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沸油熔甲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3章 沸油熔甲(1 / 2)

第一節:金釜現蹤

曲女城頭的晨霧還未散儘,三百口青銅巨釜已如猙獰巨獸般驟然立起。釜身足有三人高,鑄著繁複的纏枝蓮紋,唯有釜腹中央“戒日王烹”四個古篆銘文最為刺目——此刻正被釜下猛火炙烤得通體發紅,字口間滲出的銅鏽混著熱油蒸汽,在晨光裡凝成暗紅的霧靄。油麵翻滾著細密的金紅色氣泡,《大唐西域記》的殘頁像殘破的蝶翼浮在其上,正是去年天竺兵卒從唐使行囊中搜出的“酷刑篇”,那些記載著戒日王朝烹殺異客的字跡,隨著氣泡炸裂碎成更小的紙片,墨痕在油中暈開,竟如鮮血般蜿蜒。

王玄策立於雲梯頂端,玄色錦袍被城頭風卷得獵獵作響。他左腿褲管空蕩蕩的,去年被阿羅那順砍斷的足踝處,纏著浸過鬆煙墨的金線,此刻那金線突然如活物般竄出,細如發絲卻韌似精鋼,“錚”地刺入最近一口巨釜的耳孔。金線微微震顫,隨即猛地向上提拉,竟從沸油深處勾出一柄青銅匕首——匕身狹長,柄首雕著銜枝的青鳥,正是文成公主當年嫁入吐蕃時,暗中埋在曲女城地下的試毒匕。他指尖撫過匕身,觸到“顯慶十年驗”五個陰刻暗記,隻是此刻暗記已被油氣蝕得模糊,青綠的銅鏽順著刻痕蔓延,像極了去年使團弟兄傷口化膿的模樣。

“王正使!當心熱油濺身!”

蔣師仁的吼聲從雲梯下傳來,話音未落,他手中陌刀已如驚雷般劈出。那刀長近丈,刀身泛著冷冽的寒光,刀刃劈入油浪的瞬間,竟未濺起半滴熱油——反倒是釜底傳來“哢”的一聲脆響,一口密封的墨玉匣被震得飛了出來,匣身刻著天竺密宗的護法紋路,邊角還沾著乾涸的暗紅血跡。蔣師仁跨步上前,左手穩穩接住玉匣,右手陌刀橫在身前,警惕地盯著城頭那些手持火把的天竺兵卒:“王正使,此匣封得極嚴,恐是阿羅那順藏的陰私!”

王玄策點頭,指尖在玉匣接縫處一按——那裡竟藏著個極小的機關,正是當年他教給鴻臚寺密探的暗扣手法。匣蓋“啪”地彈開,裡麵鋪著一層猩紅的象皮,皮上嵌著塊巴掌大的象骨,骨上用梵文刻著密密麻麻的字跡,正是阿羅那順去年烹殺唐使時留下的《食人錄》。每一行字跡都刻得極深,骨縫裡還嵌著發黑的肉末,王玄策指尖撫過“貞觀二十二年冬,烹唐使李義滿於曲女城”一行,指節猛地攥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蔣校尉,你看這骨頭上的齒痕——是被人生生咬出來的,定是弟兄們受刑時的掙紮!”

蔣師仁湊上前,眼中怒火熊熊:“王正使,去年使團三十人,除了你我,其餘二十八人皆遭此毒手!今日這三百口巨釜,怕就是阿羅那順想讓我們也嘗嘗沸油烹身的滋味!”他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是吐蕃借調的一千二百騎兵已攻到城下,他們手中的藏刀劈砍著城門,喊殺聲震得城頭巨釜都微微晃動。泥婆羅的七千餘騎則分列兩側,他們擅長山地作戰,此刻正搭著弓箭,箭尖瞄準城頭那些妄圖掀翻巨釜的天竺兵卒。

就在此時,城頭一尊被劈裂的銅佛突然晃動起來,佛首早已不知所蹤,隻剩下半截佛身,佛腔內竟藏著顆暗紅色的殘核。那殘核不知被什麼力道催動,突然從佛腔中飛出,徑直落入王玄策手中的青銅試毒匕柄——匕柄上的青鳥雕紋突然亮起,佛核中的汁液順著雕紋滲出,竟是暗紅色的佛血!佛血滴入下方的巨釜,原本翻滾的沸油瞬間被染成赤金色,油麵騰起的蒸汽也變成了金紅色,更奇的是,金油順著釜底的縫隙緩緩流淌,竟在城牆內側凝成了七條細細的油線——正是連接其餘七口巨釜的燃料暗道!

