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鱷食潰兵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6章 鱷食潰兵(1 / 2)

第一節:鐵鱗斷後

殑伽河下遊的晨霧尚未散儘,渾濁的河水裹挾著腐葉與泥沙,在淺灘處翻湧成暗黃色的浪濤。王玄策拄著半截斷裂的使節杖立於灘頭,玄色官袍被河風扯得獵獵作響,斷足處的金線隨著他微微顫抖的右腿輕晃,在潮濕的空氣中泛著冷光。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對岸煙塵彌漫的密林——那是鍵陀羅殘軍逃亡的方向,也是去年使團二十七具忠骨魂斷的地方。

“王正使,吐蕃的一千二百騎士已列陣西岸,泥婆羅七千騎兵也控製了上遊渡口,隻待您一聲令下!”蔣師仁的呼喊穿透晨霧,他身披玄甲,手握七尺陌刀,胯下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鼻息噴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一團團白汽。這位年輕的校尉腰間還彆著半塊染血的使節令牌,那是去年他與王玄策從天竺軍屠刀下突圍時,拚死護住的信物。

王玄策緩緩抬手,指向對岸密林中不斷湧出的潰兵。那些身著斑斕戰袍的天竺騎兵丟盔棄甲,韁繩上甚至還拴著搶來的金銀器皿,全然沒有了去年圍攻使團時的囂張氣焰。“去年今日,就是在這裡,他們笑著將李參軍綁在木樁上……”王玄策的聲音低沉得像河底的淤泥,斷足處的金線突然繃緊,“今日,便讓殑伽河收了這群雜碎!”

話音未落,他猛地將右腿向前一踏,斷足處的金線如靈蛇般刺入水麵,濺起的水珠在空中折射出細碎的光。金線在河底飛速穿梭,帶起一串細密的氣泡,片刻後突然傳來“哢嗒”一聲輕響——那是金線勾住了青銅哨笛的掛環。王玄策手腕用力一拽,一支通體黝黑、刻著纏枝蓮紋的哨笛破水而出,笛身上還沾著河底的青苔與細沙,正是當年文成公主和親路過此地時,秘密埋設的馴鱷信物。

“那是……”蔣師仁正欲發問,卻見王玄策將哨笛湊到唇邊,深吸一口氣後猛地吹響。尖銳的笛音刺破晨霧,如同驚雷滾過水麵,河麵上的浪濤突然變得狂暴起來,渾濁的河水下似乎有無數巨物在湧動。

下一瞬,三百道黑色的影子突然從河中浮出,巨大的頭顱破水而出,涎水順著布滿褶皺的皮膚滴落,每片鐵青色的鱗甲在晨光下都泛著冷硬的光澤。蔣師仁眯眼細看,赫然發現每片鱗甲的邊緣都刻著極小的篆字——“貞觀十七年將作監”。

“是當年唐軍馴養的戰鱷後代!”蔣師仁失聲驚呼。他曾在軍籍冊中見過記載,貞觀年間將作監曾為西征軍馴養戰鱷,後因戰事平息便放歸殑伽河,沒想到這些猛獸竟在此繁衍至今,還保留著對唐軍信物的回應。

哨音陡然拔高,三百條戰鱷突然調轉頭顱,巨大的尾鰭狠狠拍擊水麵,濺起數丈高的水花。它們以三縱列的陣型迅速鋪開,寬厚的背脊如同擱淺的戰船,密密麻麻地橫鎖在河道中央,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活堤壩。最前排的戰鱷張大嘴,露出兩排匕首般的獠牙,腥臭的氣息順著河風飄來,讓對岸的天竺潰兵瞬間亂作一團。

“殺過去!不過是些畜牲!”一名天竺百夫長揮舞著彎刀嘶吼,催馬衝向河道。可他的戰馬剛踏入淺水區,一條戰鱷突然從水下竄出,巨大的頭顱狠狠撞在馬腹上,戰馬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連同騎手一起被拖入水底,隻留下一圈圈殷紅的漣漪。

蔣師仁見狀,雙腿一夾馬腹,手提陌刀便要衝鋒:“王正使,末將去破了這鱷陣!”

