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悍將旁的毒蛇,灰色的智謀氣運!
山坡之上,一片狼藉。
劫後餘生的士卒們癱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地呼吸著帶著血腥味的空氣。
有些人抱著頭,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顫抖;有些人則看著自己沾滿血汙和腦漿的木槍,發出乾嘔。
一個年輕的前黃巾兵,雙手死死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滲出,分不清是恐懼還是狂喜。
他們活下來了。
在騎兵的鐵蹄下,活下來了。
那個滿臉刀疤的囚卒頭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林淵的馬前,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全新的,混雜著敬畏與狂熱的情緒,深深地低下了頭。
林淵翻身下馬,他的動作很輕,仿佛剛才指揮的不是一場生死搏殺,而是一次尋常的操演。
“收攏傷員,清點人數。”
他的聲音依舊平穩,這股異於常人的鎮定,像一劑強心針,注入了每一個驚魂未定的士卒心中。
“還能用的木槍,都撿回來,那是我等安身立命的本錢。”
士卒們開始自發地行動起來,他們互相攙扶著,將受傷的同袍抬到一起,用破布草草包紮傷口。
他們看著那些倒斃在坡下的戰馬和涼州兵的屍體,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木槍,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心底滋生。
原來,他們不是隻能任人宰割的羔羊。
原來,他們手中的木棍,真的能捅穿鐵甲。
林淵沒有去管這些,他獨自一人走到了山坡的最高處,重新望向遠方馬騰的大軍。
涼州軍已經停止了前進,在原地開始安營紮寨,炊煙嫋嫋升起。
林淵的意念沉入識海,【姻緣天書】的畫卷徐徐展開。
馬騰頭頂那團烈火般的紫色悍將氣運依舊雄渾,其中那一抹忠義的湛藍,在此刻的林淵眼中,顯得尤為珍貴。
他的視線,從馬騰身上移開,落在了其身側一名同樣騎著高頭大馬,看起來文士模樣的中年人身上。
那人麵容清瘦,留著山羊胡,一雙眼睛不時轉動,透著精明與算計。
韓遂。
林淵的意念,集中在了韓遂的頭頂。
與馬騰那熾烈如火的氣運不同,韓遂頭頂的氣運,是一團盤旋不休的灰色霧氣。
這股霧氣並不強大,甚至有些黯淡,但它形態詭異,如同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蛇頭正對著馬騰那團紫色氣運的邊緣,不時伸出虛幻的信子,輕輕舔舐著。
它沒有自己的光芒,仿佛隻能依附著馬騰的氣運而存在,從中汲取著養分。
這就是韓遂的“智謀氣運”。
一種充滿了投機、自私、狡詐與背叛的氣運。
林淵再仔細看去,在馬騰與韓遂之間,確實有一條代表著“盟友”的藍色絲線連接著彼此。
但這條藍線,遠不如劉關張“桃園結義”時那般粗壯凝實,它顯得有些纖細,甚至在線條的中間部分,還纏繞著幾縷從韓遂那邊延伸過來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灰色雜質。
林淵的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一個忠義為先的悍將,一個唯利是圖的毒士。
這樣的組合,看似互補,實則充滿了致命的破綻。
馬騰是獅子,而韓遂,是盤繞在獅子身邊的鬣狗,隻會在獅子捕獲獵物後,跳出來分食一杯羹,甚至在獅子衰弱時,毫不猶豫地從背後咬上一口。
離間他們,甚至不需要太高明的計策。
隻需要一顆懷疑的種子,和一點恰到好處的利益誘惑。
“將軍!”
囚卒頭子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幾名士卒,抬著幾具涼州兵的屍體。
“我們清點過了,此戰,我軍陣亡七人,傷一十五人。斬殺涼州騎兵一十八人,繳獲戰馬十三匹,環首刀、弓箭若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