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鹽糧斷供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1章 鹽糧斷供(1 / 2)

第一節:鹽路截殺

臘月的寒風卷著雪沫子抽打在鹽道上,三百輛糧車的殘骸仍在冒著焦煙,被凍硬的青鹽混著灰燼在雪地裡凝成巨大的“斷”字,筆畫間還嵌著未燒儘的麻布碎片。王玄策蹲下身抓起一把鹽渣,指腹碾過那些棱角分明的晶體,忽然觸到一片柔韌的異物。他攤開手掌,半片染血的《金剛經》殘頁正粘在鹽粒間,經文“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字跡已被血漬暈染,邊緣還留著灼燒的焦痕——這正是當年玄奘法師西行時,親手贈予商隊的護身符,據說能護佑往來行旅平安。

“王正使!”蔣師仁的吼聲穿透風雪,他手中的陌刀斜劈而下,將一根燒得焦黑的車轅從中劈開。斷裂的木茬間露出一行用鬆煙墨寫的吐蕃文,墨跡被鹽漬浸得發烏:“唐使過處,寸鹽不留”。蔣師仁一腳踹翻旁邊的鹽袋,青白色的鹽粒傾瀉而出,滾出一顆被熏得發黑的銅佛殘核。佛頭斷裂處凝結著暗紅的血冰,融化的鹽水順著佛眼凹槽流淌,將周圍的鹽粒染成詭異的赤紅,蒸騰起的霧氣裡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王玄策緩緩起身,將經殘頁小心翼翼地折好塞進懷中,腰間的使節符節在風雪中輕輕晃動,鎏金的“唐”字在暮色裡閃著冷光。“蔣校尉,清點過了?”他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目光卻掃過那些散落的鹽袋——每袋鹽的封口都有吐蕃讚普專屬的狼形烙印,如今卻被人用刀劃得粉碎。

蔣師仁用陌刀挑起一具燒焦的屍體,死者的皮袍下擺繡著半個飛鳥圖騰:“都是咱們雇傭的吐穀渾腳夫,屍身周圍有二十七個馬蹄印,是吐蕃良馬的鐵掌樣式。更蹊蹺的是這個。”他俯身從雪地裡拾起一枚銀質令牌,上麵鏨刻的纏枝紋間藏著個“祿”字,“是祿東讚的私衛記號,錯不了。”

風突然轉向,帶著血腥味的霧氣裡漸漸浮現出一道虛影。文成公主身著赭色藏袍,腰間懸掛的雙魚符在虛空中輕輕碰撞,她手中的銅秤兩端各懸著一物:左盤是袋沉甸甸的青鹽,右盤赫然是顆唐軍士兵的頭顱,發髻上還彆著枚生鏽的銅簪。虛影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卻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玄策,你可知這鹽道是邏些城過冬的命脈?”

王玄策握緊了手中的節杖,竹節上的犛牛尾穗被風吹得筆直:“公主放心,本使既持節西行,便不會讓聯軍斷了鹽糧。”他轉頭看向身後的營地,吐蕃騎兵正在給戰馬套防滑掌,泥婆羅士兵正用羊皮袋收集未被汙染的鹽粒,遠處的部落軍則在掩埋死者,“傳我令,聯軍今夜在此紮營,明日卯時兵分三路——吐蕃軍隨我沿鹽道追擊,泥婆羅軍去附近的鹽湖取鹽,部落軍留守看守糧秣。”

蔣師仁猛地捶了下刀柄:“王正使,這明擺著是祿東讚的圈套!他早就不滿咱們借道吐蕃討伐阿羅順那,故意派私衛截鹽糧,想逼咱們退軍!”他指向那些被燒毀的糧車,“車上不僅有鹽,還有給泥婆羅軍準備的青稞粉,現在全燒光了,咱們的補給最多撐五日。”

