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銅牒密碼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6章 銅牒密碼(1 / 2)

第一節:銅匣現世

雪原雷暴夜,墨雲如墜,鉛灰色的蒼穹正被無形巨手揉碎。布達拉宮金頂在暗夜裡泛著冷光,簷角鎏金經筒被狂風扯得咯吱作響,仿佛隨時會掙脫鐵鏈墜入深淵。突然,天際裂開一道紫青色的口子,三百道閃電如銀蛇狂舞,竟在同一刹那劈中十三層金頂。驚雷炸響時,整座紅山都在震顫,宮牆縫隙裡滲出的雪水被震成白霧,而金頂正中那方嵌著七顆綠鬆石的青銅密匣,正隨著最後一道電光墜落。

“王正使!”蔣師仁的吼聲被風雨撕碎,他左手按著腰間陌刀,右手死死拽住被狂風掀起的披風。帳外八千士兵剛結束夜訓,甲胄上的霜花還未融化,此刻全被雷暴驚得湧出營房,卻見銅匣墜在演武場中央,砸出半尺深的雪坑,激起的雪沫混著冰碴打在甲葉上劈啪作響。

王玄策拖著尚未痊愈的斷足踉蹌跑出帥帳,腳踝處的麻布繃帶早已被血浸透。去年在天竺被伏擊時留下的傷口又在滲血,每走一步都像踩著燒紅的烙鐵,可他的目光死死釘在雪坑裡的銅匣上——那匣子四角雕刻著迦樓羅紋樣,盒身布滿細密的梵文,竟與他出使天竺時見過的戒日王禦賜寶匣有七分相似。

“蔣校尉,讓弟兄們退後三十步。”王玄策的聲音帶著傷後的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知道這八千士兵是從吐蕃讚普那裡借來的精銳,半數是高原上的犛牛兵,半數是西域調來的弩手,這三個月來被他和蔣師仁練得筋骨強健,隻待開春便要踏平天竺,為那被劫掠的使團、被屠戮的隨從複仇。此刻士兵們雖握緊長矛,眼神裡卻藏著對天威的敬畏,聽見號令便依令後退,甲胄摩擦聲在風雪中連成一片。

蔣師仁踏雪上前,靴底碾過凍硬的雪殼發出脆響。他比王玄策矮半頭,肩背卻更寬厚,陌刀在鞘中隱隱嗡鳴——那是柄百煉精鋼打造的重刀,刀身刻著“百煉”二字,是他在西域時親手淬的火。“王正使,這匣子來得蹊蹺。”他蹲下身,指尖剛要觸到銅匣,卻見盒身突然裂開一道細縫,一股混著血腥氣的檀香從縫裡溢出。

王玄策的斷足剛觸地站穩,銅匣竟“哢”地一聲徹底裂開。內層的六十四卦銅盤豁然顯露,底盤刻著乾、坤、震、巽等卦象,上層則是可旋轉的卦爻,卦象間隙裡嵌著幾片泛黃的貝葉經,邊緣還凝著暗紅的血漬。“是佛血。”王玄策瞳孔驟縮,他曾在長安大慈恩寺見過玄奘法師珍藏的貝葉經,絕沒有這般刺鼻的血氣。

“這卦盤有古怪!”蔣師仁猛地拔刀,陌刀出鞘時帶起的勁風卷起雪塵。他見卦盤轉動的軌跡竟與吐蕃苯教的轉經路線相反,心頭一緊便揮刀劈下——他要試試這銅盤究竟是神物還是妖祟。刀刃剛觸到“坎”卦邊緣,卻像被無形的手攥住,再也難進半分。兩人同時低頭,隻見刀身“百煉”二字竟在緩緩翻轉,筆畫扭曲間漸漸化作吐蕃密咒,那咒文蔣師仁認得,是苯教裡用來鎮邪的“九字禁言”。

“住手!”王玄策突然低喝。他看見蔣師仁虎口已被震得滲血,而銅盤中心的凹槽裡,不知何時多了顆鴿卵大的銅佛殘核——那佛核像是被人從佛像胸口鑿下的,斷口處還凝著金色的液珠,細看竟是凝固的佛血。殘核剛落入凹槽,佛血便順著卦象紋路蔓延,所過之處,“乾”卦的陰爻竟被染成赤金,在昏暗裡泛著暖光。

