異的紅色嫁衣,被他用石頭壓在破廟的供桌底下,不敢再觸碰。每次看到那鮮豔的紅色,他都會想起那個白衣怨靈淒厲的眼神和痛苦的尖叫。
他反複回想著那個聲音的指示:“喜神需要新的載體……穿上它……”難道,喜神真的需要依靠吞噬活人的靈魂或者某種特殊的“喜物”來維持存在?趙福的死,難道是因為他試圖用那件嫁衣來替代自己,結果失敗了?而那個白衣女子,她和喜神之間又是什麼關係?是祭品?是守護者?還是……複仇者?
石頭隱隱覺得,那個白衣女子口中的“賤人”很關鍵。能讓一個充滿怨氣的女鬼如此怨恨,想必是奪走了她非常重要的東西,或許是她的愛人,或許是她的孩子,甚至……是她的生命。
而趙福,那個看似猥瑣膽小的棺材鋪老板,似乎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為什麼會供奉喜神?僅僅是為了生意嗎?還是……他本身就是某個古老儀式的執行者,或者……是那個“喜神”的仆從?
石頭決定,要想解開謎團,就必須找到更多關於“喜神”和“喜棺”的信息。他想起趙福生前似乎提到過,金陵城南的老輩人中,流傳著一些關於古代祭祀和喪葬習俗的秘聞。
於是,他白天便小心翼翼地離開破廟,混跡於市井之間,特彆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聚集的地方,比如茶館、酒肆,豎起耳朵,聽著那些口耳相傳的古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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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天後,他從一個須發皆白、看起來頗有見識的老說書先生口中,聽到了一段關於古代“喜神祭”的禁忌傳說。
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金陵一帶曾流行著一種古老的祭祀儀式,叫做“喜神祭”。這種祭祀並非為了祈求普通的福澤,而是與王公貴族的婚喪嫁娶,特彆是冥婚有關。祭祀的核心,便是供奉一尊特殊的“喜神”。
這尊喜神,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吉慶之神,而是一種……介於生死之間的存在。傳說,它是用夭折的孩童魂魄,混合著至陽之人的精血,再以秘法煉製而成,寄托於特製的木像或布偶之中。它能夠溝通陰陽,操縱生死,尤其擅長將將死之人的陽壽或者將亡之魂,轉化為維持自身存在的“養分”。
進行“喜神祭”的家族,往往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們可能是為了讓家族的年輕女子順利嫁入豪門即使是冥婚),也可能是為了給患有怪病的繼承人衝喜,甚至是……為了煉製某種邪術,獲取長生或力量。而作為祭品的“喜神”,則需要定期用“喜物”來喂養。
所謂的“喜物”,並非尋常的喜慶物品。最上等的“喜物”,是即將成婚卻意外身亡的女子的嫁衣,尤其是那些身份高貴、怨氣極重的女子的嫁衣。這種嫁衣吸收了死者強烈的執念和不甘,蘊含著極為強大的“陰喜”之力,是維持“喜神”力量的最佳食糧。
次一等的“喜物”,則是用特殊方法煉製的“喜棺”。這種棺材通常用百年陰沉木或金絲楠木製成,內外雕刻繁複的陰陽圖案,棺內放置各種象征喜慶的物品和符籙,專門用於盛殮那些被選為“喜神祭品”的女子。在特定的日子,將“喜衣”放入“喜棺”,再舉行一場特殊的儀式,就能讓“喜神”汲取到足夠的力量。
而主持這種祭祀的,往往是世代相傳的“守棺人”家族。他們表麵上是普通的棺材鋪老板、仵作或者陰陽先生,暗地裡卻掌握著這些禁忌的知識和儀式流程。
老說書先生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據說啊,這‘喜神’極其邪門!一旦反噬,後果不堪設想!它會先將祭祀它的‘守棺人’吞噬殆儘,然後尋找下一個活人作為新的載體。而那些被用來做‘喜棺’和‘喜衣’的女子,更是怨氣衝天,死後化為厲鬼,日夜纏著‘喜神’和與之相關的人,尋求報複!”
石頭聽得心驚肉跳,冷汗直流。這番話,簡直就是為他經曆的一切做了最貼切的注解!