“所以才要追。”王玄策用節杖指向鹽道儘頭的雪山隘口,那裡的積雪上有串新鮮的馬蹄印,“祿東讚的私衛向來驕橫,定會在前麵的查卡鹽湖休整。他們以為燒了糧車就能斷我後路,卻忘了咱們手裡還有這個。”他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圖,上麵用朱砂標出了吐蕃與泥婆羅邊境的秘密鹽泉,“當年文成公主入藏時,曾命人勘測過這些鹽泉,足以支撐聯軍半月之用。”

三更時分,營地的篝火漸漸熄滅。王玄策披著吐蕃式的狐裘坐在帳中,案上的油燈照著地圖上的標記,旁邊擺著那枚銀令牌。帳簾被輕輕掀開,蔣師仁端著碗熱酥油茶走進來,軍靴上還沾著雪:“王正使,吐蕃的悉諾邏將軍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悉諾邏掀簾而入時,皮袍上的雪沫子立刻融化成水珠。他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塊染血的狼皮:“王正使,屬下在死者身上發現這個。”狼皮上用刺青畫著七顆星辰,正是祿東讚私衛的標識,“屬下曾在邏些城見過祿東讚的親衛佩戴同款刺青,他們的馬鞍上都掛著犛牛角號,吹響時會有特殊的節奏。”

王玄策接過狼皮,指尖撫過那些凹凸不平的刺青:“悉諾邏將軍,你可知祿東讚為何要截我的鹽?”

“為了博陵公主。”悉諾邏的聲音壓得很低,“讚普近日病重,祿東讚想立自己的外甥女博陵公主為讚蒙,怕唐使您從中作梗。況且咱們聯軍借道吐蕃時,您拒絕了他提出的和親要求,他早懷恨在心。”

帳外突然傳來牛角號聲,三短一長的節奏在夜空中格外刺耳。蔣師仁猛地拔刀:“是祿東讚的私衛!他們還沒走!”

王玄策抓起節杖起身,帳外的風雪裡已響起廝殺聲。吐蕃私衛的彎刀在月光下閃著冷光,聯軍的士兵正舉著長矛反擊。蔣師仁一腳踹開帳門,陌刀橫掃劈開一名私衛的咽喉:“王正使,左翼有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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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舉起節杖,鎏金的符節在風雪中劃出弧線:“持節者,進退有度!吐蕃軍守住右翼,泥婆羅軍以投矛壓製,部落軍隨我從中間突破!”他的聲音被風卷著傳遍營地,聯軍士兵望見那杆節杖,頓時士氣大振。

廝殺聲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最後一名吐蕃私衛被蔣師仁的陌刀釘在雪地上。蔣師仁踩著滿地的血冰走過來,手中拎著個奄奄一息的俘虜:“王正使,這是他們的頭領,招認了是祿東讚親自下令截鹽,還說要讓咱們在天竺邊境不戰自潰。”

王玄策用節杖挑起俘虜的下巴,目光落在對方腰間的銀令牌上:“告訴祿東讚,本使持天子節鉞,討逆天竺是奉大唐詔令。他若再敢阻攔,休怪聯軍踏平邏些城。”說罷將節杖重重頓在地上,杖底的銅箍在雪地上砸出個深坑。

俘虜被拖下去時,悉諾邏捧著繳獲的鹽袋走來:“王正使,找到二十袋未被燒毀的青鹽,足夠支撐兩日。”

王玄策望向東方泛起的魚肚白,鹽道儘頭的雪山已被朝陽染成金色:“傳令下去,按原計劃進發。蔣校尉,帶上你的陌刀營為先鋒,記住——見到祿東讚的私衛,不必留情。”

蔣師仁抱拳領命,轉身時看到王玄策正將那半片《金剛經》殘頁貼在節杖上。經文在晨光中微微顫動,仿佛在低聲誦讀著那些跨越千山萬水的祈願。遠處的查卡鹽湖泛著青藍色的波光,鹽堆在陽光下像堆碎銀子,隻是誰也不知道,這片看似平靜的鹽湖底,還藏著多少未被發現的殺機。

