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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篇 陰山癖(1 / 2)

第一章絕壁義莊

時值大明中葉,天下承平已久,然邊陲之地,仍時有詭異之事發生。南疆,十萬大山連綿起伏,瘴氣彌漫,林海深處,人跡罕至。官道蜿蜒,連接著散落的村寨與州府。就在這條官道旁,臨近一處名為“斷龍崖”的險峻所在,有一座孤零零的義莊。

義莊不大,青磚灰瓦,幾根歪斜的木柱支撐著破舊的屋頂,院牆早已殘破,幾處豁口被枯藤纏繞,更顯荒涼。這裡本是收殮無名屍骨、暫放客死異鄉之人遺體的地方,平日裡除了偶爾路過的樵夫、獵戶會匆匆一瞥,幾乎無人踏足。

今日的義莊,卻彌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死寂。不僅是因為那輪慘白的殘月高懸於墨色山巒之上,投下詭譎的光影,更因為義莊正屋裡,那具新送來的屍體。

負責看守義莊的,是一個名叫老王的駝背老頭,他在這個位置上乾了快二十年,早已習慣了與腐朽和死亡為伴。但今晚,他卻感到一種源自心底的寒意,比這深秋的夜風更刺骨。

新送來的屍體是在傍晚時分由兩名衙役和幾個膽大的腳夫送來的。死者是一名年輕的貨郎,據說在斷龍崖附近離奇失蹤,數日後被人發現滾落在一處隱蔽的山澗旁,渾身是傷,死狀可怖。縣太爺驗過屍,排除了他殺,但也查不出確切死因,隻當是意外墜崖,便下令將屍體暫存於這最近的義莊,待家屬認領或擇日掩埋。

老王佝僂著腰,借著屋內昏暗的油燈光芒,打量著那具蓋著白布的屍體。他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混合著泥土和某種難以言喻腥甜的氣味,這氣味讓他有些反胃。按理說,人死之後,血氣消散,氣味會逐漸變得沉悶,但這具屍體的味道,卻仿佛帶著某種…活性。

“唉,又一個苦命人。”老王喃喃自語,拿起破舊的掃帚,象征性地掃了掃地麵上的灰塵。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屍體的手——那隻露在白布外的手,手指微微蜷曲著,指甲縫裡似乎嵌著些黑色的泥垢,指尖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青紫色,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捏過。

老王皺了皺眉,心裡泛起嘀咕。他乾這行久了,見過各種各樣的屍體,但像這般死狀詭異、又帶著幾分…奇異感的,卻不多見。

後半夜,風聲漸起,嗚嗚咽咽地吹過義莊破舊的窗欞,像是無數冤魂在低語。老王裹緊了身上打了好幾個補丁的棉襖,靠著牆角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音。

不是風聲,不是蟲鳴。

是…咀嚼聲?

聲音很輕,很細微,像是有人在啃食什麼堅硬的東西,斷斷續續,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摩擦感。聲音似乎就來自那具停放在屋子中央的屍體旁邊。

老王渾濁的眼睛猛地睜開,睡意全無。他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聲音還在繼續,時有時無。他悄悄站起身,挪動著僵硬的雙腿,一點一點地靠近那具屍體。油燈的火苗在他晃動的身影下搖曳不定,將牆壁上的影子拉扯得如同張牙舞爪的鬼怪。

他距離屍體越來越近,那咀嚼聲也越來越清晰。他甚至能聞到一股更濃烈的腥甜氣味,比之前更加刺鼻,還夾雜著一絲…腐敗的氣息?可是,這屍體明明剛送來不久,不應該這麼快就腐敗……

老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用顫抖的手,慢慢地掀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月光和油燈的光線同時照亮了屍體。

老王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差點癱倒在地。

隻見那具年輕貨郎的屍體,此刻竟然是趴著的!他的身體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蜷縮著,脖子幾乎擰成了一百八十度,臉深深地埋在泥土和草屑之中。而他身下的地麵,以及他裸露的後頸和部分手臂皮膚上,竟然有……被啃噬過的痕跡!

