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散去，葉天一落地時腳底發燙，熱浪撲麵。他低頭看了看鞋底，已經微微發黑。
“這地方比蒸籠還猛。”趙無極抹了把額頭的汗，刀柄握緊，“你真打算喝那玩意？”
葉天一沒答話，從袖口掏出個油紙包，打開是塊乾辣椒餅，咬了一口，嚼得嘎嘣響。“係統不是說辣度超標嗎？超標才有立法價值。”
係統警報在他腦子裡炸開：“檢測到高濃度辣椒素環境！感官過載風險！建議宿主立即撤離！重複，立即撤離！”
葉天一笑了一聲：“你越喊撤離，我越想灌。規矩不就是拿來改的？”
他脫了外衣，卷起袖子，蹲在一口冒著紅煙的大缸前，舀起一瓢辣油，仰頭就灌。油剛入口，喉嚨像被火鉗夾住，眼睛瞬間通紅。他強忍著沒吐，硬是咽下去半瓢，然後盤腿坐下，掏出紙筆。
“第一條，《淬體耐受標準》——所有修煉者晉升前必須通過辣度認證，未達標者不得突破。”
係統還在尖叫，數據亂碼滾動。葉天一充耳不聞，又灌一口辣油，筆尖不停：“第二條，測試過程不得使用降溫符、清心咒或任何緩衝手段，違規者視為作弊，修為倒退一級。”
林婉兒站在他身後，指尖輕點，幾道符紋浮空，穩住他體內翻騰的靈氣。“我幫你壓住心脈，你專心寫條款。”
“謝了。”葉天一咳嗽兩聲，嘴角冒煙，“第三條，測試現場必須配備監考官，由聯盟指派，確保公平公正。”
池邊忽然掠過幾道黑影，無聲無息，穿著灰製服，手持短刃，直撲葉天一。
趙無極刀已出鞘，橫跨一步擋在前方：“降辣特工，專門破壞味覺類法則植入的。”
“來得正好。”葉天一邊咳邊寫字，“讓他們看看什麼叫邊噴火邊改功法。”
趙無極沒廢話，刀鋒一掃，靈氣如牆，逼退最前兩人。剩下幾個分左右包抄，動作迅捷，匕首交錯成網。趙無極冷笑，刀勢一轉，硬生生劈開包圍圈，將人逼退幾步。
“彆讓他們近身！”林婉兒提醒，“他們的武器能乾擾辣度感知，讓你誤判承受極限。”
葉天一沒抬頭，繼續寫：“第四條，測試失敗者需重修基礎功法，直到能承受三級辣油為止。”
係統警報聲漸弱，取而代之的是斷斷續續的提示音：“檢測到宿主強行植入立法條款……正在評估兼容性……部分條款通過……加載《感官淬體協議》基礎框架中……”
一道低沉聲音緩緩浮現，似從地底傳來：“蠟燃舊軀，方啟新章。五味未齊，鑰不成形。”
葉天一停下筆，抬頭：“初代意識？你剛說五味？”
聲音未再回應，隻餘回音在空氣中飄。
“它在暗示什麼？”林婉兒問。
“不急。”葉天一又灌一口辣油，筆尖飛舞，“先把這條寫完——第五條，所有功法銘文必須標注‘本品經辣度認證，怕辣無效’。”
係統界麵逐漸穩定，紅色警告消失，文檔標題顯現：《感官淬體協議試行版）》。下方小字：創生密鑰初步認可，解鎖進度63。
趙無極收刀入鞘，凝視著地上躺著的幾個特工，沉聲道：“已解決。他們沒有機會傳訊。”
林婉兒輕舒了口氣：“你此次行事比上次更為激進，險些將自身燒成焦炭。”
“我隻是順應自然罷了。”葉天一抹了抹嘴角，“饑餓時進食，口渴時飲水，功法停滯時便以辣油刺激——如此而已。”
係統彈出提示：【《感官淬體協議》已載入本地法則體係，影響範圍：辣椒淬體全域。後續修煉體係立法可基於此模板擴展。】
葉天一站起身，身上的衣物仍在冒煙：“已完成。接下來前往何處？”
林婉兒問道：“是否繼續灌食？”
“自然。”葉天一笑了笑，“不過下次換個口味如何？苦味如何？聽聞有個界麵的黃連汁可洗髓，飲下一口便可忘卻一切雜念。”
趙無極歎息道：“你這是要將全宇宙的修煉者都轉變為美食家？”
“差不多。”葉天一點開傳送界麵，“密鑰喜愛味道，我便以味道供養它。它滿足了，權限自然會給予我。如此比爭鬥要省力許多。”
林婉兒輕笑：“你這思路，確實沒人想得到。”
“因為沒人像我這麼閒。”葉天一勾選隨機傳送，“彆人忙著搶資源打擂台，我忙著找辣油灌嘴。結果呢？他們打半天打不開的門，我灌個油就撬開了。”
係統提示音響起：【檢測到宿主情緒平穩，傳送冷卻縮短。是否立即執行？】
“執行。”葉天一確認。
白光閃過前，他衝趙無極眨眨眼：“記得買辣椒餅，下次可能是鹹的。”
趙無極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從懷裡掏出個小布袋，裝了幾塊備用。
三人身影消失，原地隻留下空油瓢和一圈被辣油灼出的焦痕。係統悄悄在本地修煉堂的操作手冊末尾添了一行字“辣度測試區得有涼水哦，桶裝的那種——創生密鑰補充條例喲。”
遠處，一個沒被趙無極砍倒的降辣特工從石縫裡冒出頭來，滿臉通紅，哆哆嗦嗦地拿出傳訊符：“報告……目標在辣椒界……靠灌辣油……改了功法標準……”
符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一句：“……去采購辣椒餅，馬上。”
特工呆住了：“啊？”
“他改了規矩，那我們就隻能遵守咯。”傳訊符裡的聲音充滿了無奈，“不然下次他灌黃連的時候，我們連漱口水都沒得喝喲。”
特工低頭瞧了瞧自己被辣油熏紅的臉，又瞅了瞅地上剩下的半塊辣椒餅，默默地撿起來塞進嘴裡。
好辣呀。
他歎了口氣，掏出本子記了下來：“辣椒餅，必備。辣度，適中。備注：可不能讓葉天一知道我們在學他喲。”
辣油缸還在翻騰著，可修煉堂的導師們誰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手裡的考核表，居然悄悄多了一欄“辣度認證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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