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謝禮平的心上。
他瞳孔驟縮,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可這份慌亂隻持續了短短不到一秒,他便猛地挺直脊背,臉上擠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真的對兒子的“不法行為”一無所知。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謝禮平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刻意營造的威嚴與決絕:
“若是長林真的做出了違背國法之事,老夫絕不包庇!
更不會因他是我兒子就徇私枉法!
蕭將軍若是掌握了證據,儘管依法處置,老夫絕無二話!”
蕭逸看著對方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突然笑出了聲,那笑聲裡滿是冰冷的嘲諷,聽得謝禮平心裡直發毛。
“謝大人倒是會裝腔作勢。”
蕭逸緩緩站起身,走到謝禮平麵前,眸光銳利得像要穿透他的偽裝:
“你真以為,撇清關係就能置身事外?”
”怎麼?”
謝禮平抬眸直視蕭逸,故作鎮定問道:“蕭將軍難道還想搞株連不成?”
蕭逸聽到“株連”二字,先是挑了挑眉,隨即淺淺笑了一聲,那笑聲裡的嘲諷比之前更濃,像是在看一場拙劣的鬨劇。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走回茶幾旁,端起茶壺給自己茶杯續上茶水。
熱水注入茶杯,發出“咕嘟”的輕響。
水汽嫋嫋升起,模糊了蕭逸臉上的表情,卻讓他眸底的冰冷更顯清晰。
慢悠悠地晃了晃茶杯,蕭逸終於開口了,聲音被水汽襯得有些低沉,卻字字帶著穿透力。
“大夏法度雖嚴,卻也不會平白無故牽連無辜。
更何況,謝大人位高權重,對你的處置,那可必須有大內的旨意才行。”
謝禮平聽完,臉色頓時浮現一絲血色,懸著的心瞬間落下大半。
他還真怕蕭逸這個愣頭青來個先斬後奏。
那依蕭逸的得寵程度,估計上麵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事後,補發一則通告。
“蕭將軍總算沒犯糊塗。”
謝禮平微微抬了抬下巴,擺出了幾分巡撫的架子:
“老夫身為從一品大員,掌廣省一方水土。
豈容旁人隨意拿捏?
既然蕭將軍拿不出上麵罷免老夫的旨意,還請立刻將兵撤出廣市市區。
否則……”
謝禮平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刻意營造的威嚴:
“否則,老夫現在打電話問問他鄧忠。
這兵是怎麼帶的!
竟敢將兵私自借予你,封鎖巡撫衙門,乾涉地方政務。
他難道忘了‘軍人不得乾政’的鐵律嗎?”
“謝大人,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蕭逸緩緩放下茶杯,轉身坐下,雙手抱胸,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
“本官除了少將軍銜,還有一個身份——大內行走。
可臨時調動地方駐軍,處理緊急要務。”
”哼!”
謝禮平輕哼一聲,心有不甘地坐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蕭逸的這幾重身份。
不然,哪會讓這豎子如此猖狂。
早就將告狀電話打進大內了。
“謝大人!”
蕭逸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茶也喝了,事也談了。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謝禮平猛地抬頭,因熬夜而充滿血絲的眸子裡滿是警惕:
“蕭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該走了’?
老夫是廣省巡撫,這裡是巡撫衙門,是老夫的辦公之地,憑什麼要跟你走?
你難不成還想綁架朝廷命官不成?”
“謝禮平,彆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