那些痕跡深淺不一,邊緣皮肉外翻,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而剛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似乎就是從他身體下方傳來的!

更讓老王魂飛魄散的是,當他看清屍體的臉時,發現死者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空洞的眼眶裡,沒有眼珠,隻有兩個黑漆漆的窟窿,正直勾勾地“望”著他!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義莊的死寂,老王連滾帶爬地向門口撲去,卻被腳下一個不明物體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他顧不上疼痛,手腳並用地向院外爬去,隻想離這恐怖的地方越遠越好。

就在他即將爬出院門豁口的時候,他感覺身後那股令人窒息的寒意驟然加重。他不敢回頭,拚命地往前挪動。

突然,他感覺一隻冰冷、僵硬,卻帶著奇異力量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老王驚恐地回頭,隻見原本趴在地上的屍體,不知何時已經半跪了起來!它的頭顱詭異地轉動著,發出“哢哢”的骨骼摩擦聲,那雙黑洞洞的眼眶轉向了他,嘴巴咧開一個不成比例的弧度,露出參差不齊、沾滿暗紅色物質的牙齒。

屍體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那隻抓住老王腳踝的手,指甲變得又長又黑,閃著幽光,正用力地將他往回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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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有鬼啊!”老王絕望地呼喊著,另一隻腳胡亂地蹬踹著地麵,試圖掙脫。但那屍體的力量大得驚人,冰冷的觸感透過破舊的鞋子傳來,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凍結。

老王的掙紮越來越微弱,意識也開始模糊。他仿佛看到屍體背後,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穿著奇怪服飾的影子,散發著濃鬱的黑氣。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屍體身上散發出來,要將他也變成同樣的東西……

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呼喝聲由遠及近傳來!

“什麼人!放開他!”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幾支燃燒的火把亮起,驅散了部分黑暗。幾個身著皂隸服飾、手持刀棍的公差衝了進來,為首一人身材魁梧,麵容剛毅,手中提著一柄鐵尺。

看到公差的出現,那正奮力拖拽老王的屍體動作猛地一頓,隨即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鬆開了老王,重新倒在地上,但身體仍在微微抽搐著。

老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撲到那為首公差腳邊,語無倫次地哭喊著:“鬼…鬼啊!屍體…屍體活了!”

那公差皺著眉頭,警惕地看著地上那具詭異的屍體,又看了看嚇破了膽的老王,沉聲道:“怎麼回事?”

第二章怪案初現

來者正是負責南疆一帶治安的捕快頭領,姓陳,名忠,人稱陳捕頭。他為人正直,辦案經驗豐富,手下也儘是些精乾之輩。今夜本是輪休,但他接到縣衙差役飛報,說斷龍崖下又發現一具無名男屍,疑點頗多,便立刻帶人趕來,打算親自查驗一番,順便看看義莊是否穩妥。沒想到剛到義莊門口,就聽到了老王的呼救。

陳捕頭一邊安撫著瑟瑟發抖的老王,讓他先去一旁休息,一邊指揮手下舉著火把圍住屍體,防止它再次異動。他本人則手持佩刀,小心翼翼地靠近。

借著火光,陳捕頭也看清了屍體的慘狀。死狀之詭異,遠超他的預料。屍體表麵並沒有大麵積的腐爛,但後頸和手臂有大片被啃噬的痕跡,傷口觸目驚心。更奇怪的是屍體的姿勢和僵硬程度——它並非完全的僵硬,而是呈現出一種…介於活人與死物之間的怪異狀態。尤其是那雙眼睛,空洞無神,卻仿佛蘊含著某種邪惡的意誌。

“將屍體翻轉過來。”陳捕頭命令道。

兩名膽大的衙役互相看了一眼,壯著膽子,用刀鞘小心地撬動屍體的肩膀和腰部。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屍體被艱難地翻了過來。

當眾人看到屍體的正麵時,又是一陣驚呼。

死者的胸膛到腹部,竟然也出現了大片被啃噬的痕跡,甚至露出了部分內臟!但奇怪的是,並沒有蒼蠅聚集,也沒有明顯的惡臭,反而是一種…乾燥的、帶著金屬鏽味的腥氣。而且,那些傷口邊緣似乎還殘留著一些…黑色的、如同粉末般的東西?