第二節:冰湖竊糧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查卡鹽湖的冰層突然傳來沉悶的鑿擊聲。王玄策握著節杖站在冰岸,羊皮袍下擺沾滿雪粒,看著二十名泥婆羅士兵揮動青銅鑿子猛砸冰麵。冰屑飛濺中,他腰間的使節符節輕輕晃動,竹節間的犛牛尾穗在寒風裡打著旋。

“王正使,冰厚三尺七寸,再鑿下去怕是要裂。”蔣師仁踩著冰碴走過來,陌刀斜挎在肩頭,刀刃上凝著白霜。他剛說完,冰麵突然發出脆響,一名士兵的鑿子穿透冰層,濺出的水花在接觸空氣的瞬間凝成冰珠。

王玄策俯身看向冰洞,月光透過冰麵照進幽暗的湖水,隱約能看見水下堆疊的麻袋輪廓。“繼續鑿。”他聲音壓得很低,指尖在冰麵劃出個方框,“按這個範圍擴開,當心彆碰壞了底下的東西。”

半個時辰後,丈許見方的冰窟終於鑿成。蔣師仁命人放下藤梯,兩名吐蕃士兵腰係繩索沉入水中,片刻後浮出水麵,凍得發紫的手裡攥著塊麻布:“王正使!是軍糧!麻袋上有火印!”

繩索被緩緩拉起,百石糧袋堆疊著浮出冰麵,麻袋粗布上的“隴右督糧使”火印已被水泡得發漲,墨色暈染成模糊的雲紋。王玄策抽出腰間短刀挑開袋口,黴味混著湖水腥氣撲麵而來,粟米早已發黑結塊,卻在接觸空氣時簌簌掉渣。

“不對。”蔣師仁突然按住王玄策的手腕,陌刀出鞘挑起麻袋內層的油布。油布在月光下漸漸舒展,原本空白的布麵上竟浮現出暗紅色紋路——那是用血寫就的天竺邊境布防圖,恒河渡口的位置被畫成箭靶形狀,旁邊還標注著梵文數字。

“是阿羅那順的手筆。”王玄策用節杖尖點向圖中最密集的堡壘群,“這些布防三天前才調整過,除了偽王親信,隻有……”話音未落,蔣師仁的陌刀已劈向糧袋,麻袋破裂的瞬間,無數青銅甲蟲從粟米中湧出,每隻蟲背都刻著“天竺”梵文,爬行時發出細碎的金屬摩擦聲。

蔣師仁揮刀砍去,刀鋒劈在甲蟲身上竟濺出火星。那些蟲群突然轉向,密密麻麻爬向冰窟邊緣,仿佛在尋找什麼。此時,白日裡繳獲的銅佛碎片從王玄策懷中滑落,墜入蟲群的刹那,甲蟲們突然發出尖銳的嘶鳴。

“不好!”王玄策拽住旁邊的吐蕃士兵後退,話音未落,銅甲蟲已接連自爆。黑血濺在冰麵上滋滋作響,腐蝕出蜿蜒的溝壑,竟在雪地裡顯露出完整的恒河路線圖,河口處的標記正對著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中天竺王都茶鎛和羅城。

對岸突然亮起成片火把,橙紅的光焰在冰麵上投下晃動的人影。王玄策握緊節杖,看到那些押糧的吐蕃兵全都戴著黃金麵具,麵具上的狼吻獠牙在火光裡閃著冷光。更令人心悸的是,麵具下傳出斷斷續續的哭嚎,分明是唐軍士兵的口音。

“王正使,是咱們在象河被俘的弟兄!”蔣師仁的陌刀攥得發白,他認出其中一個聲音屬於前軍斥候,“他們把俘虜當人質!”

火把叢中走出個高個吐蕃人,黃金麵具上嵌著綠鬆石,正是祿東讚的次子論欽陵。他舉起手中的狼皮令旗,麵具後的聲音帶著笑意:“王正使深夜鑿冰,是嫌白日裡的鹽不夠吃?”

