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們細想,之前散落的銅佛金粉突然騰空而起,如同被磁石吸引,紛紛朝著陌刀聚攏,一層層裹住刀身。金粉與玄鐵刀身接觸的瞬間,竟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在進行某種融合。與此同時,亡魂留下的金粉也突然暴漲,從空中緩緩落下,在地麵鋪成一道寬約丈餘的階梯,階梯的儘頭正是黑玉佛陀的基座,每一級台階都由金粉凝結而成,泛著柔和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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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通往佛骨的路!”王玄策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拄著棗木杖踏上第一級金粉階梯。腳掌落下時,金粉並未消散,反而傳來堅實的觸感,仿佛是用金磚鋪就的實地。蔣師仁緊隨其後,手中裹滿金粉的陌刀此刻竟也透著微光,刀身映出的佛陀影像愈發清晰,甚至能看到第七節脊椎骨上刻著的細小梵文。
就在兩人即將走到佛陀基座前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伴隨著金鐵碰撞的巨響。王玄策心中一緊,剛要轉身查看,便見一道金色洪流從殿門湧入——那是融化的黃金,順著地麵緩緩流淌,所過之處,金磚與金粉都被卷入其中,仿佛要將整個佛殿吞噬。
“是阿羅那順的黃金王座!”蔣師仁一眼認出,這金液的色澤與之前在阿羅那順營地見到的黃金王座完全一致。傳說阿羅那順的王座由千斤黃金打造,鑲嵌無數寶石,此刻竟被他熔化成液,顯然是想毀掉佛骨,阻止他們拿到舍利。
金液迅速逼近,階梯邊緣的金粉開始融化,王玄策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他知道,此刻若退,不僅佛骨難保,之前犧牲的密探與亡魂的期盼也將落空。就在金液即將漫到他腳邊時,金液中央突然泛起漣漪,半枚青銅虎符緩緩浮出水麵——虎符上刻著“鴻臚寺”三個字,正是大唐鴻臚寺頒發給使團的信物,當年阿羅那順突襲使團時,將這枚虎符搶走,沒想到竟藏在黃金王座中。
“鴻臚寺虎符!”王玄策心中一動,當年這虎符一分為二,他自己藏著另一半,若能將兩半合二為一,或許能破解阿羅那順的陰謀。他當即從懷中取出自己保存的半枚虎符,朝著金液中的虎符伸出手。
兩股青銅氣息相互感應,金液中的虎符突然騰空而起,與王玄策手中的虎符合二為一。完整的虎符剛一成型,便發出一道耀眼的青光,青光掃過金液,原本洶湧的黃金洪流瞬間凝固,化作一尊巨大的黃金雕像,雕像的模樣正是阿羅那順猙獰的麵孔,仿佛在無聲地咆哮。
凝固的金液旁,通往黑玉佛陀的階梯重新穩定下來。王玄策握著完整的鴻臚寺虎符,心中湧起一股力量——這虎符不僅是使團的信物,更是大唐威嚴的象征,有它在,定能順利取出佛骨。他轉頭看向蔣師仁,眼中滿是堅定:“蔣校尉,隨我取佛骨,而後便去追剿阿羅那順,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蔣師仁重重點頭,握緊裹滿金粉的陌刀,緊隨王玄策踏上階梯。黑玉佛陀的輪廓在前方愈發清晰,第七節脊椎骨的金光也越來越亮,仿佛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殿外,八千騎兵的馬蹄聲隱約傳來,那是屬於大唐的力量,正等待著與他們一同,終結這場跨越千裡的複仇之戰。
第四節:金階現形