“王正使快看!”蔣師仁突然指向銅盤上空。隻見金色的“乾”卦投射出一道光柱,光柱裡竟浮現出文成公主的虛影——她身著十二環金釵禮衣,手裡捧著的《推背圖》正緩緩展開,指尖停在第三十七象,那象圖上畫著一匹背馱經書的白馬,馬前跪著三個戴枷鎖的胡人,讖語“漢水茫茫,有女初昌”在光柱裡流轉成金字。

就在此時,三十裡外的苯教祭壇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那些披著黑氆氌的巫師正圍著人皮咒卷作法,咒卷上用朱砂畫著破解天機的符咒,此刻卻突然騰起藍火。火舌順著咒文遊走,將“破匣”“顯象”等字樣逐個焚燒,巫師們捂著喉嚨嘔出黑血,眼睜睜看著心血凝成的咒文化作灰燼。

王玄策扶著蔣師仁的胳膊站穩,斷足的疼痛早已被眼前的異象蓋過。他望著文成公主的虛影漸漸淡去,望著銅盤上的卦象開始自行轉動,突然想起三個月前讚普曾說,貞觀十五年公主入藏時,曾帶過一批中原秘典,或許這銅匣便是其中之一。而那第三十七象,莫非正是上天預示他們複仇天竺的天機?

“蔣校尉,”王玄策轉頭看向身邊的副將,目光在雷暴中亮如星火,“傳令下去,今夜加派雙崗,任何人不得靠近演武場。待雪停後,咱們好好瞧瞧這銅盤裡藏著什麼玄機。”

蔣師仁重重點頭,收刀入鞘時,才發現刀身的吐蕃密咒已褪去,隻餘下“百煉”二字在火光裡泛著冷光。演武場上,八千士兵的甲胄在閃電中明明滅滅,而那方裂開的銅匣,正隨著又一陣驚雷,緩緩合攏了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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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血譯天機

雷暴仍在肆虐,演武場上積雪被狂風卷成雪龍,盤旋在銅匣周圍。王玄策望著卦盤上流轉的閃閃金光,突然抽出腰間短刀。刀刃劃過腕間時濺起三兩點血珠,落在結霜的甲葉上洇開暗紅。“王正使不可!”蔣師仁伸手去攔,卻見王玄策已將流血的手腕懸在銅盤上方,殷紅的血珠正順著指尖墜落。

“蔣校尉可知,當年玄奘法師西行求法,曾以指血抄寫經文。”王玄策的聲音混著風雪,“此等神物,尋常凡俗之物恐難喚醒。”話音未落,第一滴血落在“離”卦中央,竟未滲入銅盤,反而凝成朱砂般的圓點。第二滴血墜在“兌”卦邊緣,突然順著爻線遊走,宛如毛筆蘸墨般勾出半道飛白。待到第七滴血落下,所有血珠竟在卦象間連成脈絡,化作《蘭亭序》中“之”字的筆勢,起筆藏鋒收筆帶鉤,與他在長安見過的馮承素摹本分毫不差。

“這是……”蔣師仁瞪大了眼,陌刀在手中微微顫抖。他雖出身行伍,卻也認得這天下第一行書的風骨,此刻血字在銅盤上明明滅滅,仿佛有支無形的筆在反複勾勒。

銅盤突然發出蜂鳴,六十四卦如走馬燈般加速旋轉,卦象重疊處迸出細碎的火花。那些嵌在縫隙裡的貝葉經碎片被離心力甩起,卻未四散墜落,反而在空中聚成漩渦。碎片邊緣的血漬相互融合,泛黃的葉麵在雷光中漸漸顯露出墨跡——竟是幅詳儘的城防圖!蔣師仁湊近細看,圖上標著七座城門,護城河用靛藍色線條勾勒,西北角的箭樓旁還畫著尊大象石雕,“是曲女城!”他失聲喊道,“去年咱們在天竺遇襲,就是在這座城的東門!”