“且慢!”王玄策突然抬手製止,“這些戰鱷是當年按《衛公兵法》馴養的,必有玄機。”

話音未落,蔣師仁的陌刀已劈向最近的一條戰鱷。刀鋒與鱗甲相撞的瞬間,發出金石交鳴的巨響,蔣師仁隻覺虎口發麻,陌刀險些脫手。他定睛看去,刀刃震落的不是水花,而是幾片嵌在鱗甲縫隙中的殘破紙頁——紙頁雖被河水浸泡得發皺,上麵的字跡卻依稀可辨,正是《衛公兵法》的殘篇,其中“以鱷為兵,斷敵歸途”八個篆字格外清晰。

“原來如此!”王玄策恍然大悟,當年李靖將軍果然早有布置,這些戰鱷竟是守護河道的隱秘兵力。他正欲再吹哨笛調整陣型,忽覺懷中一熱,一枚銅佛殘核從衣襟滑落,“當啷”一聲撞在青銅哨笛上。這枚殘核是他從使團遇害的營帳中找到的,佛身早已碎裂,唯有核心處還凝結著暗紅的痕跡——那是使團正使的血。

銅佛殘核剛接觸到哨笛,殘核中的暗紅痕跡突然化開,順著笛身的紋路蔓延,將哨音染成了金色。金色的音波如同水波般擴散開來,在空中凝成七道閃爍的光點,光點落地之處,赫然浮現出鍵陀羅殘軍逃亡的七處渡口坐標。

“竟有如此奇事!”蔣師仁驚得目瞪口呆,他指著那些坐標,“王正使,這七處渡口正是殘軍的退路,我們可分兵圍堵!”

王玄策卻未動聲色,目光死死盯著對岸的潰兵。那些天竺騎兵見鱷陣難破,正欲調轉馬頭逃往其他渡口,可剛一抬手,便紛紛慘叫著墜馬。蔣師仁好奇地望去,隻見一名墜馬的天竺兵戰袍撕裂,內襯竟縫著幾張泛黃的紙頁——那紙頁的材質與字跡,與他方才震落的《衛公兵法》殘頁如出一轍,仔細一看,竟是唐軍失傳的馴鱷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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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賊子,竟偷學我軍馴鱷之術!”蔣師仁怒喝一聲,手中陌刀直指潰兵,“可惜他們隻學了皮毛,不知戰鱷認主,反倒成了催命符!”

王玄策冷笑一聲,再次吹響青銅哨笛。這次的笛音沉穩有力,三百條戰鱷突然齊齊向前遊動,巨大的尾鰭攪動著河水,朝著岸邊的潰兵猛衝過去。天竺兵嚇得魂飛魄散,紛紛丟棄兵器跪地求饒,可戰鱷根本不給他們機會,鋒利的獠牙瞬間撕碎了他們的戰袍與血肉。

“傳我將令!”王玄策高聲下令,斷足處的金線在風中獵獵作響,“吐蕃騎兵圍堵北渡口,泥婆羅騎兵封鎖南渡口,蔣校尉隨我率本部直取中軍!今日,定要為二十七位兄弟報仇雪恨!”

“遵命!”蔣師仁高聲應和,陌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八千餘騎人馬如同潮水般湧出,馬蹄踏過淺灘,濺起的水花與鱷群撕咬的慘叫交織在一起,在殑伽河上空回蕩。陽光終於穿透晨霧,照在染血的河麵上,也照在王玄策緊握青銅哨笛的手上——那支刻著纏枝蓮紋的哨笛,此刻正泛著複仇的金光。

第二節:血鱷引路

鱷群撕咬潰兵的腥風順著河風撲來,王玄策立於淺灘高埠,青銅哨笛仍抵在唇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望著河道中橫衝直撞的鐵鱗巨獸,目光突然落在最前排那條領頭戰鱷的背脊上——方才蔣師仁劈砍時,這片鱗甲邊緣微微翹起,露出底下極薄的暗層,不似天然生成。

“蔣校尉,速來!”王玄策揚聲呼喊,斷足處的金線在風中輕顫。蔣師仁剛用陌刀挑飛一名試圖跳河逃生的天竺兵,聽聞呼喊立刻調轉馬頭,陌刀上的血珠滴落在灘塗,暈開一朵朵暗紅的印記。“王正使,有何吩咐?”他勒馬駐足,目光掃過那領頭戰鱷,瞬間明白過來,“這鱗甲有古怪?”