王玄策握著合二為一的鴻臚寺虎符,踏上金粉凝結的階梯。金鐵趾尖剛觸到階麵,便傳來一陣溫潤的震顫,仿佛有生命在階梯之下湧動。他深吸一口氣,邁出第二步,腳下的金階竟如同被喚醒的活水,朝著黑玉佛陀的方向自動延長,每延伸一寸,便有一道微光從階麵透出,隱約勾勒出字跡的輪廓。
“王正使,您看階麵!”蔣師仁緊隨其後,目光突然被腳下的金階吸引。王玄策低頭望去,隻見延長的階麵上,正緩緩浮現出一行行清晰的字跡——那是陣亡將士的姓名與籍貫,“左衛率府兵李二狗,京兆府長安縣”“神策軍斥候趙三郎,隴右道沙州”“鴻臚寺譯語人陳阿蠻,江南東道越州”……每一個名字都帶著溫度,仿佛那些犧牲的將士正通過這種方式,陪伴他們走向佛骨。
“是弟兄們在為咱們引路。”王玄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指尖輕輕撫過階麵上的名字。這些將士有的隨他出使天竺,有的在西域戰場為國捐軀,如今他們的名字刻在金階之上,既是對亡魂的告慰,也是對大唐天威的見證。他加快腳步,每邁出一步,金階便向外延長十丈,階麵上的名字也愈發密集,從長安到隴右,從江南到西域,大唐疆域內的籍貫遍布其上,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所有忠魂凝聚在一起。
蔣師仁提著裹滿金粉的陌刀,目光始終警惕著四周。當金階延伸至黑玉佛陀基座前時,他突然發現階縫中透出微弱的金光,與之前佛骨的光澤極為相似。他當即單膝跪地,將陌刀狠狠插入階縫,玄鐵刀身與金階碰撞的瞬間,刀氣順著縫隙蔓延,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階麵突然裂開七道縫隙,七顆瑩白的舍利從縫隙中滾落,每顆舍利上都刻著細小的字跡——“大唐玄奘取經回”。
“是佛牙舍利!”王玄策俯身拾起一顆舍利,指尖觸到舍利表麵時,傳來一陣清涼的觸感。這七顆佛牙舍利圓潤飽滿,刻字的筆觸與玄奘法師的手跡完全一致,顯然是當年玄奘西行歸來時帶回的聖物。蔣師仁也拾起一顆舍利,剛要細看,殿內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之前殘留的最後一塊銅佛殘片,竟在此時轟然炸裂,暗紅色的佛血從碎片中飛濺而出,恰好落在七顆舍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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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血與舍利接觸的瞬間,舍利突然綻放出耀眼的金光,七顆舍利在空中緩緩旋轉,金光交織成一幅巨大的光幕。光幕之上,一行行墨色字跡逐漸顯現,竟是《大唐西域記》中從未流傳於世的終極章節:“真佛骨不在天竺,而在長安。天竺佛龕,皆為障眼;長安地宮,方藏真容。”
王玄策與蔣師仁同時愣住,他們苦苦追尋的佛骨,竟一直藏在長安?那眼前的黑玉佛陀與鎏金磚,又是什麼?不等他們細想,黑玉佛陀突然劇烈震動,表麵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緊接著“轟隆”一聲崩塌,露出內部中空的脊柱。令人震驚的是,脊柱內部竟堆滿了之前懸停的三百塊鎏金磚,此刻金磚正從脊柱的缺口處傾瀉而出,如同一場金色的洪流,朝著殿外疾馳而去。
“金磚在追阿羅那順!”蔣師仁快步衝到殿門處,朝著金磚飛去的方向望去。隻見三百塊金磚在空中排成整齊的隊列,每塊金磚都泛著金光,如同有靈性般,精準地朝著阿羅那順逃亡的方向追擊。王玄策也走到殿門旁,握著鴻臚寺虎符的手微微收緊——原來這三百塊金磚並非普通的鎏金製品,而是玄奘法師與文成公主設下的“誅邪之器”,專門用來對付阿羅那順這樣的叛賊。