福祿棺材鋪的趙福,很可能就是這樣一個“守棺人”家族的後裔!他供奉的那尊喜神像,就是傳說中用邪術煉製的邪物!而他之所以生意冷清後變得瘋狂,正是因為他無法再獲得足夠的“喜物”來喂養“喜神”,導致“喜神”力量衰退,開始反噬他自己!
那具奢華的喜棺,恐怕就是為那位神秘老婦人的女兒準備的“喜物”!而那件紅嫁衣,則是更重要的“陰喜”祭品!趙福偷走紅嫁衣,很可能是想用它來暫時安撫“喜神”,或者……想自己成為那個“新載體”?結果卻失敗了,反而被“喜神”或者相關的存在殺死。
那麼,那個白衣怨靈呢?她很可能就是那位老婦人女兒的鬼魂!她穿著那件被注入了強大怨念的嫁衣,被強行放入喜棺,成為“喜神祭”的犧牲品。她死後怨氣不散,化為厲鬼,回來複仇!
而趙福偷走的紅嫁衣,很可能就是引她回來的關鍵!或者說,那件嫁衣本身就附著著她的靈魂和怨念!
至於那個聲音……石頭想起了那個聲音的低語:“……喜神……會……指引……代替……我……”這聲音的主人,會不會是……之前的某個“守棺人”?或者……是某個同樣成為了“喜神”祭品的受害者,留下了某種警告或者線索?
石頭越想越覺得心驚。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卷入的是一個多麼古老、多麼邪惡的漩渦。而那個白衣怨靈,顯然已經盯上了他,把他當成了下一個目標,或者……下一個“喜物”的載體?
他必須儘快行動起來。他手裡有那枚神秘的金鈴鐺,似乎是克製那個白衣怨靈的關鍵。他還知道了“喜神祭”的大致真相,這或許是他對抗這一切的唯一依仗。
但是,他還缺少一個最重要的環節——那個主持祭祀的“守棺人”家族,或者說,那個隱藏在喜神像背後的真正力量,到底是什麼?那個聲音的主人,又想告訴他什麼?
他回想起趙福生前念叨過的一個名字,一個地名——“陰山渡口”,“萬鬼窟”。
據說,在金陵城外的陰山深處,有一個神秘的渡口,傳說連接著陰陽兩界。而渡口附近,有一個被稱為“萬鬼窟”的地方,是古代亂葬崗的遺址,陰氣極重,百鬼聚集。很多關於邪術和禁忌的傳說,都與那個地方有關。
難道……趙福的“喜神”之力,或者那個“喜神”本身,就來源於那個不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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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決定,必須去一趟陰山渡口,探尋那個“萬鬼窟”。也許,在那裡,他能找到關於“喜神”和那個神秘聲音的最終答案。同時,他也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因為那個白衣怨靈,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他將那件紅嫁衣和金鈴鐺重新包好,貼身藏好。然後,趁著夜色,再次離開了破廟,向著城外那片未知的、充滿恐怖傳說的陰山走去。
前方的道路,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和危險。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唯有直麵這無儘的恐怖,才能找到一線生機。
第六章:陰山渡口與萬鬼哭嚎
離開金陵城,向著西南方向前行。越往城外走,人煙越發稀少,道路也變得崎嶇難行。傍晚時分,石頭終於來到了一片連綿起伏的丘陵地帶。這裡樹木茂密,遮天蔽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而腐朽的氣味,與金陵城的繁華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根據老說書先生提供的線索和趙福偶爾提及的隻言片語,石頭判斷,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陰山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山林間顯得愈發陰森恐怖。風吹過樹梢,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鬼魂在哭泣。石頭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握著手中的金鈴鐺,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他走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時,終於來到山腳下的一條湍急的河流邊。河上橫跨著一座破舊不堪的石拱橋,橋身爬滿了藤蔓和青苔,看起來搖搖欲墜。橋的對岸,隱約可以看到一個破舊的渡口,停靠著幾艘破爛的小船。
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陰山渡口了。
石頭深吸一口氣,走上搖搖晃晃的石橋。腳下的河水渾濁而湍急,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墨綠色,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他不敢多看,加快了腳步。
就在他走到橋中央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
“嘻嘻嘻……又一個來找死的……”
石頭猛地回頭,隻見一個身穿破爛官服、頭戴烏紗帽、臉色慘白如鬼的家夥,正飄浮在半空中,對著他陰森地笑著。他的雙腳懸在空中,並沒有踩著任何東西。
“鬼差?”石頭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握緊了金鈴鐺。
“鬼差?”那鬼差嗤笑一聲,“我不是鬼差,我是這裡的‘引路人’。嘿嘿,多少年了,終於又有人能踏上這座橋了。”
“引路人?”石頭不解地看著他。
“是啊,”鬼差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凡是要去陰山深處,特彆是萬鬼窟的人,都需要經過我的指引。當然,代價是……留下一點‘買路財’。”
石頭心中警惕,不動聲色地說:“前輩想要什麼?”
