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作監的衝車圖紙!王玄策心頭巨震,他曾在長安見過此圖的拓本,當年李靖將軍破突厥鐵門,用的正是按此圖打造的衝車,蔣校尉,穩住刀身!彆讓圖紙散了!蔣師仁立刻收力,將陌刀平舉胸前,刃麵朝上,藥油圖紙在陽光下泛著瑩光,仿佛隨時會飄離刀身。
就在此時,此前嵌入機關的銅佛殘核突然崩裂,細碎的金粉如煙塵般升起,紛紛揚揚落在陌刀刃麵。金粉與藥油圖紙接觸的瞬間,竟引發神異變化——金粉化作數千隻指甲蓋大小的金蟻,通體泛著赤金光澤,六足帶著尖銳的銅屑,順著門軸縫隙爬去。
這是...金蟻破甲!蔣師仁驚呼聲未落,金蟻已爬到主齒輪與門軸銜接處,密密麻麻的金蟻開始啃噬青銅。令人驚歎的是,金蟻啃噬的軌跡竟與衝車圖紙的撞錘落點完全重合,青銅碎屑被金蟻咬下後,不僅沒有落地,反而被金蟻拖回縫隙,漸漸堆成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窄縫。窄縫兩側的青銅壁上,還留著金蟻啃噬出的細密紋路,正是衝車圖紙的縮刻版,仿佛將整台破門衝車,都嵌進了懸門夾層。
王玄策盯著那道窄縫,斷足金線再次飛出,這次精準勾住窄縫邊緣的青銅屑,輕輕一拽,窄縫竟又擴寬了半尺。蔣校尉,你先從縫裡進去,看看門後機關的核心!他話音剛落,蔣師仁已收刀俯身,左手撐住窄縫邊緣,身體如遊魚般鑽了進去——他身材魁梧,卻憑著多年戰場練就的靈巧,竟真的擠過了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隻聽門後傳來他壓低的驚呼:王正使!這裡不是機關!是...是佛骨!
王玄策心中一動,正要跟著鑽進窄縫,懸門突然劇烈震顫,夾層裡傳來一聲巨響——竟是金蟻啃噬到了夾層核心,引發青銅炸裂!碎裂的青銅片如暴雨般飛出,吐蕃騎兵和泥婆羅士兵紛紛舉盾格擋,待煙塵散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懸門夾層裡,根本沒有複雜的機關齒輪,隻有一尊半人高的琉璃寶匣,寶匣上刻著玄奘法師的梵文題字,匣內盛放的,竟是當年被阿羅那順劫走的佛骨真身!佛骨通體潔白,泛著溫潤的光澤,外層裹著一幅泛黃的絹布,竟是王羲之《蘭亭序》的摹本——摹本上的字跡行雲流水,與真跡幾乎無二,更令人震驚的是,絹布邊緣沾著的金屬粉末,正隨著懸門的餘震輕輕擦拭絹布,原本空白的絹布角落,竟漸漸顯露出幾行隱形批注,是用大唐秘傳的銀粉所寫,字跡娟秀,正是文成公主的筆體!
佛骨真身...還有《蘭亭序》摹本!王玄策快步走到琉璃寶匣前,小心翼翼地托起摹本,金屬粉末擦過的批注越來越清晰:戒日王藏佛骨於懸門,欲以佛力鎮門,然青銅屬金,佛骨屬土,金克土,反成困局...破局之法,在金蟻噬金,以佛骨引金氣,借銅哨聲紋碎金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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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阿羅那順當年劫走佛骨後,聽信妖僧之言,將佛骨藏於懸門夾層,想借佛力穩固機關,卻不知青銅屬金,佛骨屬土,金土相克,反而讓懸門成了外強中乾的困局。而文成公主早算出此節,不僅用密令傳信佛骨碎閘,還在《蘭亭序》摹本中藏了破局批注,連金蟻噬金的神異變化,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王正使!門後發現阿羅那順的密室!蔣師仁的聲音從窄縫裡傳來,裡麵有天竺的兵符和糧草賬簿,還有...還有去年咱們使團的符節!王玄策心中一熱,去年使團覆滅時,他和蔣師仁倉皇逃出,連符節都未來得及帶走,如今終於能取回兄弟們的遺物。
他小心翼翼地將佛骨真身放回琉璃寶匣,又將《蘭亭序》摹本收入懷中——這兩樣都是大唐的至寶,絕不能再落入天竺人手中。隨後,他對身後的吐蕃百戶長下令:你帶五百騎守住懸門,嚴禁任何人靠近寶匣!又對泥婆羅千夫長說:你帶一千藤甲兵,跟著蔣校尉去搜密室,把所有大唐遺物都找回來!