王玄策的目光落在圖中內城宮殿,那裡用朱砂畫著個方框,旁邊注著梵文“戒日王殿”。他記得那座宮殿的梁柱上纏著金箔,殿頂嵌著夜明珠,可此刻圖中卻在宮殿下方畫著道暗門,與他當年潛入時所見的秘道位置分毫不差。“看來天竺人藏不住了。”他冷笑一聲,腕間的血仍在滴落,落在旋轉的卦盤上激起層層漣漪。

“王正使請看!”蔣師仁突然用陌刀挑起“坤”卦邊緣。那卦象本是銅鑄,此刻竟如薄紙般被刀刃挑開,露出下方嵌著的半枚火漆印。印麵刻著“鴻臚寺”三字,邊框處的纏枝紋還沾著暗紅的泥漬。蔣師仁用刀尖輕輕刮下一點印泥,湊到鼻尖輕嗅:“有檀香!是玄奘法師常用的栴檀!”他猛地想起三個月前在邏些城見過玄奘,當時法師正在翻譯經文,指腹常沾著這種印泥,“這印泥裡混著指血!”

王玄策伸手撫過印麵,那半枚火漆印的斷口十分平整,顯然是被人刻意掰開。他突然想起出使天竺前,鴻臚寺曾給過他一枚完整的火漆印,遇急難時可憑此調動西域城邦兵力,可惜在遇襲時遺失了。“看來法師早有預料。”他將斷口與記憶中的印模比對,確認正是那枚禦賜的信物。

此時銅佛殘核突然震動,表麵的金漆層層剝落,露出內裡赤銅質地。殘核自行躍起,精準嵌入“艮”卦中央的凹槽,嚴絲合縫宛如天生。刹那間,整個銅盤發出龍吟般的轟鳴,卦象從邊緣開始崩裂,碎成指甲蓋大小的銅片,露出底層那方巴掌大的鎏金銅牒。牒麵光滑如鏡,卻在接觸到王玄策滴落的血珠時騰起白霧,一行行梵文密文從霧中顯形:“佛骨七具,藏於恒河三十二彎”。

“佛骨!”蔣師仁攥緊刀柄,指節泛白。他聽說天竺那爛陀寺藏著佛陀真身舍利,當年戒日王曾以萬匹大象護送,莫非竟藏在恒河沿岸?

話音剛落,雷暴驟然加劇。天際的閃電不再是孤立的銀蛇,反而連成張巨大的電網,將整個雪原照得如同白晝。最詭異的是,那些落在雪地上的電光並未消散,反而在積雪中灼出靛藍色的紋路,漸漸連成幅完整的河流圖。王玄策俯身細看,圖中那道蜿蜒的藍線正是恒河,從源頭的喜馬拉雅山脈一直畫到入海口,沿岸被清晰地分成三十二個河灣,每個河灣旁都標著串梵文密碼。

“第一彎的密碼,和銅牒上的首行密文相同。”蔣師仁指著最上遊的河灣,那裡的梵文是“月光”之意,與牒上“初彎藏月”四字完全對應。他順著河流往下看,第二彎標著“蓮花”,第三彎標著“大象”,直到第三十二彎的“涅盤”,每個密碼都透著禪意,卻又藏著說不出的凶險。

王玄策的斷足早已麻木,此刻他盯著雪地上的恒河圖,突然想起蔣師仁訓練的八千士兵裡,有十幾個是恒河流域逃難來的漁夫,或許能解開這些密碼。“蔣校尉,明日讓那幾個漁夫來辨認河灣。”他用短刀在雪地上劃出個“殺”字,“咱們不僅要複仇,還要把佛骨帶回大唐。”

此時銅牒上的密文又多出一行:“三月初三,河灣開冰”。王玄策抬頭望向雪幕,算算時日,距開春正好三個月。他仿佛已看見八千士兵踏過融雪的河穀,看見天竺軍隊在恒河畔潰不成軍,看見那些藏在河灣裡的佛骨,正等著被帶回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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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暴不知何時小了些,雪地上的恒河圖漸漸被新雪覆蓋,可銅牒上的密文卻愈發清晰。蔣師仁扶著王玄策往帥帳走,兩人身後,那方鎏金銅牒正泛著溫潤的光,仿佛藏著整個高原的秘密。