“王正使!是燃料暗道!”蔣師仁眼睛一亮,“阿羅那順這是想用沸油當屏障,卻沒想到反被佛血引出道來!”他說著就要提刀去砍暗道,卻被王玄策伸手攔住:“不可!這暗道連著其餘七口巨釜,一旦斬斷,熱油怕是要漫過城頭,傷了下方的弟兄!”他低頭看向雲梯下的八千餘騎——吐蕃騎兵的藏刀已砍得卷了刃,泥婆羅騎兵的弓箭也射空了大半,而城頭的天竺兵卒還在源源不斷地往下扔著滾石,已有不少弟兄被砸中,倒在血泊裡。

王玄策深吸一口氣,將青銅試毒匕反手插入腰間,斷足處的金線再次竄出,這次卻不是勾連器物,而是纏住了旁邊一口巨釜的釜耳。他借力一躍,竟直接跳到了城頭,玄色錦袍被熱油蒸汽燙出了數個破洞,卻渾然不覺。蔣師仁見狀,立刻提刀跟上,陌刀橫掃,將圍上來的幾個天竺兵卒砍翻在地:“王正使!末將護著你!”

兩人剛站穩腳跟,城牆突然劇烈晃動起來,腳下的磚石裂開一道縫隙。王玄策低頭去看,臉色驟變——縫隙中滲出的不是泥漿,而是泛著青光的銅汁!那銅汁粘稠如膠,順著裂縫緩緩流淌,液麵竟浮著幾節發白的指節骨,指骨上還套著半截生鏽的銅環——正是鴻臚寺密探特有的信物!“是當年弟兄們的甲胄!”王玄策聲音發顫,“阿羅那順竟將唐軍的甲胄熔成銅汁,填在了城牆裡!這指節骨,定是密探張小五的——他當年出發前,我還見過他這枚銅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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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仁盯著那泛著青光的銅汁,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王正使,去年使團二十八人,張小五是第一個被抓的,阿羅那順用烙鐵燙他,他都沒吐露半個字,最後竟被熔了甲胄……今日我們若不破城,怎對得起弟兄們的在天之靈!”他說著提刀砍向城牆的裂縫,陌刀砍在磚石上,濺起火星四濺,裂縫被砍得更大了些,更多的銅汁湧了出來,液麵浮起的指節骨也多了幾節,還有半截帶著銅釘的甲片,在銅汁裡沉沉浮浮。

遠處,吐蕃騎兵的首領朗珠已攻到城門下,他手中的長柄斧劈開了城門的一道縫隙,回頭朝著城頭大喊:“王正使!城門快破了!速尋巨釜的機關,莫讓熱油澆下來!”泥婆羅的將領達瑪也揮著彎刀,指揮著手下的騎兵:“弓箭手準備!掩護王正使!”七千餘騎的弓箭同時射向城頭,箭雨如蝗,將那些妄圖靠近巨釜的天竺兵卒逼得連連後退。

王玄策目光掃過三百口青銅巨釜,突然注意到每口釜耳上都刻著一個梵文符號,合起來正是“地、水、火、風、空、識、無”七字。他心中一動,想起文成公主曾說過,戒日王朝的器物多藏著七宗法陣,這三百口巨釜怕也是如此。他伸手抓住身邊一口巨釜的釜耳,指尖撫過“火”字符號,突然用力一擰——釜底傳來“哢”的一聲輕響,原本翻滾的沸油竟緩緩降了下去,露出釜底的一個青銅機關。

“蔣校尉!快擰釜耳上的梵文符號!”王玄策大喊,“按‘地、水、火、風、空、識、無’的順序!”蔣師仁立刻反應過來,提刀砍倒兩個撲上來的天竺兵卒,伸手抓住旁邊一口巨釜的釜耳,按照王玄策說的順序擰動“水”字符號。隨著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多的吐蕃和泥婆羅兵卒爬上城頭,學著他們的樣子擰動釜耳上的符號——三百口巨釜的沸油漸漸平息,露出了釜底密密麻麻的機關,而城牆裂縫中滲出的銅汁也慢了下來,液麵浮著的指節骨和甲片,在晨光裡泛著冰冷的光。