王玄策點頭,俯身抓起灘頭一塊尖銳的石片,緩步走向那紋絲不動的戰鱷。或許是青銅哨笛的威懾,戰鱷隻是微微偏過頭,獠牙間還掛著殘破的戰袍碎片,並未發起攻擊。他用石片小心翼翼地撬開翹起的鱗甲,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暗層中竟嵌著一張折疊整齊的帛紙,邊角早已被河水泡得發脆。

“這是……”蔣師仁翻身下馬,湊上前細看。王玄策指尖捏住帛紙邊緣輕輕展開,隻見上麵一片空白,唯有在晨光下能隱約看見細密的紋路。他忽然想起懷中的銅佛殘核,忙伸手取出——殘核上凝結的血漬尚未乾透,他將殘核輕輕按在帛紙上,暗紅色的血珠立刻順著紋路蔓延開來。

下一瞬,原本空白的帛紙上突然浮現出墨色字跡,竟是一幅詳儘的摩揭陀國水道圖!山川、渡口、暗流、淺灘標注得一清二楚,連河道中隱藏的礁石位置都精確無誤。更令人驚歎的是,墨跡全由《金剛經》經文抄寫而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經文環繞著水道,在血跡的映襯下透著詭異的莊嚴。“是遇血顯形的秘墨!”王玄策瞳孔驟縮,“當年文成公主埋下的不僅是哨笛,還有這破局的水道圖!”

蔣師仁上前一步,手中陌刀精準地挑起帛紙,生怕指尖的溫度損壞了這珍貴的圖卷。刀身剛接觸帛紙,他便覺一股力道從鱷群方向傳來,下意識揮刀格擋——刀氣呼嘯而出,正震開旁邊一條戰鱷的巨口。這一擊本是本能反應,卻讓兩人同時愣住:那條戰鱷的每顆利齒上,竟都穿著一枚青銅卦錢,卦錢邊緣還係著極細的絲線,串聯成環。

“卦錢上有錢文!”王玄策急聲說道。蔣師仁立刻收刀俯身,借著晨光細看,隻見每枚卦錢的正反兩麵都刻著不同的文字與符號,並非尋常的“開元通寶”樣式。他逐字辨認,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王正使,這些錢文連起來,是吐蕃殘軍換裝的精確時辰!‘未時三刻,西坡營帳,換天竺甲,偽作潰兵’——他們竟想混在天竺殘軍裡脫身!”

去年使團遇害時,便有吐蕃降兵暗中勾結天竺人,為其引路圍堵。王玄策此次借兵,早已暗中留意這支殘軍的動向,卻沒想到他們藏得如此之深,竟想借天竺潰兵的幌子逃出生天。他正欲下令封鎖西坡營帳,懷中的銅佛殘核突然再次發熱,碎片從核心處剝落,恰好嵌入最中間那顆青銅卦錢的方孔中。

“嗡——”卦錢突然發出細微的震顫,絲線牽引著所有戰鱷齊齊轉頭。原本橫鎖河道的鱷陣瞬間變換陣型,三百條戰鱷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尾鰭齊整地拍擊水麵,朝著南岸的蘆葦蕩方向推進。那些原本在淺灘掙紮的天竺潰兵,被鱷群的氣勢所逼,紛紛朝著蘆葦蕩逃竄——那裡正是王玄策與蔣師仁預設的絕地,蘆葦深處早已埋好火油與伏兵。

“鱷群在引路!”蔣師仁振奮地揮動陌刀,“這是要將他們趕進咱們的包圍圈!”

王玄策凝視著鱷群推進的方向,忽然注意到河心處的水流變得異常湍急,渾濁的水麵下似乎有重物在緩緩上浮。“小心!”他話音剛落,七具身著天竺鎧甲的屍體便破水而出,直立著浮在水麵上,鎧甲上的護心鏡早已碎裂,露出黑洞洞的腹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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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仁策馬靠近,陌刀刀尖輕輕撥開一具屍體的鎧甲,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屍體的腹腔裡根本沒有內臟,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泛著冷光的金屬零件——曲形弓臂、鋒利弩箭、齒輪機關,赫然是唐軍當年被天竺人劫掠的“九轉連環弩”零件!這種弩箭能連發九矢,射程遠超尋常弓弩,當年失竊時曾讓朝廷震怒不已,沒想到竟被藏在了這裡。

“這些零件……”王玄策正欲細看,那些散落在水麵的零件突然動了起來。齒輪自動咬合,弓臂相互拚接,弩箭順著滑軌嵌入箭槽,零件在水流的推動下飛速聚集,竟在河心自行組裝成了七架完整的九轉連環弩。更令人驚歎的是,弩身相連之處搭起了寬厚的木板,七架弩箭恰好組成一座橫跨河道的浮橋,橋板表麵刻著一行鎏金古藏文,經蔣師仁辨認,正是文成公主的預言:“鱷齒所向,即敵葬處”。