陳捕頭蹲下身,仔細檢查。他用佩刀撥開死者沾滿汙穢的頭發,發現死者的額頭上有一個奇怪的印記,像是某種符號,用某種暗紅色的顏料畫成,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這是……”陳捕頭皺緊了眉頭,他從未見過這種符號。

“陳捕頭,這屍體…恐怕是……”一名年紀稍長的衙役低聲道,“怕是中了邪術,變成了…肉屍!”

“肉屍?”陳捕頭抬頭看向他。

“是啊,”那衙役臉色發白,“就是…就是那種被邪祟操控,死了之後還能活動的屍體。以前聽老人說過,山裡的某些邪教妖人會用秘法煉製這種東西。”

陳捕頭心中一凜。關於“肉屍”的傳說,他也略有耳聞,大多存在於鄉野怪談之中,正史野史偶有零星記載,但大都語焉不詳,且多為聳人聽聞。他身為朝廷捕快,向來不信鬼神之說,更相信人定勝天,律法無情。可眼前這具屍體,以及老王的遭遇,還有那詭異的傷口和符號,都在告訴他,這絕非尋常的命案。

“先將屍體重新放好,用草席蓋住。”陳捕頭沉聲道,“老王,你再仔細說說,從接收屍體到剛才發生的事情,經過如何?”

老王驚魂未定,喝了口水,斷斷續續地講述了經過,著重強調了那詭異的咀嚼聲、屍體詭異的姿勢和眼神,以及最後抓住他腳踝的力量。

陳捕頭聽完,眉頭鎖得更緊。屍體自己移動姿勢,死後力量未失,眼睛異常,還有那奇怪的啃噬痕跡……這一切都指向了某種超乎常理的存在。但他畢竟是捕快,職責是追尋真相,緝拿真凶,而非探尋虛無縹緲的鬼怪。

“縣衙那邊怎麼說?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嗎?”陳捕頭問道。

“回陳捕頭,縣太爺驗屍後,隻說死因不明,暫時定性為意外墜崖。至於身份,”老王搖搖頭,“那貨郎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縣太爺發了告示,至今無人認領。對了,陳捕頭,那貨郎的屍體送來時,好像……好像有個小陶瓶,放在他懷裡,後來被縣衙的仵作拿走了,說是要化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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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瓶?”陳捕頭心中一動,“什麼樣的陶瓶?”

“很小,黑乎乎的,像是陶土燒製的,上麵好像還有些紅色的紋路。”老王努力回憶著。

陳捕頭點了點頭,對身邊的衙役吩咐道:“你去縣衙,找到負責驗屍的仵作劉師傅,問問他那陶瓶現在何處,務必小心取來給我。記住,不要聲張。”

“是!”衙役領命而去。

陳捕頭又看向地上的屍體,沉思片刻,對眾人道:“今晚之事,暫時不要外傳。老王,你今晚受驚了,就在義莊旁邊的耳房歇息吧,我讓兄弟們守著。”

安排好一切,陳捕頭獨自站在院子裡,望著陰沉的夜空和遠處黑黢黢的斷龍崖輪廓,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這具“肉屍”的出現,是否意味著更大的陰謀正在醞釀?那個額頭的符號,又代表著什麼?

他隱隱覺得,這起看似離奇的“肉屍”案,或許與近年來流傳於南疆一帶的一些邪教傳聞有關。據說,有一個名為“陰山教”的神秘組織,在暗中活動,行事詭秘,手段殘忍,其信徒似乎修煉著某種旁門左道,能夠驅使鬼魅,操控屍體。

難道,這具屍體,就是陰山教的手段?而那個陶瓶,又和他們的邪術有關?

