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很快就差人把康元請來,為德興處理傷口。
這邊的動靜立馬在苦茶坡上傳開,人們紛紛圍過來看熱鬨。
不過,現場最為熱鬨的,當屬吳紅菱和劉麗萍——吳紅菱癱坐在地上裡,不僅呼天喊地、要死要活的,嘴裡也儘是一些不乾不淨的話:劉麗萍叉腰站著,一邊心疼地看著葉康元為她丈夫縫傷口,一邊很有針對性地回擊著吳紅菱。
“哎呦……你這個凶女人、你這個母夜叉,下手這麼重!哎呦……康元呐,快來救我,我被這個凶女人打得都站不起來了!你要是救治不了我,就趕緊把我送縣醫院!如果縣醫院也救治不了,你們就替我報警,把這個凶女人抓起來勞教!”
“勞教?哼……要勞教也是先勞教你!你看你把我丈夫打成什麼樣子了!你彆急,不用你去報警,等下子我就去報警,看警察同誌會把誰抓去勞教!不僅要抓你,連你兒子也要抓去!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你這個凶女人、你這個母夜叉,是葉德興先動手打我兒子的!要抓也是先抓葉德興,要勞教也是先勞教葉德興!”
“你就等著吧!我不僅要去報警,還要向政府舉報你們家開賭場,把你們一家通通抓起來,全都抓去勞教!哼……開賭場、聚眾賭博,我看可不止勞教這麼簡單!最好,政府把你們全部抓去槍斃,免得禍害鄉親!”
你來我往,可熱鬨了。
而平日霸道蠻橫的吳紅菱,明顯處於下風……
文明緊張地看著康元為德興縫針、上藥,血是止住了,但德興的衣服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國相被德興揍得不輕,但他此時哪裡還顧得了自己的傷。都在一個坡上住,就算德興再怎麼不對,可畢竟他媽把人家的後腦勺都打見血了,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整件事情都是由德安引起的,而此時的德安就像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站在一邊。他的腦子完全混亂了,他不僅不知道要怎麼跟父母交代,更不知道要怎麼向弟弟和弟媳交代!
當然了,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國相交代。
而德興心中就隻有一個氣,氣得連後腦勺的疼痛也顧不得了!他氣他那個不像話的哥哥……不!他覺得那人已經不配當他的哥哥!
葉永誠得知了此事,氣得手腳直哆嗦,但根本不想出麵處理此事。兩個現世玩意惹的禍,讓他們自己去處理,不要把他這個老東西給牽扯進來!不過,他怕兩個讓人不省心的兒子會再惹什麼禍端出來,又怕心眼小的文明會過分為難他們,這才極不情願地來到文明家。
他先是狠狠地罵了兩個兒子一通。
吳紅菱以為葉永誠自知理虧,就借機發作起來,先是好生一頓哭罵折騰,然後裝出要尋死的樣子,威脅要死給葉永誠埋。直到葉文明實在聽不下去,跑過去狠狠地訓斥了她一頓,她這才肯消停下來。
隨後,兩個在苦茶坡上很有名望的男人,開始處理這一件讓他們丟儘了臉麵的事情。
兩人都把責任往自己的孩子身上攬——文明說他兒子不該讓德安過來打牌,永誠說德興不該到這裡胡鬨……兩人當著對方的麵,說了一通各自孩子的不是,最後還爭著要付醫藥費。
但德興沒有給他們機會。
他讓麗萍把醫藥費給了康元,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隨著他的離去,看熱鬨的人也各自散了。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校長的兒子居然跑到村支書家裡鬨這麼大的動靜,結果還是兩敗俱傷。但他們有些意猶未儘,誰能想得到事情就這樣了結了。
不過,這一仗倒是讓葉德興和劉麗萍揚了大名,整個苦茶坡的人都開始對這對小夫妻另眼相看……
麗萍和永誠先後也回家了。
德安也要回去的時候,國相叫住了他。
他把撿起來的錢,塞到德安的懷裡,然後氣憤地說:“我惹不起你,更惹不起你弟弟……反正你們一家人,我都惹不起!以後你千萬彆到我這裡來……”
德安沒有說什麼,雙手捧著錢,悻悻地走出國相家。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人們異樣的目光讓他抬不起頭——他知道這件事情一鬨,人們將會笑話他很長時間。他是一個要麵子的人,如今麵子已經蕩然無存。除了麵子,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弟弟和家人!他們又該如何對待他呢?
看來,免不了被訓斥一頓了。
他慢騰騰地往家裡走去。走到半路,他突然想抽一支煙,可摸遍了全身口袋,除了裝滿口袋的錢,根本找不到煙。他這才想起放在賭桌上的煙被弟弟掀翻在地,當時那麼混亂,誰還顧得上去撿。
他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坐莊賭牌賭到剛才,原本身上的兩百多塊錢輸了一個精光不說,還找國相借了兩百塊。當他把這兩百塊也輸光了,贏了不少錢的國相,一個勁地勸他不要再賭了,但他已經輸紅了眼,哪裡還聽得了勸。他還想找國相借錢翻本,國相卻不願再借給他了。不甘之餘、無奈之下,他隻好急匆匆地跑回家拿錢。可家裡就一些散錢,他隻好跑到小賣部裡,想找弟媳先拿一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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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賣部有他的股份,他拿一點錢也合情合理。他擔心弟媳知道他去打牌,不肯把錢給他,所以就趁著弟媳出門倒垃圾,自行從抽屜裡拿了兩百塊錢。
他又急匆匆地趕往國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