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何知行看著眼前的女孩，心情有些悲愴。
他並非想又當又立，殺了人又憐憫人家女兒，裝一個道德高點的人設。
從沒有後悔殺掉那個女人，一直都沒有。
感到有些消沉的原因隻是自己突然意識到。
他們自始至終，遇到江飴，和她聊天，和她談樂。
甚至吃她剝好的橘子。
都是為了殺掉她的孿生胞姐。
為了將她眼裡那獨當一麵的姐姐絞死。
江飴突然問。
“市裡麵是不是在找什麼人？前幾天都有士兵在安置所裡到處搜查，我也被拉出去了，聽他們還說我所有條件都符合，把我標記為重點對象。”
是，我們在找你姐姐。
至於你那個重點對象，全市的亞人裡還有幾千個，是我的失誤。
何知行終究是沒有說出口，看來眼前的女孩沒有把那次普查和兩人的來訪聯係起來。
還好。
“我不負責這事，也不知道，好像是軍中要求的，管理部無權過問。”
子肥泉撲哧一下捂住嘴，何知行轉頭瞪了她一眼，這龍娘的笑點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呼。
真的是自己在江飴麵前說的最後一個謊話了。
真的。
最後一個。
不忍心再騙這女孩。
“話又說回來，我們查的案子畢竟和你有關——你也是饕餮種，你有手機嗎？”
江飴搖搖頭。
也是，亞人難民自身難保，還要手機何用，子肥泉剛剛被撿到時也沒有，何知行當即給她買了一台。
“我去和負責人說，會有人給你送過來的，我先寫一下我的聯係方式——這是子肥泉的。”
何知行叫江飴掏出那隻快沒墨的筆，自己一筆一畫地寫下名字。
寫得很慢，把幾年的功力給用上了，畢竟江飴也是懂行的人。
“原來是這個知行啊！”
女孩叫道。
好像關注點有些錯。
子肥泉也湊過來：“我一直以為你是z型的那個之——‘知行合一’，你這名字很好，彆辜負它。”
龍娘拍拍何知行的肩膀，江飴眼裡閃著光連連點頭。
莫名其妙。
“對了。”
何知行拿起自己的手機，叫江飴去牆邊站好，要給她拍一張照片。
“……公務需要。”
他說。
為了找到和她一模一樣的江逸。
女孩有點臉紅，驚喜地理著自己的頭發跑跳到何知行指定的位置，不停地拍拍又拉伸一下自己的長裙，撫平高領毛衣上的每一處褶皺。
“我穿這個不醜吧?”
她小心翼翼地問。
管理部的兩人搖頭。
很可愛，在這戰火紛飛之地怎麼會長出如此向陽之花。
江飴比起剪刀手放在臉頰旁，眯起眼睛笑著，露出虎齒。
“你可以不要笑嗎？像剛剛那樣子繃起來拍一張。”
何知行沒按下快門。
“為什麼……”
女孩愣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收起臉上所有的笑容，放下手背在身後。
眼神變得冰冷起來，攝影師好像感覺到一股殺氣，下一秒她就要撕碎自己。
這就是江逸。
“好了，謝謝。”
何知行笑道。
“有什麼事記得聯係我，我們就不打擾你了——謝謝你的橘子。”
說著和子肥泉退往門口。
“等一下!”
江飴抓住他的手，“我們一起拍一張吧!”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