陳捕頭決定,明早天一亮,就必須親自去縣衙一趟,查看那個陶瓶,同時,也要再去一趟斷龍崖,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這次,恐怕要動真格的了。

夜色愈發深沉,義莊周圍的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風聲中,似乎還殘留著那若有若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第三章陰山邪術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陳捕頭便帶著兩名精乾的衙役,趕往縣城。縣衙的仵作房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和草藥混合的氣味。

劉仵作是個五十多歲的瘦高老頭,麵色微黃,眼神卻十分銳利,手指常年接觸屍體,指節粗大,帶著一股淡淡的屍氣。他正在收拾器具,看到陳捕頭進來,有些意外,但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陳捕頭?這麼早?可是那義莊的‘肉屍’出了什麼事?”劉仵作顯然也聽說了昨晚義莊的騷動。

“劉師傅,正是為那事而來。”陳捕頭開門見山,“昨晚那具屍體,情況特殊,我需要再了解清楚。另外,你可還記得屍體上發現的那個小陶瓶?”

劉仵作點點頭:“記得,一個很小的黑陶瓶,巴掌大小,封口用的是蠟,上麵用朱砂混合著什麼暗紅色顏料,畫著一些奇怪的螺旋和點點圖案,確實有些古怪。當時我覺得不宜破壞,便暫時收了起來,放在了這邊的櫃子裡。”

他指了指牆邊的一個舊木櫃。陳捕頭走過去,打開櫃門,在一堆雜物中找到了那個陶瓶。瓶身冰冷,觸手凹凸不平,上麵朱砂繪製的圖案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那些螺旋和點點,組合起來隱約有些像星辰的排列。

陳捕頭將陶瓶小心地取出,遞給劉仵作:“劉師傅見多識廣,可知這是什麼東西?或者,這上麵的符號,代表什麼含義?”

劉仵作接過陶瓶,仔細端詳了許久,眉頭緊鎖,搖了搖頭:“這符號……確實從未見過。不是常見的道家符籙,也不是佛家的經文。至於這陶瓶本身,材質很特殊,非陶非瓷,質地堅硬,敲上去聲音清脆。裡麵的東西……當時我沒敢打開,怕破壞了證據,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

“不打開,怎麼知道裡麵是什麼?”陳捕頭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遞給劉仵作,“劉師傅,這陶瓶關係重大,或許就是破案的關鍵。必要的時候,隻能如此了。”

劉仵作猶豫了一下,看著陳捕頭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他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撬開封口的蠟塊,然後輕輕旋開瓶塞。

一股極其微弱、但又異常奇特的氣味從瓶口溢出。那氣味難以形容,像是古老的塵土、腐敗的植物,又帶著一絲極淡的、令人頭腦發脹的腥甜。瓶身似乎也隨之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兩人湊近瓶口往裡看去,裡麵空空如也,隻有一些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粉末殘留。

“奇怪……裡麵怎麼是空的?”劉仵作愕然。

陳捕頭也皺起了眉頭。如果裡麵是空的,那這陶瓶的作用是什麼?是某種容器?還是……裡麵的東西已經失效,或者被使用了?

“等等,”劉仵作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巧的銀質小勺,小心翼翼地刮下瓶壁上殘留的粉末,湊到鼻尖聞了聞,又用舌尖微微嘗了一下,隨即臉色大變。

“這……這是……”劉仵作聲音有些發顫。

“劉師傅,怎麼了?可是發現了什麼?”陳捕頭急忙追問。

“這粉末……有古怪!”劉仵作臉色凝重地說,“我早年遊曆過一些地方,也曾聽聞過一些偏門的方術。這粉末的氣味……很像是傳說中‘養魂蠱’的殘餘!但又有些不同,似乎混合了其他更陰毒的東西。養魂蠱是用特殊手法煉製的毒蟲,用以吞噬人的魂魄,歹毒無比。但這粉末……似乎並非完整的蠱蟲,倒像是從某種……活物身上提取出來的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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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物?難道是……”陳捕頭想到了昨晚屍體的慘狀。

“不好說,”劉仵作搖了搖頭,“這種邪術我也隻是聽說過,從未親眼見過。這陶瓶,很可能就是煉製或者使用那種邪術的媒介之一。瓶身上的符號,或許是某種咒語或者契約的載體。”

兩人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衙役在門口稟報:“陳捕頭,劉師傅,縣太爺傳話,請陳捕頭立刻去公堂議事。”

陳捕頭和劉仵作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看來,縣太爺那邊也得到了什麼消息。

來到公堂,隻見知縣錢大人麵色嚴肅地坐在主位上。錢知縣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平日裡還算清廉,但性情有些保守,對神鬼之說將信將疑。

“陳捕頭,你來的正好。”錢知縣指了指堂下,“昨晚,斷龍崖附近,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陳捕頭心中一驚:“又發現一具?情況如何?”

