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零點三秒內爆發。
沒有呼喊，沒有預警，隻有黑暗中驟然亮起的、帶著消音器特有悶響的槍口焰，以及撕裂空氣的銳器破風聲！
三點鐘方向，三名身著與環境融為一體的雪地偽裝服、戰術動作極其專業的襲擊者率先開火！子彈並非漫射，而是精準地覆蓋了營地幾個關鍵的警戒位置和人員可能躲避的掩體。同時，兩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石林陰影中竄出，手持閃爍著幽藍能量弧光的短刃，直撲營地中央——目標赫然是洛薇薇和江嶼所在的核心位置！
“保護洛小姐和江先生！”山鷹的怒吼在槍聲中響起，他率領的隊員已經依托岩石展開反擊，子彈與來襲的彈道在空中交錯。
褚師明的兩名隨從反應極快，瞬間擋在褚師明身前，一人手中抖出一麵小巧的、刻滿符文的青銅圓盾，盾麵亮起微光，竟將來襲的數發子彈詭異地偏轉開去；另一人則拔出一柄造型古樸的短劍，迎上了一名手持能量刃的突襲者，金鐵交鳴之聲刺耳！
褚師明本人臉色鐵青，他雖不擅長近身搏殺，但手中烏木杖再次頓地，一圈比之前更加凝實的金色波紋以他為中心炸開！這波紋不僅帶有防護效果，更蘊含著一種奇特的“震懾”與“遲緩”之力，讓撲來的另一名能量刃突襲者動作明顯一滯！
江嶼早已蓄勢待發！在第一名能量刃突襲者被褚師明遲緩的刹那，他身形如電，暗金色刃光劃出一道幾乎撕裂黑暗的軌跡，後發先至！
嗤！
一聲輕響，那突襲者手中的能量刃連同其持刃的手臂，被齊肘斬斷！斷口處沒有鮮血，隻有能量泄露的嘶嘶聲和金屬骨骼斷裂的脆響——是改造人！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高度義體化的基金會戰鬥員！
斷臂的突襲者發出一聲非人的電子嘶鳴，踉蹌後退，斷臂處噴出帶著焦糊味的冷卻液和電火花。江嶼毫不停留，刀光回轉，直取其頸項要害！
另一邊，洛薇薇沒有選擇硬撼。在子彈襲來的瞬間，她已憑借驚人的感知和王妃時代鍛煉出的本能，側身滑步，如同沒有重量的影子，避開致命彈道的同時，靠近了另一名撲向她的能量刃突襲者。她沒有使用任何現代武器，隻是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細如發絲、在黑暗中幾乎不可見的銀針——這是她閒暇時，用現代合金仿製的王府暗器“透骨針”，淬以從雲芷那裡討來的、能暫時乾擾能量運行的草藥汁液。
銀針無聲無息地刺入那突襲者脖頸側麵的一個微小接口縫隙。
突襲者前衝的動作驟然僵直，眼中的幽藍光芒瘋狂閃爍、明滅，仿佛係統遭遇了不可預料的錯誤指令衝擊，能量刃上的光芒也忽明忽暗。洛薇薇趁機一掌拍在其胸口，力道不大，卻精準地震動了其胸腔內某個疑似能源核心的位置。
砰！那突襲者悶哼一聲，踉蹌倒退，能量刃脫手，半跪在地，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戰鬥開始得突然，結束得也快。
山鷹帶領隊員憑借地形優勢和默契配合，迅速壓製並擊斃了那三名遠程火力手——他們雖然是精銳，但在這種近距離遭遇戰中，麵對山鷹這支同樣精銳且早有防備的小隊，並未占到便宜。
褚師明的隨從與那名斷臂改造人纏鬥片刻，在江嶼抽身回援後，合力將其斬殺。
唯一被洛薇薇用銀針和巧勁製住的改造人，在嘗試自爆前，被艾倫用一記精準的、帶有強效神經麻痹劑的注射器射中頸動脈，徹底癱軟。
從遇襲到結束，不到兩分鐘。營地周圍重新恢複寂靜，隻有風吹過石林的嗚咽和尚未散儘的硝煙味。
“檢查傷亡！警戒範圍擴大到五百米！”江嶼收刀，眼神冰冷地掃過地上的屍體和那個被麻醉的俘虜。
“無人陣亡！山鷹小隊三人輕傷，已處理！”艾倫快速彙報，同時指揮隊員處理現場，建立更外圍的警戒圈。
褚師明的隨從一人手臂被流彈擦傷，另一人氣息略有不穩，但都無大礙。褚師明本人臉色更加蒼白，連續兩次動用那種金色波紋，顯然消耗不小。
洛薇薇走到那名被麻醉的改造人身邊，蹲下身，仔細檢查。對方穿著高度貼合的黑色作戰服，裸露的皮膚上能看到明顯的金屬與生物組織結合痕跡，麵部經過修飾，看不出原本樣貌。從他身上搜出的裝備極其精良，除了能量刃和特種槍械，還有微型無人機、便攜式信號乾擾增強器、以及一個刻著基金會標誌、內置自毀程序的微型數據終端。
“專業殺手，裝備比雨林遇到的那些更強，改造程度更高。”百裡晏檢查著屍體，神色凝重，“他們是怎麼精準定位我們，又悄無聲息穿過‘風哭石林’的？托合塔洪老人不是說，外人很難……”
