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指揮所大帳。
龍一坐在上首，兩側分坐明軍將領和殷人頭領。岩肩膀的箭傷已包紮妥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神銳利。
“情況就是這樣。”龍一將昨夜與薑堰的談話複述一遍，“黑風峽有問題，鬼麵部更有問題。我們不能坐等他們下次襲擊。”
張獻忠第一個拍案：“殿下說得對！管他什麼鬼麵神麵，敢來惹咱們，就端了他老巢！末將願帶兵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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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凡比較謹慎：“將軍，黑風峽地形不明，還有毒氣之患。貿然進軍，恐有危險。”
“所以才請諸位來商議。”龍一展開徐霞客繪製的地圖——這是根據殷人口述和近期偵查補全的，“黑風峽在此，距新津城三十裡。峽口寬約百丈，兩側絕壁，唯一條溪穀可入。據殷人兄弟說，深入五裡後地形複雜，多洞穴、裂縫。”
林錦傑俯身細看地圖：“若隻有一條主路，倒是好辦。隻需守住峽口，便可甕中捉鱉。”
“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裡麵有多少鬼麵部，也不知道他們為何發狂。”李世敏沉穩道，“若隻是瘴氣所致，或許還有救治之法。若真是邪祟……”
“哪有那麼多邪祟！”張獻忠嗤笑，“老子打了半輩子仗，什麼古怪沒見過？多半是吃了什麼毒蘑菇，或者喝了臟水，一群人發了瘋。砍了便是！”
岩忽然開口，語氣鄭重：“貴人，鬼麵部……曾經也是人。”
帳內安靜下來。
岩繼續道：“我祖父認識黑岩部的人。他說，黑岩部的老酋長是個好人，曾在我們部落饑荒時借過糧食。如果……如果他們還能救……”
“怎麼救？”張獻忠反問，“他們都吃人了！見人就殺！昨天你也看到了，那些人還有半點人性嗎？”
岩默然。
龍一抬手製止爭論：“岩說得對，鬼麵部曾經是人，甚至可能是你們的遠親。但現在的他們，是新津城的威脅。”他目光掃過眾人，“本王決定：派兵前往黑風峽，查明真相。若鬼麵部尚有理智可溝通，便嘗試救治。若已完全瘋狂，為保新津安全，隻能鏟除。”
他頓了頓：“張獻忠。”
“末將在！”
“命你為主將，率一千精銳前往。其中明軍七百，殷人獵手三百——他們熟悉地形和鬼麵部的習性。孫公公隨行，若遇溝通之機，由他嘗試。”
“得令！”
“張小凡。”
“末將在。”
“你負責準備防護。縫製棉布麵罩，內襯木炭層，防範毒氣。準備長杆、繩索、鉤爪，應對複雜地形。另帶二十枚震天雷，必要時使用。”
“遵命！”
“林錦傑、李世敏。”
“末將在！”兩人起身。
“你二人留守新津，加固城防，尤其加強北麵警戒。若我軍在黑風峽遇挫，鬼麵部可能大舉來襲，務必守住城池。”
“是！”
龍一最後看向岩和另外兩位殷人頭領：“三位兄弟，此番探查凶險，本王不強求。若願同往，按明軍哨官待遇，有功必賞。若不願，亦不怪罪。”
岩毫不猶豫：“我去。黑岩部……我想知道他們到底怎麼了。”
另外兩人也點頭：“同去！”
“好！”龍一拍案，“準備三日，三日後出發。張獻忠，記住：探查為主，非不得已，勿開殺戒。但若遇險，不必留情。”
“末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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