王玄策將節杖重重頓在冰麵,杖底銅箍砸出的冰屑飛濺:“論公子私藏大唐軍糧,還敢扣押我朝將士,就不怕讚普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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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普?”論欽陵輕笑一聲,抬手揭開身邊俘虜的嘴,對方牙槽裡塞著木楔,隻能發出嗚嗚的哀鳴,“這些唐人私通天竺,按吐蕃律法當斬。倒是王正使,帶著聯軍借道我國,卻在暗中與泥婆羅密謀——真以為祿東讚大人不知道?”

蔣師仁突然發現冰麵在微微震動,那些被黑血腐蝕的溝壑裡滲出淡紅色的水,順著路線圖的紋路緩緩流淌。他猛地看向糧袋:“王正使!這些粟米裡摻了硝石!”

論欽陵的麵具轉向冰窟:“可惜啊,你們鑿開的不僅是糧窖,還是通往閻王爺的路。”他突然揮令旗,對岸的火把同時熄滅,緊接著傳來弓弦震顫的銳響。

“舉盾!”王玄策將節杖橫在胸前,吐蕃士兵的藤牌立刻組成盾牆。箭矢穿透冰霧釘在盾上,箭頭竟裹著浸油的麻布,落地時騰起藍火。蔣師仁的陌刀橫掃,劈斷飛來的火箭,卻見冰麵已被火焰燒得發裂,那些血寫的布防圖正在火中扭曲成怪異的符號。

“退到冰窟東側!”王玄策拽著兩名受傷的泥婆羅士兵後撤,腳下的冰層突然發出脆響。蔣師仁一把將他推開,自己卻墜入裂開的冰縫,陌刀在墜落時劃出弧線,正好劈中攀附在冰壁上的青銅甲蟲。

“蔣校尉!”王玄策趴在冰沿伸手,卻見蔣師仁從水裡探出頭,手裡攥著塊染血的布片,“是俘虜的號服!他們被關在對岸的石窟!”

對岸突然又亮起火把,這次的火光裡多出二十名被鐵鏈鎖著的唐軍俘虜,論欽陵的刀正架在一個校尉的脖子上。“王正使,用你手裡的節杖來換他們的命。”麵具後的聲音帶著蠱惑,“隻要交出節鉞,這些人就能活著回長安。”

王玄策撫摸著節杖上的犛牛尾穗,鎏金的“唐”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突然將節杖高高舉起,杖尖指向夜空:“我大唐使節,持節如持天子親臨!豈能以國之重器換匹夫之命?”話音剛落,冰窟裡突然湧出大量氣泡,那些沉入湖底的糧袋正在上浮,麻袋裂口處飄出的不是粟米,而是捆紮整齊的吐蕃箭簇。

“是陷阱!”蔣師仁從冰縫裡爬上來,身上的水已凍成冰甲,“他們把糧袋當浮標,標記冰層最薄的位置!”

論欽陵的笑聲從對岸傳來:“王正使果然聰明,隻可惜太晚了。”他突然扯下麵具,露出與祿東讚如出一轍的鷹鉤鼻,“家父說了,你若識相,便帶著聯軍退回大唐。否則,這些唐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冰麵突然劇烈震顫,蔣師仁發現那些被腐蝕的路線圖紋路裡,竟鑽出無數細小的銅管,正往外冒著刺鼻的硫磺味。王玄策的節杖重重頓地:“傳我令!泥婆羅軍鑿冰引流,吐蕃軍準備火箭,部落軍隨我衝過冰橋!”

他話音未落,蔣師仁的陌刀已插入冰麵,借著刀柄的支撐躍上冰窟邊緣:“王正使且看!”他指向對岸石窟的縫隙,那裡有麵褪色的唐軍旗幟正在風中微動,“弟兄們還在反抗!”