“死狀和你昨天看的那個貨郎差不多!”錢知縣歎了口氣,“也是年輕男子,同樣是遍體鱗傷,死狀扭曲,後頸和手臂有被啃噬的痕跡!而且……也是在屍體旁邊發現了類似的……陶瓶碎片!”

“陶瓶碎片?”陳捕頭和身後的劉仵作都吃了一驚。

“是的,”錢知縣點頭道,“仵作初步檢查,那陶瓶比你拿來的那個還要小一些,破碎嚴重,隻找到一點殘片,上麵的符號也模糊不清。但那死狀,還有那詭異的傷口……絕對不是普通的意外!”

連續兩起類似的案件,而且都伴隨著那種詭異的陶瓶出現,這絕不能再簡單地定性為意外或者普通的刑事案件了。

“錢大人,下官以為,此案疑點重重,絕非凡人所為,恐怕……與邪祟有關。”陳捕頭沉聲道。

錢知縣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劉仵作,又看了看陳捕頭,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本官也知道此事蹊蹺。隻是,邪祟之說,渺茫難尋,如何查辦?”

“下官以為,可以從兩個方麵著手。”陳捕頭道,“其一,追查死者身份。這兩名死者,或許存在某種聯係。其二,徹查斷龍崖一帶,尋找是否有可疑之人活動,特彆是那些行為乖張、或者與邪教傳聞有關的。”

“嗯,”錢知縣沉吟道,“追查身份,此事交給你去辦。至於斷龍崖……那裡地形複雜,瘴氣彌漫,官府人手有限,恐怕難以深入。不過,本官可以下令,讓附近的裡正加強巡邏,約束百姓,不得擅自進入山區。”

陳捕頭知道縣太爺的顧慮,官府力量有限,貿然進入陌生險惡的山區,不僅危險,還可能引發恐慌。但眼下,似乎也隻有先從外圍入手了。

“下官遵命。”陳捕頭躬身道,“不過,下官還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

“下官想請劉仵作前輩,協助查驗第二具屍體。劉前輩經驗豐富,或許能發現更多線索。”陳捕頭看向劉仵作。

劉仵作點了點頭:“應該的,職責所在。”

錢知縣揮了揮手:“準了。陳捕頭,你速去辦理吧。此事務必保密,切勿引起民眾恐慌。”

離開縣衙,陳捕頭立刻帶著衙役和劉仵作,趕往義莊。第二具屍體剛剛被送來,同樣停放在外屋。陳捕頭屏退左右,隻留下他和劉仵作。

掀開白布,第二具屍體的慘狀與第一具如出一轍。同樣是年輕男性,死狀扭曲,後頸手臂被啃噬,胸口腹部也有可怕的傷口。但仔細觀察,陳捕頭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

這名死者的傷口似乎比第一具更深,而且,他裸露的皮膚上,除了啃噬痕跡,還有一些淡淡的、如同被灼燒過的黑色印記,形狀不規則。更重要的是,在他的手指甲縫裡,陳捕頭發現了一些微量的、與義莊牆角泥土顏色不同的……紅色泥土。

“劉師傅,你看這裡。”陳捕頭指著死者指甲縫裡的紅土。

劉仵作湊近一看,也發現了。他用銀簽小心地刮下一點紅土,放在小瓷瓶裡。“這種紅土……似乎不是本地常見的土壤。顏色更深,質地也更細膩。”