話音未落，被艾倫注射了強效清醒劑的俘虜，猛地抽搐了一下，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毫無生氣、仿佛玻璃珠般的電子眼。他掃視著圍攏過來的人，最後目光落在洛薇薇和江嶼身上，嘴角扯出一個僵硬而詭異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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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小姐……火種……先生……”他的電子合成音嘶啞斷續，“‘神骸’……需要你們……的‘權限’……‘噬光之隙’……已經打開……真正的‘祭壇’……在等你們……”
“祭壇？什麼祭壇？在‘死影峽’裡麵？”江嶼厲聲問。
俘虜隻是繼續詭異地笑著：“悲傷的眼淚……憤怒的火焰……都將成為……王座的基石……快了……‘淨化日’的倒計時……已經……同步……”
他突然劇烈掙紮起來，眼中的電子光芒瘋狂閃爍，皮膚下的能量管線發出過載的紅光！
“他要自爆！”百裡晏驚道。
江嶼毫不猶豫，斷刃揮下，精準地切斷了其頸後一處明顯是主能量管道的接口。紅光瞬間熄滅，俘虜癱軟下去，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但自爆程序似乎被強行終止了。
營地一片死寂。
俘虜臨死前的話，信息量巨大且駭人。
“‘噬光之隙’已經打開”？基金會找到了托合塔洪警告的那條更危險的路？他們甚至在“死影峽”內部，建立了所謂的“祭壇”？“淨化日”倒計時同步……意味著他們的瘋狂儀式，可能即將在帕米爾高原，與“死影峽”產生聯動？
一股寒意，比高原的夜風更加刺骨，襲上每個人心頭。
“必須立刻行動！”褚師明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失態的焦急，他看向百裡晏，“‘噬光之隙’若真被打開，天知道基金會那些瘋子會利用峽穀內那顆‘主淚’做什麼！一旦‘淨化日’儀式在此地啟動，結合‘星辰淚’的力量……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進入峽穀，找到他們的‘祭壇’，阻止他們！”
這次，他不再提“古律”，不再提“監察”，隻有純粹的、屬於守護者的緊迫。
“但‘風哭石林’我們剛穿過，現在返回，那些守衛……”薩菲擔憂道。
“守衛已經被薇薇姐‘說服’了。”艾倫看向洛薇薇，“但‘噬光之隙’那邊……”
“托合塔洪老人說，北側山脊更危險。但基金會既然能派人從這裡襲擊我們，說明他們或許已經掌握了一條相對安全的路徑，或者……付出了巨大代價打通了道路。”江嶼分析道，“我們沒有時間再繞回村落詢問細節了。按照老人給我們的‘天穹之隙’方位，那是相對‘安全’的入口，但我們現在需要速度。”
洛薇薇站起身，望向“死影峽”方向。夜色中，那團濃霧似乎更加深沉，隱約可見內部有極其微弱的、非自然的紅光一閃而逝。
“兵分兩路。”她果斷道，“百裡先生，麻煩你帶薩菲、雲芷、周慕雲、艾倫和大部分隊員，攜帶必要裝備，按照托合塔洪指引的路線，前往‘天穹之隙’入口。你們的目標是進入峽穀，儘可能隱蔽地探查內部情況，尤其是基金會‘祭壇’的可能位置和‘主淚’狀態。如果可能，嘗試乾擾或破壞他們的儀式準備，但以偵查和自保為第一要務。”
“那你們呢？”百裡晏問。
“我和江嶼，帶山鷹和兩名最擅長攀岩與快速穿插的隊員，嘗試從北側山脊方向，尋找‘噬光之隙’的入口。”洛薇薇眼神銳利，“基金會既然已經打開了那裡，就一定有路。我們沿著他們可能留下的痕跡反向追蹤，或許能更快地找到他們的核心位置，或者……發現彆的什麼。我們人數少，目標小，機動性強。”
“太危險了！”百裡晏反對，“托合塔洪明確警告過‘噬光之隙’的恐怖！而且你們隻有五個人！”
“正是因為危險，才需要尖刀。”江嶼沉聲道，“百裡先生，你們大隊人馬從正麵吸引注意，我們從側麵迂回插入。這是戰術。”
褚師明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老夫……與你們同去北側。”
眾人都是一愣。
褚師明看向洛薇薇和江嶼，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然：“老夫此來，本為監察。但事態至此，‘古律’亦需為‘存續’讓路。托合塔洪所言不差，規矩可變。北側凶險未知，多一份力量，多一分把握。老夫雖不擅強攻，但於防護、探測、以及應對某些‘古邪之術’，尚有些用處。”
他的兩名隨從立刻上前一步，顯然要同行。
“好。”洛薇薇沒有猶豫，點頭應下，“那就請監察使同行。山鷹，挑選隊員，檢查裝備，攜帶高爆物和反器材武器。我們一刻鐘後出發。”
百裡晏知道無法再勸，隻能肅然道：“保重！保持通訊，雖然乾擾強，但每隔一小時，嘗試用短距模塊通聯一次。如果……如果超過約定時間沒有消息，我們會按備用方案行動。”
“明白。”
隊伍迅速拆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