第三節:梵漢對譯

雪粒敲打著帥帳的毛氈,發出細密而緊湊的聲響。王玄策將鎏金銅牒攤在案上,燭光透過羊皮燈罩,在牒麵投下晃動的光斑。他解開腰間虎符,那枚由雌雄兩半合成的兵符剛觸到銅牒,突然發出嗡鳴的聲響,符身鑲嵌的綠鬆石迸出青光,竟如磁石般死死地吸附在牒麵上。

“王正使!”蔣師仁按在案邊的手猛地收緊,隻見虎符上“滅竺”二字突然凸起,筆畫間滲出暗紅的光紋,正像活物般啃噬著銅牒上的梵文密碼。第一行“月光”二字被光紋纏住,梵文筆畫迅速消融,化作點點金屑滲入符身;第二行“蓮花”剛要顯形,便被“滅”字的捺筆掃過,瞬間崩解成齏粉。

王玄策按住虎符邊緣,指尖能感受到符身傳來的震顫——這枚虎符是吐蕃讚普親賜,背麵刻著八千士兵的調兵暗碼,此刻卻像被銅牒喚醒了嗜血的本性。“蔣校尉,這虎符在吞噬密文。”他盯著符身漸深的血色,“看來大唐與天竺的仇怨,連器物都記著呢。”

蔣師仁突然拔刀,陌刀劈向帳中虛空。刀氣撞在帳頂毛氈上,震得積雪簌簌墜落,而案上那些散落的貝葉經碎片竟被氣浪掀起,在空中碎成更細的齏粉。可那些碎片並未落地,反而在燭光中凝聚成淡金色的光幕,漸漸顯露出泛黃的紙頁紋路——竟是《大唐西域記》裡缺失的那卷“五天竺誌”!

“是玄奘法師的筆跡!”蔣師仁湊近細看,隻見頁邊空白處寫滿蠅頭小楷,詳細記載著天竺各國的布防兵力,甚至標著曲女城糧倉的具體位置。他記得上次在邏些城借閱此書時,這部分還貼著黃紙,法師當時隻說“天機未到”,此刻卻由貝葉碎片重組顯現,紙頁上還沾著細碎的銅屑,顯然是從銅牒裡剝離出來的。

此時銅佛殘核突然崩裂,化作漫天金粉。金粉如活物般纏繞住銅牒,在牒麵織成層薄如蟬翼的金網。王玄策剛要伸手觸碰,金網突然沉入牒麵,那些原本晦澀的梵文密文竟開始扭曲變形——每行梵文下方都浮現出工整的漢文,字旁還帶著朱紅色的批注,筆跡與《大唐西域記》如出一轍。

“‘月光灣藏佛骨於象鼻岩’。”蔣師仁逐行念出譯文,指尖劃過朱批,“法師還標注了岩縫的寬窄,說需帶三尺長鉤方可取出。”他越念越心驚,譯文中不僅有佛骨的具體藏處,還記著河灣處的暗流走向、天竺守軍的換崗時辰,甚至連破解崗哨口令的方法都寫得清清楚楚。

王玄策的目光落在最後一行。那行梵文格外潦草,對應的漢文譯文卻透著詭異——“三十二彎皆為空,佛骨在那爛陀寺地宮”。而譯文下方,竟用暗紅的血字寫著行小字:“譯文有詐,真解在爾斷足金鐵中”。

“斷足金鐵?”王玄策猛地按住腳踝。去年在天竺遇襲時,他的脛骨被敵軍戰斧劈斷,吐蕃醫者用鎏金鐵板為他接骨,此刻鐵板邊緣正隨著銅牒的震動隱隱發燙。他突然想起接骨時,醫者說這鐵板是用布達拉宮金頂換下的舊料熔鑄,當時隻當是尋常藥材,此刻才驚覺其中另有玄機。

“王正使!”帳外傳來士兵的驚呼。蔣師仁掀簾而出,隻見遠處的念青唐古拉山方向,雪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雪浪如白色巨獸般席卷而下,沿途的冰棱被碾成齏粉,而在那遮天蔽日的雪霧裡,竟裹著數百具青銅甲胄!

王玄策拄著短刀走出帥帳,斷足的金鐵在靴中灼痛如焚。他數清那些隨雪浪翻滾的屍骸共有三百具,每具都披著吐蕃舊式的劄甲,甲葉上的銅綠已凝成冰碴,而屍骸的眉心處,竟都刻著個清晰的卦象——正是銅盤上的六十四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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