王玄策看著下方漸漸被攻破的城門,又看了看身邊渾身是汗的蔣師仁,斷足處的金線微微發燙——那是去年斷足時,弟兄們用自己的血混著金線給他纏的傷,今日終於要為他們複仇了。他拔出腰間的青銅試毒匕,匕身“顯慶十年驗”的暗記在晨光裡若隱若現,佛血凝成的油線還在緩緩流淌,連接著七口巨釜的燃料暗道。

“蔣校尉,”王玄策聲音堅定,“城門已破,你率五百騎從暗道繞到城後,斷阿羅那順的退路!我帶其餘弟兄,用巨釜的機關,將這曲女城的防禦徹底破了!”蔣師仁抱拳領命:“末將領命!王正使保重!”他提刀轉身,對著城頭的吐蕃和泥婆羅兵卒大喝:“五百騎跟我來!破阿羅那順的後路!”五百名精銳騎兵立刻跟上,跟著蔣師仁順著佛血凝成的油線,鑽進了城牆後的暗道。

王玄策看著蔣師仁的背影消失在暗道入口,又看了看下方越來越近的喊殺聲,握緊了手中的青銅試毒匕。釜身“戒日王烹”的銘文還在發燙,油麵浮著的《大唐西域記》殘頁早已化為灰燼,而城牆裂縫中滲出的銅汁,此刻竟漸漸冷卻,凝成了一片片帶著指痕的銅甲——那是唐軍弟兄們用生命凝成的鎧甲,今日,終將護著他們,踏平這曲女城,為二十八名唐使,討回公道!

第二節:骨引沸浪

王玄策指尖挑起那節泛白的指骨,指節處還沾著未乾的銅汁,在晨光裡泛著冷硬的光。他拇指抵住指骨末端,稍一用力,骨節“哢”地裂開一道縫隙——竟不是尋常白骨的疏鬆質地,內部藏著一層極薄的桑皮紙,紙上用蠅頭小楷寫著密密麻麻的紋路,竟是用《蘭亭序》摹本為底繪製的油釜機關圖。墨跡被常年滲入的油脂浸得近乎透明,唯有“天樞”“地軸”兩處關鍵節點用朱砂標注,在骨縫中透出暗紅的光,像極了當年密探張小五臨死前凝固的血痕。

“王正使!這圖紙……竟是用《蘭亭序》的筆法繪成!”蔣師仁湊上前來,陌刀拄在地上,濺起的銅汁在刀身凝成青黑色的斑痕。他看清圖紙上蜿蜒的油路時,瞳孔驟然收縮,“末將曾在鴻臚寺見過此法——是密探們特有的‘墨骨傳信’,用活人指骨藏密,骨裂則圖現!”話音未落,他突然揮刀劈向圖紙,陌刀裹挾著勁風掠過指骨,刀氣並未損傷紙頁,反而“轟”地震碎了腳下三尺見方的青石板。石板下露出一截暗褐色的陶管,管身刻著細密的梵文,正是玄奘法師當年西行天竺時,為防備戒日王朝火攻所刻的“五天竺火攻注”。

陶管被刀氣震裂,管內滲出的不是預期中的燃油,而是晶瑩剔透的解毒冰晶。冰晶遇熱即化,在地麵凝成水痕,順著油路圖紙的紋路緩緩漫延。王玄策伸手蘸起一點冰晶融水,指尖傳來刺骨的涼意,他突然想起文成公主臨行前贈予的“寒玉髓”——正是用吐蕃雪山冰晶煉製,可解百毒、禦烈火。“是被篡改的油路!”他猛地抬頭,目光掃過城牆內側的七條油線,“阿羅那順竟將玄奘法師的防火陶管,改成了輸送毒油的通道,而這冰晶……是弟兄們早就埋下的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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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城頭那截銅佛殘身突然晃動,數片巴掌大的佛身碎片從空中墜落,恰好嵌入地麵的冰晶融水中。碎片接觸冰晶的瞬間,發出“滋啦”的輕響,騰起的白霧裹著金紅色的油霧,順著七條油線瘋湧而去。三百口青銅巨釜突然同時傾斜,釜口對準城牆外側,沸騰的熱油如金色瀑布般傾瀉而下,卻未濺落地麵,反而在城牆上詭異地凝聚、流轉,漸漸拚出一幅丈餘寬的陣圖——竟是《衛公兵法》中早已失傳的“焚城陣”!陣圖邊角刻著“李靖親授”四個小字,在熱油中時隱時現,仿佛當年衛國公的英魂正透過油浪凝視著這片戰場。