“買路財嘛……”鬼差繞著石頭飄了一圈,鼻子湊近石頭身上嗅了嗅,突然眼睛一亮,“嗯,不錯不錯,身上帶著‘喜物’的香味,還有……怨氣的味道!看來是個有趣的小家夥!這樣吧,把你身上那件紅色的嫁衣交出來,我就送你一程!”
石頭心中一凜,果然,他身上的紅嫁衣和金鈴鐺,早就暴露了他的行蹤!他不動聲色地將手伸向懷中,假裝去拿嫁衣,同時暗中將另一隻手的金鈴鐺攥緊。
“不好意思,前輩,那件嫁衣對我很重要,不能給你。”石頭緩緩搖頭。
“哦?”鬼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既然如此,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鬼差猛地伸出兩隻慘白而乾枯的手爪,朝著石頭撲了過來!速度快得驚人!
石頭早有防備,猛地向旁邊一閃,同時右手一揚,將手中的金鈴鐺朝著鬼差擲了過去!
“叮鈴——!”
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金鈴鐺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的力量,所過之處,空氣似乎都凝滯了。鬼差的手爪在距離石頭咫尺之遙時,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一樣,猛地縮了回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這是什麼東西?!好痛!”鬼差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爪,上麵竟然出現了一道道焦黑的痕跡。
石頭趁機拔腿就跑,向著對岸的渡口衝去。
“彆跑!給我站住!”鬼差怒吼著,再次追了上來。但似乎金鈴鐺對他的克製非常明顯,他不敢再輕易靠近,隻是遠遠地跟著,不斷發出威脅的叫罵聲。
石頭不敢停留,用儘全力奔跑。終於,他衝到了橋頭,跳上了岸邊一艘破爛的小船。
船上坐著一位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艄公,正悠然自得地抽著旱煙,對剛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
“老丈,麻煩送我到對岸!”石頭氣喘籲籲地說道。
老艄公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窮追不舍的鬼差,淡淡地說:“過陰山渡,需渡陰魂鬼。客官身上煞氣纏身,怨念深重,我這渡船……怕是不好走啊。”
“老丈,救命!後麵有東西要抓我!”石頭急切地說道。
老艄公搖了搖頭,吐出一口煙圈:“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這渡船,有來有往,既然來了,就得給足過河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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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河錢?要多少?”石頭急忙問道。
“不多不少,”老艄公伸出兩根手指,“兩個‘替身’。”
“替身?”石頭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恐怕是要用自己的陽壽,或者……拿活人的性命來交換。
“老丈,我沒有替身……”石頭絕望地說道。
“那就用你的魂來抵吧。”老艄公說著,拿起了船槳。那船槳看起來平平無奇,但當它劃破水麵的瞬間,石頭感覺周圍的溫度驟降,河水也開始翻騰起來,冒出陣陣黑氣。
鬼差看到這一幕,似乎更加興奮了,在後麵嘶吼著:“哈哈哈!死吧!死吧!都給我死吧!”