兩人領命而去,王玄策則留在懸門處,凝視著那道被金蟻啃噬出的縫隙,以及空中仍在盤旋的金線與銅哨。萬鈞碎金陣的聲紋漸漸減弱,銅哨的自鳴也趨於平緩,金線緩緩落下,回到他的腰間,仿佛完成了使命。他抬手撫摸門軸上的青銅碎屑,碎屑中還殘留著金蟻的痕跡,泛著淡淡的金光——這神異的金蟻,想必是佛骨金粉與文成公主的秘藥結合而生,專為破這青銅懸門而來。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吐蕃騎兵來報:王正使!阿羅那順帶著殘兵從王宮後門逃了,蔣校尉正率軍追擊!王玄策立刻轉身,翻身上馬,腰間斷足金線纏上手腕,鎏金符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傳令下去!全軍追擊!務必活捉阿羅那順,為二十八位兄弟報仇!
八千騎人馬轟然響應,吐蕃騎兵的河曲馬踏過懸門,泥婆羅藤甲兵緊隨其後,王玄策一馬當先,衝在最前方。懸門後的宮道上,天竺殘兵的屍體與丟棄的兵器散落一地,琉璃寶匣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蘭亭序》摹本的隱形批注,仿佛還在訴說著破局的玄機。
王玄策回頭望了一眼那道青銅懸門,此刻它已不再是困獸的鐵閘,而是通往勝利的大門。金線、銅哨、金蟻、佛骨、《蘭亭序》...所有的線索都在這一刻串聯,文成公主的密令,玄奘法師的機關圖,還有兄弟們的遺願,都指引著他向前——前方,是逃竄的阿羅那順,是未竟的複仇,更是大唐使節的榮耀與使命。
他握緊手中的馬鞭,狠狠抽在馬臀上,戰馬發出一聲長嘶,加速向前奔去。風中傳來銅哨最後的餘音,與八千騎的馬蹄聲交織,在曲女城的上空回蕩,像是在宣告:大唐的威嚴,不容侵犯;唐使的複仇,終會實現!
第四節:佛骨碎門
王玄策雙手捧起佛骨真身,指尖撫過那溫潤如玉的骨身,掌心的溫度透過絹布傳遞到佛骨之上。他深吸一口氣,穩步走向懸門機關核心——那是此前金蟻啃噬出的窄縫深處,一個拳頭大小的凹槽,正是機關的中樞所在。周圍的吐蕃騎兵與泥婆羅士兵紛紛屏息,目光死死盯著他手中的佛骨,連空氣中的塵埃都仿佛凝固,唯有遠處宮道上的馬蹄聲還在隱約回蕩。
當佛骨穩穩按入機關核心的刹那,整道青銅懸門突然發出的脆響,三百斤重的門板從凹槽處開始龜裂!裂痕如蛛網般蔓延,赤金色的紋路順著裂痕遊走,像是佛血在青銅中蘇醒。緊接著,門板轟然崩落,飛濺的青銅碎片在空中停滯片刻,竟如被無形之手牽引,緩緩拚湊成一組立體血字——那是《唐律疏議》中囚使罪的條文,每個字都由青銅碎片與暗紅血漬組成,諸囚大唐使節者,斬;害唐使者,族誅的字樣在陽光下泛著森然寒光,血字邊緣還沾著細小的銅屑,正是當年唐使遇害時濺落的血痕凝結而成。
是《唐律疏議》的囚使罪王玄策凝視著空中的立體血字,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他曾在長安太學研習過這部法典,深知囚使罪是大唐對異域邦國的重罪,當年阿羅那順囚禁並殺害唐使,早已犯下滔天大罪,今日這血字現世,正是天道輪回,法理昭彰。
王正使,末將替兄弟們討個公道!蔣師仁的怒吼聲刺破寂靜,他雙手緊握陌刀,刀刃對準空中的立體血字,猛地劈出一道丈餘長的刀氣。刀氣如長虹貫日,瞬間劈散血字,青銅碎片與血漬飛濺的同時,一道青光突然從碎片堆中迸發——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銅門鑰,鑰齒上刻著貞觀卅五年的陰文銘文,青光正是從銘文處散發出來,在陽光下凝成一道細小的光柱,直指懸門後方。
王玄策快步上前,拾起青銅門鑰,指尖撫過貞觀卅五年的銘文,心中驟然明了——這是當年玄奘法師歸國時,唐太宗禦賜的佛骨守護鑰,沒想到竟隨佛骨一同被阿羅那順劫走,藏於機關之中。鑰齒的紋路與此前青銅千斤頂的暗記完美契合,顯然是開啟王宮深處密室的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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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此前殘留的最後一塊銅佛殘片突然從地上躍起,在空中炸裂開來!細碎的金粉與佛血混合,化作一道赤金色的光雨,紛紛揚揚落在懸門的青銅碎片與周圍的金屬器物上。令人驚歎的是,佛血所觸之處,所有金屬都被染成赤金色,光芒流轉間,竟在懸門內側的牆壁上凝出一行篆字——以力破巧,以佛碎障!字跡娟秀有力,正是文成公主的筆體,筆鋒間帶著大唐女子的剛毅與智慧,這八字判詞,既是對破門之法的總結,更是對阿羅那順弄巧成拙的終極審判。