“是焚城陣!王正使,此陣可引火焚城,連石木都能燒化!”蔣師仁握緊陌刀,聲音裡帶著難掩的激動。去年使團覆滅時,他曾在阿羅那順的書房見過《衛公兵法》的殘卷,卻沒想到今日竟能在沸油中得見完整的焚城陣。遠處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兩人循聲望去,隻見城牆下的天竺火弩手隊列中,突然有兵卒渾身起火,火焰呈詭異的青藍色,瞬間吞沒了整個人。那些火弩手的箭囊被火焰燒裂,流出的不是尋常火油,而是粘稠如膠的暗紅色液體——竟是用唐軍俘虜的脂肪熬製的猛火油!

更令人心驚的是,每支弩箭的箭尾都纏著一縷金絲,正是鴻臚寺密探專用的“牽機絲”。王玄策瞳孔驟縮,去年他親眼看見密探李六郎被阿羅那順的人拔去頭發,用金線縫住嘴唇,此刻那些金絲在熱浪中微微震顫,像是在訴說著被俘弟兄的屈辱與不甘。“畜生!”蔣師仁怒喝一聲,陌刀劈出一道寒光,將一名撲上來的天竺兵卒攔腰斬斷,“竟用弟兄們的屍身煉火油,今日定要讓阿羅那順血債血償!”

就在此時,那些纏在箭尾的金絲突然繃直,如蛛網般在空中交織。青藍色的火焰舔舐著金絲,竟讓金線泛出淡淡的熒光,無數縷金絲在空中緩緩聚攏,漸漸組成一行隸書——正是文成公主的密令:“午時三刻,佛骨鎮火”。字跡在熱浪中微微晃動,筆畫間仿佛能看見公主當年在吐蕃宮中專研兵法的身影,王玄策突然想起出發前,吐蕃讚普鬆讚乾布贈予的佛骨舍利——用檀香木盒裝著,說是文成公主特意囑托,若遇烈火危局,可用佛骨鎮之。

“蔣校尉!速查時辰!”王玄策聲音急促,指尖捏著那節藏有機關圖的指骨,指骨裂開的縫隙中,油路圖紙已被熱油浸得開始卷曲,“公主的密令定有深意,午時三刻之前,我們必須找到佛骨鎮火的關鍵!”蔣師仁立刻翻身躍上旁邊的雲梯,抬頭望向城樓上的銅壺滴漏——壺中水麵已降至“午”字刻度,水滴落在銅盤上的聲音,在漫天喊殺聲中竟顯得格外清晰。“王正使!距午時三刻還有一炷香!”他回頭大喊,陌刀橫掃,將兩名妄圖破壞滴漏的天竺兵卒砍落城下,“末將守住滴漏,你速尋佛骨鎮火之法!”

王玄策點頭,轉身看向那三百口傾斜的青銅巨釜。沸油還在源源不斷地傾瀉,在城牆上拚出的焚城陣已漸漸完整,陣眼處正是那口嵌著青銅試毒匕的巨釜。他突然注意到,每口巨釜的釜底都刻著一個小小的佛字,與佛骨舍利盒上的字跡一模一樣。“是釜底佛紋!”他心中一動,伸手拔出腰間的青銅試毒匕,匕身“顯慶十年驗”的暗記在熱油蒸汽中,竟與釜底佛紋隱隱呼應,“玄奘法師的火攻注、公主的解毒冰晶、佛骨舍利……三者定要合於陣眼!”

