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裂熾焰禽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9章 裂熾焰禽(1 / 2)

第一節:火鳶現蹤

天竺曲女城的晨霧還未散儘,城頭上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銅鈴,三百隻青銅火鳶如墜天幕的流火,齊刷刷從垛口升起——每隻火鳶翼展足有七尺,尾羽根根鋒利如刀,末端都釘著一塊巴掌大的鐵牌,上麵“顯慶十六年將作監”七個篆字在晨光裡泛著冷硬的光,竟是大唐將作監秘製的軍械形製。更詭異的是,火鳶翅翼間垂落的不是引火的麻繩,而是一疊疊焦黑的殘頁,風卷殘頁展開,能看清“迦畢試國火攻之法”“縛芻河焰硝配比”等字樣,正是去年天竺兵卒焚毀《大唐西域記》時,被特意撕下的“火攻篇”殘頁。

“王正使!是火鳶!將作監造的青銅火鳶!”箭樓之下,蔣師仁握著陌刀的手猛地一緊,玄甲上的甲片因發力而碰撞出脆響。他身後,吐蕃借調的一千二百騎吐蕃兵正勒馬待命,藏青色的氆氌戰袍在風裡獵獵作響,腰間的藏刀鞘上嵌著綠鬆石,映得他們黧黑的麵龐愈發沉毅;更遠處,泥婆羅七千騎兵列成密集的方陣,褐色的皮甲上還沾著昨夜奔襲的草屑,手中的長柄斧刃閃著寒光——這八千二百騎人馬,是王玄策去年從長安出使天竺,遭遇阿羅那順劫殺使團後,僅以身免的兩人,曆時半年從吐蕃、泥婆羅借來的複仇之師。去年使團二十八人,除了他蔣師仁與王玄策,其餘二十六人皆被阿羅那順斬於恒河之畔,頭顱懸在曲女城樓上示眾三月,今日便是他們踏平此城、為同袍報仇的日子。

箭樓之上,王玄策一襲緋色正使袍,腰間懸著鎏金節杖,杖首的銅龍紋在晨光裡泛著暖光。他斷過的左腿上,纏著一圈金線編織的護膝,那金線是文成公主當年賜下的,內藏細如牛毛的鋼針,此刻竟突然如活物般翹起,針尖刺破衣料,直直刺入最近一隻火鳶的鷹眼——那鷹眼本是空心的青銅鑄孔,金線刺入的瞬間,火鳶腹甲“哢嗒”一聲彈開,露出一個巴掌大的青銅匣子,匣麵刻著“永徽十八年”的暗記,正是文成公主嫁入吐蕃那年,命人埋設在此的滅火匣,此刻暗記正被火鳶體內的熱浪灼得通紅,像是燒紅的烙鐵。

“蔣校尉!陌刀劈左翼火鳶群!小心翅翼垂落的陶管!”王玄策的聲音透過風傳到樓下,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他清楚記得,去年使團遇襲時,阿羅那順的兵卒就是用類似的火鳶投擲火油,今日這些火鳶既是大唐形製,內裡必定藏著更凶險的機關。

蔣師仁得令,雙腿一夾馬腹,陌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刀刃帶著千鈞之力劈向左側的火鳶群。“鏘——”金屬碰撞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發疼,火鳶的青銅翅翼應聲斷裂,墜落時卻沒有火星濺落,反而掉下來十幾個拇指粗的密封陶管,陶管落地即碎,裡麵裹著的不是火藥,而是一卷卷泛著腥氣的蛇皮,蛇皮上用朱砂寫滿了梵文,竟是阿羅那順親筆所書的《飛火密冊》,上麵詳細記載著去年他如何設計誘殺唐使、如何用蛇油混合焰硝製作火攻器械,甚至標注了唐軍使團每個人的姓名、籍貫,最後一行朱砂字刺得人眼睛發疼:“二十八唐狗,唯王玄策、蔣師仁遁,餘皆焚屍投河,以儆天朝上國!”

“狗賊!”蔣師仁看得目眥欲裂,陌刀再次揮出,將幾卷蛇皮劈得粉碎。就在此時,一隻火鳶的殘骸突然爆開,裡麵飛出一顆拳頭大的銅佛殘核,殘核表麵還沾著暗紅的血跡,正是去年曲女城大寺裡被砸毀的釋迦牟尼銅像碎片——當年阿羅那順為了逼迫唐使投降,親手砸毀了這座千年銅佛,佛血其實是銅鏽混合著高僧的經血,此刻竟如活物般飛向王玄策手中的青銅滅火匣,“噗”地一聲墜入匣內。

佛血觸到匣內的冷水,瞬間騰起金色的烈焰,烈焰非但沒有熄滅,反而順著匣壁的紋路蔓延,竟在匣底凝成了七個小小的凹槽,恰好對應著火鳶身上七個機關的燃料艙形狀。王玄策心中一凜,文成公主當年埋設此匣,竟是早料到今日之局,這滅火匣根本不是用來滅火,而是用來引火,用佛血凝焰,反製阿羅那順的火攻之術!