王玄策突然解下使節符節,將纏在杖上的《金剛經》殘頁取下塞進懷中:“蔣校尉,帶著殘部沿鹽道回撤,去查卡鹽湖與悉諾邏彙合。”他將節杖遞給蔣師仁,自己抽出短刀,“本使去會會論欽陵。”

蔣師仁剛要爭辯,卻見王玄策已踩著開裂的冰層衝向對岸,短刀在月光下劃出銀弧,劈開飛來的火箭。冰麵在他腳下接連碎裂,卻總能在墜落前踏上新的支點,腰間的雙魚符隨著動作撞擊出清脆的聲響,像在呼應著什麼。

對岸的吐蕃兵突然騷動起來,論欽陵的麵具掉在地上,露出驚駭的表情。蔣師仁這才發現,王玄策踏過的冰麵,那些被黑血腐蝕的路線圖正在發光,恒河的水流紋路裡,浮現出無數唐軍士兵的虛影,正舉著長矛朝中天竺的方向衝鋒。

“是玄奘法師的經咒顯靈了!”有吐蕃士兵驚呼。蔣師仁握緊節杖,突然明白了王玄策的用意——那半片《金剛經》殘頁,早已將大唐的威儀刻進了這片冰雪覆蓋的土地。他轉身吹響號角,聯軍的喊殺聲立刻淹沒了冰湖的碎裂聲,在寂靜的雪夜裡傳出很遠很遠。

第三節:鹽屍指路

鹽道兩側的胡楊樹上掛滿了唐軍斥候的屍體,繩結在寒風中轉動,將影子投在結著薄冰的鹽地上,像無數隻扭曲的蜘蛛。王玄策拖著被冰棱劃傷的斷足往前走,傷口滲出的血珠滴在鹽粒上,立刻凝成暗紅的冰晶。他腰間的使節符節輕晃,竹節間的犛牛尾穗掃過一具屍體的腳尖,那具早已凍硬的軀體突然睜眼,眼球上蒙著的白霜簌簌剝落。

“王正使!”蔣師仁的陌刀橫在身前,他看著那些被吊死的斥候,三十七雙眼睛竟在同一時刻睜開,瞳孔裡映著鹽道儘頭的雪山,“這些弟兄死了至少三日,怎麼會……”話音未落,最前麵那具屍體的指尖突然滴落血珠,墜在鹽地上炸開,凝成個歪歪扭扭的箭頭,直指道旁的斷崖。

王玄策瘸著腿踏過血痕,斷足踩在鹽粒上發出咯吱聲。傷口突然傳來刺痛,他低頭看去,無數根金線正從皮肉裡鑽出,與空中的屍血共鳴,在暮色中織出半透明的文字——竟是《衛公兵法》裡的“絕糧篇”,墨跡中還混著細碎的鹽晶,將“因糧於敵”四字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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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仁揮刀劈向最近的屍體,陌刀斬過脖頸的刹那,屍體突然崩裂成無數鹽塊,從腔子裡滾出的不是內臟,而是一包包縫得嚴實的鹽囊。他挑開其中一個鹽囊,青鹽簌簌落下,露出裡麵裹著的皮質符牌,凍硬的牛皮上“調糧”二字已被鹽漬浸得發脹,邊緣還留著唐軍驛站的火漆印。

“是西州都護府的調糧符!”蔣師仁將符牌湊近火把,火光透過皮質顯出隱約的字跡,“上麵寫著‘運赴天竺邊境’,日期是上個月十五——正好是咱們聯軍缺糧的日子!”

王玄策接過符牌,指尖撫過那些凍硬的褶皺,突然發現符牌背麵粘著金粉。他往空中撒了把鹽,金粉遇鹽立刻亮起微光,在鹽道上空組成完整的符身。原本刻著的“安西”二字突然扭曲,筆畫重組後變成“借命”兩個血字,墨跡順著鹽粒的紋路流淌,在地上彙成個詭異的圓圈。

“轟隆——”鹽道突然劇烈震顫,圓圈內的地麵塌陷下去,露出底下埋藏的千具運糧駝骨。那些駱駝的骨架保持著跪伏的姿態,肋骨間還卡著未腐爛的麻袋碎片,顱骨的眼窟窿裡積著青鹽,在火把的映照下閃著幽光。

蔣師仁躍到坑邊,陌刀挑起一具較完整的駝骨,發現椎骨上有整齊的刀痕:“是被人故意宰殺的,每具骨架旁都有鹽袋殘片,看來是運鹽途中遭了埋伏。”他突然指向最深處的駝骨,“王正使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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