“好一個鱷齒所向!”王玄策猛地握緊青銅哨笛,笛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急促的節奏。河心的九轉連環弩突然發射,九支弩箭如同流星般劃破長空,精準命中蘆葦蕩中隱藏的吐蕃殘軍——他們剛換上天竺鎧甲,還未來得及混入潰兵隊伍,便被弩箭射穿了咽喉。

“吐蕃騎兵聽令!沿浮橋衝鋒,堵住蘆葦蕩出口!”蔣師仁高聲下令,手中陌刀直指浮橋。一千二百名吐蕃騎士立刻催動戰馬,馬蹄踏在浮橋的木板上,發出沉穩的聲響。泥婆羅的七千騎兵則分成兩隊,沿著水道圖標注的淺灘包抄,將天竺潰兵與吐蕃殘軍徹底困在了蘆葦蕩中。

王玄策緩步走上浮橋,腳下的木板因承重微微下沉,刻著預言的鎏金文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低頭望向水中的鱷群,那些戰鱷正圍繞著浮橋遊動,鐵鱗反射的光芒與弩箭的寒光交織在一起。遠處的蘆葦蕩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與火光,火油被點燃後燃起熊熊烈焰,將天空染成了暗紅色——那是複仇的顏色,也是告慰使團二十七位忠魂的顏色。

蔣師仁催馬來到王玄策身邊,陌刀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卻更添幾分肅殺之氣。“王正使,殘軍已無路可逃,天竺潰兵紛紛投降!”他語氣中難掩激動,“咱們終於為兄弟們報仇了!”

王玄策望著燃燒的蘆葦蕩,眼中閃過一絲淚光,隨即又恢複了堅毅。他抬手舉起青銅哨笛,笛音變得悠遠而莊重,河中的戰鱷漸漸平靜下來,緩緩沉入水中,隻露出頭頂的鱗甲,如同守護河道的沉默衛士。“這隻是開始,”他沉聲道,“天竺王還在王城之中,當年的血債,須得一一清算。”

浮橋之上,九轉連環弩的弩箭仍在不斷發射,將試圖突圍的殘兵一一射殺。文成公主的預言在火光中格外清晰,鱷齒所指的方向,正是敵人最終的葬身處。

第三節:弩橋鎖生

九轉連環弩搭成的浮橋在河風中微微晃動,王玄策踩著寬厚的橋板穩步前行,玄色官袍下擺掃過木板表麵,帶起細微的粉末。剛走到橋中央,他忽然察覺到腳底傳來異樣的粗糙感,不似尋常木料的順滑。俯身細看,橋板的紋理間竟藏著密密麻麻的字跡,雖經壓製仍依稀可辨——“阿耆尼國,出火浣布,色如朝霞”,正是《大唐西域記》中的文句。

“這橋板竟是經文殘頁壓製而成!”王玄策指尖拂過字跡,突然感到一絲清涼,玄奘法師批注“此地產解毒草,可解瘴癘”的位置,正有淡綠色的粉末緩緩滲出,落在手背上化作一層細密的薄膜。他猛然想起昨日渡河時,幾名泥婆羅騎兵不慎沾染河中毒瘴,此刻想來,這浮橋不僅是通路,更是暗藏生機的解毒屏障。

“王正使,這橋板怕是有蹊蹺!”蔣師仁的呼喊從橋那頭傳來,他正警惕地盯著橋身連接處,陌刀橫在胸前。方才吐蕃騎兵衝鋒時,他隱約聽見橋板下有機關轉動的聲響,此刻見王玄策駐足細查,立刻催馬靠近。話音未落,他手腕翻轉,陌刀帶著破空之聲劈向橋身側麵——這一擊本是試探,卻聽“錚”的一聲脆響,刀刃與橋板相撞的瞬間,無數光點從木板中飛濺而出。

王玄策定睛看去,飛濺的哪裡是木屑,竟是三百枚帶著倒刺的銅釘!每枚銅釘都隻有拇指長短,尖端的倒刺閃著寒芒,釘身側麵赫然刻著極小的人名:“工匠李三”“鍛甲張五”“造弩王七”……全是當年隨使團西行、負責打造軍械卻慘遭殺害的唐軍工匠。蔣師仁伸手接住一枚銅釘,指腹撫過冰冷的人名,眼眶瞬間泛紅:“這些兄弟,連屍骨都沒能還鄉,竟被藏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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