“王正使,咱們要不要追上去?”蔣師仁握緊陌刀,眼中滿是急切。王玄策卻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空中的光幕上:“《大唐西域記》的終極章節已經說明,真佛骨在長安,那這裡的佛牙舍利,或許是玄奘法師留下的信物,用來指引我們識破阿羅那順的陰謀。”他頓了頓,看向金磚飛去的方向,“況且,有這三百塊金磚追擊,阿羅那順插翅難飛,咱們隻需在此等候消息,同時保護好這七顆佛牙舍利。”
蔣師仁恍然大悟,當即點頭:“末將明白!末將這就傳令下去,讓吐蕃騎兵守住殿門,嚴禁任何人靠近,泥婆羅騎兵在外圍巡邏,防止阿羅那順的殘黨反撲。”說罷,他轉身就要去傳令,卻被王玄策叫住。
“等等。”王玄策俯身拾起一塊從黑玉佛陀上掉落的碎片,碎片表麵竟刻著細小的梵文,“這黑玉佛陀的碎片上有梵文,或許記載著當年玄奘法師與文成公主設下此局的緣由,你先派人將碎片收集起來,待日後帶回長安,交給鴻臚寺研究。”
蔣師仁應諾,立刻安排士兵收集碎片。王玄策則走到金階旁,凝視著階麵上陣亡將士的姓名,心中默念:“弟兄們,你們看到了嗎?阿羅那順即將伏法,大唐的威嚴不會被玷汙,你們的犧牲,絕不會白費。”
陽光透過殿門,灑在金階與佛牙舍利上,金光與陽光交織在一起,溫暖而莊嚴。殿外,吐蕃騎兵與泥婆羅騎兵已按指令布防,八千餘騎人馬整裝待發,隻待金磚傳來捷報。王玄策握著佛牙舍利,目光望向長安的方向——雖然真佛骨一直在長安,但這場跨越千裡的複仇之戰,不僅是為了死去的使團隨從,更是為了守護大唐的尊嚴,如今,他們終於快要完成這個使命了。
遠處的山穀中,突然傳來阿羅那順的慘叫與金磚碰撞的巨響,王玄策與蔣師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釋然。三百塊鎏金磚,承載著玄奘法師的智慧、文成公主的謀略,以及無數唐軍將士的忠魂,終究還是將阿羅那順這顆危害天竺、玷汙大唐威嚴的毒瘤,徹底鏟除。
第五節:金磚歸唐
佛殿外的慘叫漸息,三百塊追擊阿羅那順的鎏金磚突然從天際折返,如同受無形音律牽引,在空中盤旋著彙聚。陽光穿透金磚間隙,折射出七彩光暈,光暈中隱約傳來鼓樂之聲——那是《秦王破陣樂》的旋律,激昂雄渾,仿佛能穿透時空,將大唐軍威灑滿北天竺的土地。
王玄策握著佛牙舍利,站在金階頂端凝視著空中的金磚。隻見金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相互拚接,從零散的塊狀逐漸凝成一座丈高的巨碑,碑身通體鎏金,每一寸都刻滿細密的譜文,正是完整的《秦王破陣樂》樂譜。譜文間還嵌著細小的唐軍鎧甲紋路,盾牌、長槊、弩機的圖案錯落分布,宛如一座微型的唐軍軍陣。
“轟隆!”巨碑在空中懸停片刻,突然朝著佛殿中央墜落,落地時激起漫天金粉,卻絲毫未損碑身。王玄策深吸一口氣,拖著斷足一步步走向巨碑,金鐵趾尖剛踏上碑頂,便有一道金線從碑身湧出,順著他的足尖蔓延,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迅速纏繞住整座鍵陀羅王城。
金線所過之處,殘破的城牆自動修複,倒塌的房屋重新立起,就連乾涸的護城河都湧出清澈的水流。更令人震驚的是,王城的建築風格竟在悄然改變——天竺式的尖頂佛塔變成了唐式的飛簷樓閣,夯土路麵換成了青石板街,街角甚至浮現出掛著“長安酒肆”“隴右鐵匠鋪”招牌的商鋪,整座廢墟瞬間重組為一座規整的唐式軍寨,寨門上還刻著“大唐討逆營”五個大字。
“這是……要將鍵陀羅變成咱們的駐兵之地?”蔣師仁提著陌刀走到巨碑旁,眼中滿是驚歎。他伸手觸碰寨牆上的磚石,觸感與長安城牆的青磚毫無二致,仿佛這座軍寨本就該矗立在這裡。王玄策點頭:“玄奘法師與文成公主早有謀劃,用金磚之力重塑王城,既是為了震懾天竺諸國,也是為大唐西征留下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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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蔣師仁手中的陌刀突然發出嗡鳴,刀身裹著的金粉與巨碑的金光相互呼應,佛殿內殘存的佛光如同潮水般湧入刀身。他下意識地握緊刀柄,隻覺一股磅礴的力量順著手臂蔓延,仿佛能劈開山河。當力量積蓄到頂點時,蔣師仁大喝一聲,陌刀朝著地麵劈去——刀刃尚未觸地,刀身便映出一幅恢弘的畫麵:長安朱雀大街上,萬民跪地迎接,中間的隊伍抬著鑲金佛龕,佛龕中隱約可見佛骨的光澤,正是佛骨歸唐的盛景。