以力破巧,以佛碎障...王玄策輕聲念著這八字判詞,心中豁然開朗。阿羅那順妄圖用複雜的機關、篡改的圖紙困住他們,是為;而他們憑借八千騎的鐵血之力、佛骨的神聖之力破局,是為。文成公主早已洞悉一切,用這八字道破了勝負的關鍵。
突然,一陣整齊的甲胄摩擦聲傳來,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十餘名身著天竺皮甲的機關師,從懸門後方的陰影中走出。他們手持扳手、鑿子等工具,臉上卻沒有絲毫戰意,反而帶著愧疚與惶恐。為首的機關師走到王玄策麵前,突然一聲跪地,身後的十餘人也紛紛跟著跪下,動作整齊劃一。
沒等王玄策開口,為首的機關師猛地撕開自己的皮甲內襯——內襯上,竟用梵漢雙文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邊緣還蓋著戒日王朝的太陽紋印章,赫然是一份《認罪鐵券》!梵文部分詳細記載了阿羅那順如何逼迫他們篡改機關圖紙、如何用唐使遺骨打造撬棍、如何將佛骨藏於懸門夾層的罪行;漢文部分則是他們的認罪書,每個字都用針刺的血珠染過,末尾簽著每個人的名字與手印,鮮紅的血印在白色內襯上格外刺眼。
王正使...我們...我們是被迫的!為首的機關師聲音顫抖,淚水從眼角滑落,阿羅那順用我們的家人要挾,逼我們為他打造困門機關...可我們知道,大唐是天朝上國,唐使是仁義之師,我們不敢真的害你們,所以在機關裡留了破綻,還偷偷藏了這《認罪鐵券》...
王玄策俯身拿起《認罪鐵券》,指尖撫過那些用血寫就的字跡,心中百感交集。這些機關師雖是天竺人,卻未泯滅良知,在阿羅那順的威逼下,仍想著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為大唐留下破局的線索。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十餘人,他們的皮甲上還沾著銅屑與佛血,臉上滿是惶恐與期待,顯然是希望得到大唐的寬恕。
蔣師仁握刀的手微微鬆動,他看著那些機關師,語氣緩和了幾分:你們既然認罪,為何不早說?為首的機關師抬起頭,眼中滿是無奈:阿羅那順派了親衛盯著我們,稍有異動就會被處死...直到方才佛骨碎門,親衛們都逃了,我們才敢出來認罪。
王玄策將《認罪鐵券》折好,收入懷中,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機關師:你們雖被迫助紂為虐,但終究參與了困門之事,按《唐律疏議》,本應治罪。但念你們心存良知,留了破綻,還寫下認罪鐵券,今日便暫免你們的罪責。
聽到暫免罪責四個字,十餘名機關師紛紛磕頭謝恩,為首的機關師更是泣不成聲:多謝王正使寬恕!我們願為大唐效力,帶你們去找阿羅那順藏起來的唐使遺物,還能幫你們破解王宮其他的機關!
王玄策點點頭,對蔣師仁說:蔣校尉,你帶兩人看押這些機關師,讓他們前頭帶路,先去取回落入阿羅那順手中的唐使符節與文書。蔣師仁領命,立刻挑選兩名陌刀手,讓機關師們起身帶路。
吐蕃百戶長走到王玄策身邊,指著懸門後方的宮道:王正使,前麵就是王宮的內殿,按機關師所說,阿羅那順的寶庫與密室都在那裡。王玄策望向宮道深處,那裡煙霧繚繞,隱約能看到朱紅色的宮牆,牆上還掛著戒日王朝的太陽旗,隻是旗麵已被戰火熏得發黑。
他抬手將青銅門鑰與佛骨真身交給吐蕃百戶長:你帶人守住這裡,看好佛骨與門鑰,切勿讓任何人靠近。隨後,他腰間斷足金線纏上手腕,鎏金符節在手中一揚:其餘人跟我來!今日不僅要取回遺物,還要蕩平阿羅那順的老巢,讓天竺人知道,欺辱大唐使節的下場!