就在這危急關頭,石頭突然想起了懷中的金鈴鐺。他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擲出鈴鐺時,感覺自己和鈴鐺之間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聯係。他下意識地將手伸進口袋,握住了鈴鐺。
“叮鈴——叮鈴——”
他輕輕地搖晃起來。隨著鈴聲響起,一股無形的屏障在他身前展開。那些翻騰的黑氣和鬼差發出的怨氣,撞在屏障上,竟然發出了“滋滋”的聲響,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消散了。
老艄公劃槳的動作也一頓,驚訝地抬起頭,看著石頭手中的鈴鐺:“果然是‘鎮魂鈴’……難怪……”
鬼差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後退:“鎮魂鈴?!那不是……那不是傳說中……”
石頭也沒有想到這鈴鐺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他趁機催促道:“老丈!快開船!”
老艄公深深地看了石頭一眼,不再多言,用力劃動船槳。小船緩緩地駛離岸邊,向著河心漂去。
身後的鬼差似乎不敢靠近這鈴鐺的力量,隻能在岸邊憤怒地咆哮著,最終不甘地消失在晨霧之中。
渡河的過程異常平靜。但石頭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他緊緊握著金鈴鐺,警惕地看著四周。陰沉的天空,渾濁的河水,以及對岸那片更加黑暗、更加陰森的林地,都讓他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終於,小船靠岸了。這是一個更加荒涼、更加破敗的渡口。岸邊雜草叢生,幾艘朽壞的木船半埋在泥沙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到了。”老艄公將船係好,對石頭說道,“前麵就是萬鬼窟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石頭跳下船,從懷裡掏出一些碎銀子遞給老艄公:“多謝老丈。”
老艄公卻沒有接,隻是搖了搖頭:“因果循環,自有定數。這銀子,你還是留著保命吧。記住,萬鬼窟中,莫信任何人,莫貪任何物,尤其是……與‘喜’有關的任何東西。”
說完,老艄公調轉船頭,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霧之中。
石頭站在荒涼的渡口,望著眼前這片如同地獄入口般的地方,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
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金鈴鐺,邁開腳步,向著那片被濃霧籠罩、不時傳來陣陣若有似無的鬼哭狼嚎之聲的萬鬼窟,一步步走去。
第七章:萬鬼窟中的真相與最後的儀式
萬鬼窟內,伸手不見五指,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陰冷。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混合著濃烈的血腥氣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檀香與屍油混合的古怪氣味。
石頭隻能憑借著聽覺和觸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四周寂靜無聲,卻又仿佛處處都隱藏著危機。腳下的土地濕軟泥濘,不時踢到一些堅硬冰冷的物體,不知道是獸骨還是人骨。
那若有似無的鬼哭狼嚎之聲,似乎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又似乎就在耳邊響起,讓人分不清虛實,心神不寧。石頭緊了緊手中的金鈴鐺,那冰冷的觸感和隱約傳來的“叮鈴”輕響,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似乎出現了一些微弱的光芒。石頭精神一振,加快了腳步。
穿過一片茂密的、散發著腐朽氣息的灌木叢,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溶洞頂部懸掛著無數奇形怪狀的鐘乳石,如同倒懸的利劍。溶洞中央,竟然有一片小小的、暗紅色的湖泊。湖麵上,漂浮著無數半透明的、扭曲的鬼影,發出陣陣哀嚎和哭泣聲,正是他一路聽到的鬼哭狼嚎的來源。
而在湖泊的對岸,聳立著一座簡陋的、用黑曜石和人骨搭建起來的祭壇。祭壇上,擺放著一個東西——赫然是趙福鋪子裡那尊破敗不堪的喜神像!
此刻,喜神像被無數條黑色的、如同血管般的藤蔓纏繞著,表麵布滿了暗紅色的、如同血液乾涸後的痕跡。那些鬼影似乎在不斷地向喜神像彙聚,發出虔誠而又痛苦的哀嚎,仿佛在進行某種邪惡的朝拜。
而在祭壇周圍,石頭看到了更加驚悚的一幕。
幾個身穿破爛衣衫、麵容枯槁、眼神空洞的人,像行屍走肉一樣,跪在祭壇周圍,口中念念有詞,不斷地往火盆裡添加著黑色的粉末。火盆裡燃燒的,似乎是某種動物的骨頭和人的毛發,發出刺鼻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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