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的心提了起來。她又想乾什麼?這種沉默比直接的威脅更讓人心驚肉跳。
【手腕上的傷……】心聲忽然低了下去,帶著一種近乎遲疑的凝重,【鎖魂鏈的蝕骨之痛,非常人能忍。他之前……】
心聲停頓了一下,似乎不願去回想什麼,轉而變得冷硬:
【活該!誰讓他信那個賤人不信本座!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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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聽得心頭亂跳。蘇婉清……挑撥離間……所以這囚禁,這鎖鏈,這傷,都源於此?
就在這時,妖姬忽然動了。
她上前一步,靠近床榻。
顧白渾身肌肉瞬間繃緊,下意識地往後縮去,鎖鏈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她的動作頓住了。
琉璃色的眼底飛快掠過一絲什麼,快得讓人抓不住。隨即,被更深的冰冷覆蓋。
【怕我?】心聲嗤笑一聲,尖銳又刻薄,【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和那賤人聯手竊取魔核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
現實裡,她伸出手,卻不是朝向顧白,而是他腳踝上的鎖魂鏈。
冷白的指尖在幽暗的光線下,接近那流動著暗色符文的銀鏈。在即將觸碰到的前一刻,又停住了。
【……解開片刻?】心聲裡湧起劇烈的掙紮,【不行!魔核未穩,他若再起異心……】
【……可是……很疼吧……】
那最後一句心聲,輕得幾乎聽不見,夾雜著一絲難以辨明的顫抖和……痛苦?
顧白屏住呼吸,看著她停留在鎖鏈上方的手。那隻手,能輕易決定他的生死,此刻卻因為要不要觸碰一條鎖鏈而猶豫不決。
終於,她的指尖落下,極輕極快地在那冰冷的鎖鏈上點了一下,一觸即分。
仿佛那不是鎖鏈,而是燒紅的烙鐵。
與此同時,顧白感到腳踝處那無時無刻不在侵蝕靈魂的劇痛,竟然奇跡般地減輕了一瞬!雖然隻有短短一瞬,那刺痛立刻又卷土重來,但那一刹那的輕鬆,清晰得不容錯辨。
他愕然地抬頭看向她。
妖姬已經猛地收回了手,背到身後,袖袍垂下,遮住了她的手指。她的麵容依舊冷若冰霜,甚至比剛才更繃緊了幾分,仿佛剛才那片刻的猶豫和觸碰從未發生。
【……多事!】她在心裡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鎖著才好!看他還怎麼跑!】
她不再看顧白,轉身,聲音恢複一貫的命令式,對旁邊的侍女道:“看著他,下次喝藥再灑出來,你知道後果。”
侍女身體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深深低下頭:“是,尊上。”
妖姬大步離開,背影決絕,仿佛一刻也不願多留。
殿門再次關上。
顧白愣愣地看著自己腳踝上的鎖魂鏈,那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微弱的、屬於她的冰冷溫度。
所以……剛才那不是錯覺?
她觸碰鎖鏈,是為了……暫時緩解他的痛苦?
雖然隻有一瞬。
雖然她立刻又用更冰冷的態度掩蓋了過去。
但結合那吵吵嚷嚷、心口不一的心聲……
一個荒謬的、幾乎不可能的念頭,悄無聲息地鑽入了顧白的腦海。
這個囚禁他、折磨他、動輒要滅人滿門三界的女魔頭……
她內心深處,似乎……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完全希望他痛苦至死?
這個念頭太過駭人,以至於顧白下意識地將其壓了下去。
可是,那減輕一瞬的劇痛,和那句輕飄飄的“很疼吧”,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一片死寂的絕望裡,漾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
他緩緩蜷縮起來,將自己埋進冰冷的錦被中,口腔裡的苦澀似乎都淡去了一些。
下一次。
下一次她再來,他或許……可以試著,再多“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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