八千騎人馬轟然響應,吐蕃騎兵的紅色氆氌在風中獵獵作響,泥婆羅藤甲兵的藤盾碰撞出整齊的聲響。王玄策一馬當先,沿著宮道向前走去,蔣師仁帶著機關師緊隨其後,陌刀在手中泛著寒光。懸門處的青銅碎片與赤金色的佛血痕跡,在晨光中漸漸凝固,文成公主的以力破巧,以佛碎障八字判詞,仿佛還在牆壁上熠熠生輝,指引著他們走向最終的勝利。
宮道兩側的天竺宮殿早已空無一人,隻有散落的兵器與破碎的旌旗,訴說著此前的混亂。王玄策知道,阿羅那順雖已逃竄,但他的勢力仍在,王宮深處必定還有埋伏。可他毫不畏懼——手中有佛骨庇佑,身邊有八千鐵騎,身後有大唐撐腰,再加上這些心存良知的機關師引路,今日這曲女城王宮,必將被踏平,唐使的血海深仇,也必將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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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金蟻歸巢
懸門上空的金光突然如潮水般收束,原本散落的金粉、佛血光暈與銅哨餘韻瞬間彙聚於門洞中央,在虛空凝成一道挺拔身影——銀甲亮胄,手持長槊,麵容剛毅如刀削,正是大唐衛國公李靖的虛影!虛影雖由金光組成,卻栩栩如生,甲胄上的鱗紋、長槊上的纏繩都清晰可見,連眼神中的威嚴與銳利,都與史書中記載的李靖彆無二致。
吐蕃騎兵與泥婆羅士兵見狀,紛紛下馬跪拜——他們雖遠在異域,卻早聽聞大唐戰神李靖平定突厥、蕩平吐穀渾的威名,此刻見戰神虛影現世,無不心生敬畏。王玄策與蔣師仁也拱手行禮,目光灼灼地盯著虛影,心中明白,這是佛骨之力、破陣之功引動的神異,更是大唐英靈對他們複仇之舉的庇佑。
李靖虛影緩緩抬手,將手中長槊擲向地麵,長槊落地的瞬間,竟化作此前那枚青銅千斤頂!千斤頂在空中旋轉三周,突然炸裂開來,化作三百道金線,如流星般貫穿王宮——金線穿透宮牆、掠過殿宇、繞過回廊,將整個曲女城王宮織成一張金色大網,每道金線的末端都泛著微光,像是在標記著王宮的每一處機關與秘道。
王正使!金線在引路!蔣師仁激動地喊道,他看到一道金線正對著內殿的方向,微微震顫,仿佛在催促他們前行。王玄策深吸一口氣,左腳斷足穩穩踏上最靠近的一道金線——金線瞬間亮起,將他的身影映得金黃,他抬手取出青銅門鑰與《認罪鐵券》,將兩者放在金線之上。
門鑰與鐵券接觸金線的刹那,突然騰空而起,順著三百道金線向上攀升,最終在雲端停下。兩者光芒交織,竟在雲層中凝成一行篆字,正是《大唐西域記》終章的預言:鐵閘既破,王座當傾!字跡由金線與雲氣組成,蒼勁有力,仿佛玄奘法師親手所書,在天空中停留片刻,便化作金光灑落,融入王宮的每一寸土地。
鐵閘既破,王座當傾...王玄策輕聲念著這句預言,心中感慨萬千。從被阿羅那順追殺、僥幸逃生,到借兵吐蕃與泥婆羅、率八千騎複仇,再到破青銅懸門、見佛骨真身,今日終於迎來了預言中的時刻——曲女城的鐵閘已破,阿羅那順的王座,也注定傾覆。
蔣師仁握緊手中陌刀,刀身突然開始吸收周圍的金氣——空中散落的金粉、金線殘留的微光、佛骨消散的餘韻,都如水流般湧入刀身。陌刀漸漸變得通體金黃,刃麵泛著瑩光,當他舉刀劈向內殿方向時,刀身之上突然浮現出幾行字跡,竟是唐太宗李世民親書《聖教序》的終句:金石可鏤,盛唐永固!字跡隨著刀氣流轉,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金光,仿佛大唐的國運,都凝聚在這柄陌刀之上。
好一個金石可鏤,盛唐永固蔣師仁放聲長嘯,陌刀在手中一轉,刀氣劈向旁邊的宮牆,宮牆應聲而裂,露出內裡隱藏的暗格——暗格裡堆滿了大唐的絲綢、瓷器與文書,正是去年使團被劫走的物資。王玄策快步上前,拿起一卷文書,隻見上麵蓋著大唐鴻臚寺的印章,墨跡未乾,正是當年他寫給長安的奏報,沒想到竟被阿羅那順藏於此地。
就在此時,空中最後一點銅佛殘光突然閃爍,銅佛徹底消散前,所有金粉都彙聚到懸門的青銅殘片上,烙下八個篆字:困獸出柙,唐刃重光!金粉深入青銅肌理,字字入骨,既是對他們破閘而出的讚譽,也是對大唐鋒芒再露的見證。殘片微微震顫,仿佛在為這八個字加持力量,隨後便歸於平靜,靜靜躺在地上,訴說著這場驚心動魄的破閘之戰。