“是長安!是咱們的都城!”蔣師仁激動得聲音發顫,刀身映出的畫麵太過真實,他甚至能看清街旁孩童手中的糖葫蘆,聞到酒肆飄出的醇香。王玄策也湊到刀身旁,眼眶發熱——離開長安數年,他日夜期盼著能帶著勝利與佛骨回歸,如今這畫麵,正是他心中最真切的渴望。
就在此時,殿內最後一縷銅佛殘煙開始消散,殘煙中的金粉突然凝聚成一道光柱,朝著巨碑飛去,在碑身中央烙出幾行金色大字,正是文成公主的筆跡:“金磚落地,佛骨歸唐”。字跡剛一成型,便有金光從字縫中滲出,順著碑身流淌,將整座巨碑染成赤金色,如同用純金鑄造而成。
“公主的預言!”王玄策伸手撫摸碑上的字跡,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仿佛文成公主的氣息仍留在字裡行間。他突然想起《大唐西域記》的終極章節,真佛骨本就在長安,那這句預言,或許是在預示著他們將帶著佛牙舍利與金磚之力,榮歸故裡。
不等兩人細品預言的深意,巨碑底部突然傳來“哢嚓”聲響,碑身裂開三百道細小的縫隙,每道縫隙中都飛出一隻金翅鳥。鳥身通體鎏金,翅膀展開時泛著耀眼的金光,口中還叼著一根九環錫杖——杖身刻著梵文,杖頭的九個圓環上還掛著細小的經文布條,正是玄奘法師當年西行時所用的九環錫杖。
“玄奘法師的錫杖!”王玄策失聲驚呼,他曾在弘福寺見過這根錫杖的畫像,杖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與眼前的金翅鳥所叼之物完全一致。三百隻金翅鳥叼著錫杖,在佛殿上空盤旋三圈,而後朝著東方飛去——那是長安的方向,是大唐的心臟。
蔣師仁望著金翅鳥遠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什麼,快步走到王玄策身邊:“王正使,方才金磚追擊阿羅那順時,末將隱約看到他帶著殘部向西撤退,似乎想逃往波斯,借助波斯兵力反撲。”
王玄策眼神一凜,阿羅那順此人陰險狡詐,絕不會輕易認輸。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佛牙舍利,又望了望巨碑與重組的唐式軍寨,心中已有決斷:“蔣校尉,傳我將令——留五百吐蕃騎兵駐守此寨,保護巨碑與王城;其餘七千五百騎人馬,隨我即刻西征,務必在阿羅那順抵達波斯前將其擒獲!”
“末將領命!”蔣師仁轟然應諾,轉身衝出佛殿傳令。王玄策再次撫摸巨碑上“金磚落地,佛骨歸唐”的字跡,心中默念:“文成公主、玄奘法師,還有犧牲的弟兄們,玄策定不負所托,不僅要擒回阿羅那順,還要帶著金磚與舍利,讓大唐的旗幟插遍西域,讓佛骨歸唐的盛景早日到來。”
殿外,騎兵集結的號角聲震天動地,八千餘騎人馬已整裝待發。王玄策握緊佛牙舍利,翻身上馬,金鐵趾尖踏在馬鐙上,目光堅定地望向西方。陽光灑在他的鎧甲上,與巨碑的金光、軍寨的飛簷交相輝映,構成一幅屬於大唐的西征畫卷。
阿羅那順的殘部雖已西逃,但王玄策知道,有三百塊金磚凝成的巨碑鎮場,有金翅鳥攜錫杖指引方向,更有八千鐵騎緊隨其後,這場跨越千裡的複仇與守護之戰,終將以大唐的勝利告終,而“金磚歸唐”的預言,也必將在不久的將來,成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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