“會不會是來自某個特定的地方?”陳捕頭問道。

“有可能。”劉仵作思索著,“南疆山區,不同地域的土壤顏色和成分都有所不同。如果能找到這種紅土的來源,或許就能確定死者最後活動的區域。”

接著,陳捕頭又詢問了送屍體的衙役和腳夫。他們都是在今天一早,在靠近斷龍崖的一處偏僻山穀裡發現屍體的。屍體當時也是趴在地上,姿勢怪異。他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跑回縣城報官。

“陳捕頭,我發現一件事。”劉仵作忽然說道,“這兩個死者,雖然都是年輕人,身體強壯,但身上除了啃噬傷和約束傷之外,並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他們的衣物雖然破損,但並不是激烈搏鬥造成的。這很奇怪。”

陳捕頭點點頭:“我也注意到了。這說明,他們在死亡之前,可能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或者……被某種力量控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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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迷惑了心智?還是被藥物或者邪術所害?”劉仵作看向那個空陶瓶,“這陶瓶裡的東西,或許就是關鍵。”

線索似乎漸漸清晰,但又指向了一個更加神秘和危險的方向。陰山教的邪術,詭異的肉屍,神秘的符號,特殊的紅土……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陳捕頭的腦海中交織,形成一個巨大的謎團。

他隱隱有種預感,這潭水,恐怕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而潛藏在深水之中的,很可能是一個巨大的、足以顛覆一切的陰謀。

第四章斷龍崖下

確定了調查方向後,陳捕頭立刻分派任務。他讓一部分衙役繼續在城中走訪,試圖通過各種渠道打探近期是否有失蹤人口,或者發現形跡可疑的外來者。另一部分,則由他親自帶領,加上劉仵作,準備深入斷龍崖一帶,尋找更多的線索,特彆是那種特殊的紅土。

斷龍崖,因其山勢陡峭險峻,如同被巨龍攔腰斬斷而得名。這裡山高林密,人跡罕至,除了經驗豐富的獵戶,很少有人敢深入。山中常年雲霧繚繞,氣候潮濕,盛產各種毒蟲猛獸,更有瘴氣彌漫,據說誤入其中者,輕則生病,重則喪命。

儘管困難重重,但陳捕頭彆無選擇。他讓衙役們準備了繩索、短刃、火把、解毒草藥,甚至還請劉仵作準備了一些驅邪避穢的符紙儘管他並不完全相信這些,但聊勝於無)。

一行人曉行夜宿,跋涉了兩天,才抵達斷龍崖的外圍。遠遠望去,隻見群山連綿,層巒疊嶂,斷龍崖如同一道巨大的傷疤,橫亙在天際。山腳下霧氣彌漫,看不真切。

向導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老獵戶,名叫阿福。他麵色黝黑,眼神銳利,熟悉這裡的每一寸土地。看到陳捕頭等人準備的架勢,阿福搖了搖頭,勸道:“陳捕頭,這斷龍崖可不是鬨著玩的。裡麵不僅地形複雜,瘴氣厲害,聽說還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你們官府的人,還是不要進去了。”

“阿福大哥,我們知道危險。”陳捕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事關人命,我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你隻需要帶我們到最近的地方,給我們指明方向即可。”

阿福見勸不住,隻好歎了口氣,帶著他們沿著一條隱秘的小路,向山中進發。

山路崎嶇難行,荊棘叢生。越往裡走,霧氣越濃,空氣也變得潮濕而沉悶。四周寂靜無聲,連鳥鳴蟲叫都消失了,隻有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以及隊員們粗重的喘息聲。

走了大半天,他們來到一處相對開闊的山穀。阿福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條更加陡峭、幾乎被藤蔓和灌木覆蓋的小徑:“喏,從這裡上去,翻過前麵那道山梁,就是我上次發現第一具屍體的大致位置。再往裡走,就更危險了,我也沒進去過。”

陳捕頭順著阿福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條小徑蜿蜒曲折,沒入一片濃密的綠色之中,根本看不到儘頭。

“阿福大哥,你知道這種紅色的泥土嗎?”陳捕頭拿出裝著紅土樣本的小瓷瓶,“和這附近的土壤比起來,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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