王玄策彎腰拾起一塊青銅殘片,指尖撫過困獸出柙,唐刃重光的字跡,金粉的溫度透過殘片傳遞到掌心,溫暖而有力。他抬頭望向王宮深處,內殿的方向隱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顯然是阿羅那順的殘兵還在逃竄,但他並不急於追擊——今日破了懸門,找到了唐使遺物,瓦解了王宮機關,已是大獲全勝,阿羅那順不過是喪家之犬,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突然,碎裂的門軸旁傳來的輕響,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地麵緩緩升起三百柄金質陌刀模型——每柄模型都隻有一尺來長,通體由赤金打造,刀柄上刻著鴻臚寺三字,刀刃泛著寒光,與蔣師仁手中的陌刀形製一模一樣。三百柄模型整齊排列,組成一道金色刀牆,刀刃都朝著王宮外側,仿佛在守護著這道被攻破的懸門,也在宣告大唐鴻臚寺的威嚴不可侵犯。
是鴻臚寺的陌刀模型!王玄策心中一熱,他認出這種模型是鴻臚寺專為出使使節打造的信物,象征著大唐的兵權與榮耀,沒想到竟會在此刻出現。他走上前,拿起一柄模型,指尖撫過鴻臚寺三字,突然明白——這三百柄模型,既是對去年二十八名唐使的告慰,也是對他與蔣師仁複仇之舉的肯定,更是大唐對天竺的警示: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吐蕃百戶長走到王玄策身邊,眼中滿是敬佩:王正使,大唐果然是天朝上國,連戰神虛影、神佛之力都能引動,今日一戰,必將傳遍西域!泥婆羅千夫長也連連點頭:能隨王正使破此雄關,是我等的榮幸!日後泥婆羅必與大唐永結同盟,共抗外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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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抬手示意眾人起身,目光掃過八千騎人馬——吐蕃騎兵的氆氌染了塵土,卻依舊挺拔;泥婆羅藤甲兵的藤盾添了裂痕,卻依舊堅固;蔣師仁的陌刀沾了銅屑,卻依舊鋒利。他們雖來自不同邦國,卻因共同的目標彙聚在一起,用鮮血與勇氣,破了阿羅那順的困獸之閘,揚了大唐的國威。
傳我命令!王玄策舉起手中的金質陌刀模型,聲音響徹王宮,全軍休整,清點唐使遺物,修複懸門以備後續之用!蔣校尉,你帶五百陌刀手,沿金線標記的路線,清剿王宮殘兵,切勿濫殺無辜!蔣師仁領命而去,三百陌刀手緊隨其後,沿著金線的指引,向內殿方向進發。
王玄策走到懸門中央,望著王宮深處的方向——阿羅那順雖未被擒,但他的王座已傾,勢力已散,曲女城已在掌控之中。他抬手望向天空,李靖虛影早已消散,三百道金線也漸漸隱入地麵,唯有鐵閘既破,王座當傾的預言,還在心中回蕩。
陽光透過門洞,灑在他的身上,也灑在那三百柄金質陌刀模型上,金光閃閃,與鴻臚寺三字交相輝映。王玄策知道,這場複仇之戰還未結束,但今日的勝利,已為大唐在天竺立下了不朽的豐碑。他握緊手中的模型,心中默念:兄弟們,你們看到了嗎?鐵閘已破,唐刃重光,我們沒有辜負你們的期望,大唐的榮耀,我們守住了!
王宮內外,八千騎人馬開始有條不紊地行動,清點物資的、修複工事的、清剿殘兵的,各司其職,井然有序。碎裂的青銅懸門旁,金質陌刀模型靜靜矗立,像是在守護著這片來之不易的勝利之地,也在等待著最終清算的那一天——無論阿羅那順逃到哪裡,大唐的刀鋒,終將找到他,為二十八名唐使,討回最後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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