他提著匕首快步走向陣眼巨釜,腳下的地麵已被熱油燙得發白,玄色錦袍的下擺早已被火星燒出無數破洞。途中,幾名天竺死士突然從城牆裂縫中竄出,手中彎刀直刺他的後心。王玄策側身避開,斷足處的金線再次竄出,如毒蛇般纏住一名死士的脖頸,猛地一拉,那死士慘叫著被拖入沸油中,瞬間化為一團火球。其餘死士見狀,竟舉著彎刀撲向巨釜,妄圖掀翻釜身——蔣師仁看得目眥欲裂,提刀從雲梯上躍下,陌刀如一道閃電,將最後兩名死士劈成兩半,鮮血濺在沸油中,激起一串金紅色的氣泡。

“王正使!末將護你!”蔣師仁擋在王玄策身前,陌刀上的血珠順著刀刃滴落,在地麵凝成暗紅的印記。王玄策深吸一口氣,將青銅試毒匕對準陣眼巨釜的釜底佛紋,猛地刺入——匕首沒入釜底的瞬間,巨釜突然停止傾斜,沸油不再傾瀉,反而開始緩緩回流。釜底傳來“嗡”的一聲輕響,七條油線中的熱油竟開始逆向流動,順著陶管湧回地底,而那些青藍色的火焰,也漸漸小了下去,箭尾的金絲不再繃直,緩緩垂落,像是完成了使命般失去了光澤。

王玄策伸手從懷中取出檀香木盒,打開盒蓋——裡麵的佛骨舍利泛著溫潤的白光,與釜底佛紋的光芒遙相呼應。他將舍利輕輕放在釜耳上,舍利接觸巨釜的瞬間,白光暴漲,順著七條油線蔓延開來,所過之處,殘餘的熱油瞬間凝固,解毒冰晶的涼意透過地麵傳遍整個城頭。遠處,天竺火弩手身上的青藍色火焰已徹底熄滅,隻留下焦黑的屍體,而唐軍俘虜脂肪熬製的猛火油,也在白光中化為清水,順著城牆縫隙滲入地底,仿佛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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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仁看著眼前的景象,長長舒了口氣:“王正使,公主的密令應驗了!佛骨鎮火,果然破了這焚城陣!”他低頭看向地麵,那節藏有機關圖的指骨已漸漸碎裂,《蘭亭序》摹本的圖紙在白光中化為灰燼,唯有“天樞”“地軸”兩處朱砂印記,在灰燼中留下暗紅的痕跡,像是弟兄們的血,終於得以安息。

王玄策抬頭望向城樓下,吐蕃的一千二百騎兵已攻破城門,朗珠揮舞著長柄斧,正帶領手下砍殺城內的天竺兵卒;泥婆羅的七千餘騎也已攻入城中,達瑪的彎刀劈向天竺兵卒的鎧甲,喊殺聲震天動地。午時三刻的鐘聲恰好從城中心的寺廟傳來,悠揚的鐘聲中,三百口青銅巨釜的沸油已徹底凝固,釜身“戒日王烹”的銘文,在佛骨舍利的白光中,漸漸失去了刺目的紅色,恢複了青銅原本的古樸色澤。

“蔣校尉,”王玄策握緊手中的青銅試毒匕,匕身的佛血痕跡與佛骨舍利的白光交相輝映,“城門已破,佛火已鎮,接下來,該去找阿羅那順,清算去年那二十八條人命的血債了!”蔣師仁抱拳,眼中燃起熊熊戰意:“末將願隨王正使,踏平天竺王城,為弟兄們報仇!”兩人並肩而立,身後是凝固的沸油與熄滅的火焰,身前是攻入城中的八千餘騎,陽光穿透硝煙,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這複仇之路,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鎧甲。

第三節:金絲分油

王玄策斷足踏在滿地金線之上,浸過鬆煙墨的褲管與金絲相觸的刹那,那些原本垂落的鴻臚寺牽機絲突然如活物般竄起,一縷縷、一絲絲在空中交織串聯。金線泛著熒熒冷光,順著凝固的沸油邊緣蔓延,很快便在城牆上的油海上鋪展開來——竟是《太白陰經》中記載的“分焰辟火陣”!陣紋由三千七百六十二縷金絲組成,每一縷都對應著陣圖中的“離火”“坎水”節點,金線交織處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像極了長安上元夜的燈火。

“王正使!是分焰辟火陣!此法可引油分焰,辟火不傷!”蔣師仁拄著陌刀上前,刀身映出陣圖全貌,他忽然發現金線的排布竟與當年在長安將作監見過的城防圖隱隱相合,“末將記得這陣需以‘至陰之物’為引,您的斷足金線……定是用弟兄們的血混著墨汁煉製的,方能引動金絲成陣!”話音未落,王玄策已邁步走入陣中,斷足每踏一步,腳下金絲便亮起一道光紋,陣圖中的“分焰”二字驟然凸顯,油海上的殘餘熱油竟順著金線紋路緩緩分開,露出下方平整的青石板——石板上刻著細小的凹槽,正是引導油流的暗渠。

蔣師仁見狀,提刀便向主油道劈去。陌刀劃破空氣,刀風裹挾著冰晶碎屑,可就在刀刃即將觸及主油道的瞬間,刀身突然爆發出一股吸力,將城牆上所有殘餘的解毒冰晶儘數吸附而來。冰晶在刃麵快速凝結,竟漸漸拚出一幅完整的圖紙——圖紙上畫著層層疊疊的木質結構,飛簷鬥拱間刻著“長安將作監”的篆印,正是失傳已久的“防火櫓”圖紙!櫓身刻著細密的防火紋路,櫓頂嵌著銅製的鴟吻,與當年長安城朱雀門上的防火設施一模一樣,刃麵冰晶折射的光,讓圖紙上的榫卯結構愈發清晰。

“是防火櫓圖紙!王正使,有了此物,縱使天竺人再引烈火,我們也能抵禦!”蔣師仁握著陌刀的手微微顫抖,他想起去年在天竺獄中,曾聽被俘的將作監工匠說過,阿羅那順當年攻破泥婆羅小城時,便是用烈火焚毀了所有防火設施,今日竟能在刀身冰晶上得見長安的防火櫓圖紙,定是弟兄們的亡魂在暗中相助。話音剛落,城頭那截銅佛殘身突然崩裂,無數金粉從佛身碎片中灑落,如金雨般裹住陌刀刃麵的圖紙。

金粉接觸圖紙的刹那,驟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蔣師仁隻覺手中陌刀微微震顫,刀身冰晶突然融化,圖紙竟順著刀身融入熱油之中。下一秒,城牆上所有凝固的沸油突然湧動起來,化作一條條金蛇——蛇身泛著金紅色的油光,蛇眼是銅佛金粉凝成的光點,它們順著城牆縫隙蜿蜒而下,如潮水般反灌進守軍藏兵洞!藏兵洞中傳來天竺兵卒的慘叫,金蛇所過之處,原本藏在洞中的火油桶被撞翻,卻未引發明火,反而被金蛇裹挾著一同湧入深處,那些妄圖從洞後偷襲的天竺兵卒,瞬間被沸油澆透,在慘叫中失去了動靜。

“金蛇反灌!王正使,這是佛力相助啊!”蔣師仁看得目瞪口呆,陌刀上的金粉還在微微發光,刃麵的防火櫓圖紙雖已消失,卻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記。王玄策則盯著那些反灌的金蛇,目光突然落在最西側的一口青銅巨釜上——那口巨釜的釜身“戒日王烹”銘文最為清晰,此刻竟開始微微顫動,釜底的佛紋與懷中的佛骨舍利遙相呼應,泛著淡淡的白光。

就在此時,那口青銅巨釜突然“轟”的一聲炸裂!碎片四濺,卻未傷及半人——從釜中飛出的不是青銅碎塊,而是一個纏著錦緞的木盒!木盒在空中打開,露出裡麵的佛骨真身——那是一截三寸長的乳白色佛骨,表麵泛著溫潤的光澤,正是去年阿羅那順從泥婆羅佛寺中劫走的佛骨舍利!佛骨外圍包裹著一層泛黃的紙頁,是《金剛經》的殘卷,紙頁被油蒸汽熏得微微卷曲,原本空白的頁腳處,竟漸漸顯露出淡褐色的隱形密文——是用吐蕃特有的“雪蠶墨”所寫,遇熱油蒸汽便會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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