“嘩啦——”城下突然傳來一陣水響,原本平靜的護城河竟如滾油般沸騰起來,水麵冒著細密的氣泡,浮上來的不是魚蝦屍骸,而是一片片鏽蝕的鎧甲殘片——那些鎧甲的樣式,正是去年唐軍使團護衛所穿的明光鎧!鐵片上還粘著一些細小的物件,有的是斷裂的箭鏃,有的是磨損的帶扣,其中一片胸甲殘片上,赫然粘著一枚青銅卦錢,錢麵上刻著“鴻臚寺”三個字,邊緣還刻著一個“探”字——是鴻臚寺派往天竺的密探!去年使團遇襲前,鴻臚寺密探曾傳信說阿羅那順有反心,可惜信未到,人已亡,如今連骸骨都被熔在鎧甲裡,沉在這護城河裡,日日受水浸火烤之苦。

“吐蕃的兄弟們!泥婆羅的勇士們!”蔣師仁勒住馬,高聲喝道,聲音在曲女城上空回蕩,“看看這些鎧甲!看看這些殘頁!去年二十八位唐使,血灑恒河,今日這三百火鳶,是阿羅那順的挑釁,更是同袍的泣血呼喚!”他舉起陌刀,指向城頭,“城破之日,雞犬不留!為死難的兄弟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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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報仇!”吐蕃騎兵率先呐喊起來,藏刀出鞘,寒光映日;泥婆羅騎兵也舉起長柄斧,褐色的方陣如潮水般向前湧動,八千餘騎人馬的嘶吼聲震得曲女城的城牆都在微微顫抖。

王玄策握著青銅滅火匣,看著匣內跳動的金色火焰,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斷足的金線再次動了,這次不是刺向火鳶,而是纏上了腰間的鎏金節杖——節杖是大唐正使的信物,當年他帶著這根節杖出使天竺,如今要帶著它踏平曲女城,用阿羅那順的血,來告慰二十六位同袍的亡靈。

城頭的火鳶還在盤旋,垂落的殘頁被風吹得漫天飛舞,《大唐西域記》的文字在火光裡若隱若現;護城河裡的鎧甲殘片還在浮起,青銅卦錢在水麵上打著轉,像是在訴說著未完成的使命。王玄策抬頭望向曲女城深處,那裡是阿羅那順的王宮,也是他們複仇之路的終點。

“蔣校尉,傳令下去,吐蕃騎攻東門,泥婆羅騎攻西門,午時三刻,同時登城!”王玄策的聲音平靜卻有力,“今日,我們不僅要報仇,還要讓天竺知道,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蔣師仁抱拳應諾:“末將遵令!”轉身策馬而去,玄甲在晨光裡劃出一道殘影。

王玄策低頭看著手中的青銅滅火匣,匣內的金色火焰愈發旺盛,七處燃料艙的凹槽已經被火焰填滿。他知道,這場王城對決,從三百隻青銅火鳶升起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退路。去年使團二十八人,僅存兩人;今日八千餘騎,誓要踏平此城——不為功名,不為富貴,隻為同袍的血,能流得其所;隻為大唐的旗,能插在曲女城的最高處。

護城河的水還在沸騰,鎧甲殘片碰撞的聲音,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血戰,奏響最悲壯的序曲。三百隻青銅火鳶的翅翼,在晨光裡投下大片的陰影,而陰影之下,是八千餘騎複仇的人馬,是兩顆燃燒著怒火的心,是一場注定要載入史冊的王城對決。

第二節:卦錢引焰

王玄策指尖捏住那枚從鎧甲殘片上挑下的青銅卦錢,指腹摩挲著“鴻臚寺探”的刻痕——錢緣還沾著護城河的泥水,卻在他掌心的溫度裡漸漸發燙。突然,卦錢中央的方孔“咻”地噴出一縷藍火,火舌細如絲線,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直竄向空中。藍火在空中驟然散開,化作數十道火紋,縱橫交錯間竟組成了《衛公兵法》中失傳百年的“破鳶陣”圖譜——那火紋不是尋常火焰的赤紅,而是泛著油脂般的亮澤,每一道紋路都像浸過燈油的棉線,在風裡穩穩懸著,連最細微的顫動都循著陣圖的軌跡,分毫不差。

“王正使!是破鳶陣!”蔣師仁剛勒馬回到箭樓下,見此情景猛地睜大眼睛。他早年在長安羽林衛當差時,曾見過《衛公兵法》的殘卷,其中記載的“破鳶陣”專克各類飛禽火器,隻是此陣需以焰硝混著雄黃酒引火,方能成陣,今日這卦錢噴出的藍火,竟能憑空凝陣,顯然是鴻臚寺密探早就在錢孔裡藏了特製火引。

王玄策指尖微抬,卦錢在掌心轉了個圈,藍火組成的陣圖隨之轉動,恰好罩住盤旋的三百隻青銅火鳶。“蔣校尉!陌刀劈開火幕,破城垛箭台!”他聲音未落,蔣師仁已策馬向前,陌刀高高舉起,玄鐵刀身映著藍火,竟也泛出一層冷光。“喝!”蔣師仁沉喝一聲,刀勢如驚雷劈下,刀氣直撞向城頭的火幕——那由藍火組成的陣圖本是虛火,卻在刀氣觸碰的瞬間驟然凝實,“鏘”的一聲,刀氣震得火幕泛起漣漪,連帶城頭上的城垛箭台都簌簌發抖,外層的磚石紛紛碎裂,露出內裡藏著的一塊青石板。

石板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梵文與漢文,字跡斑駁卻清晰可辨,竟是玄奘法師當年西行天竺時,在曲女城刻下的“五天竺火禽注”——上麵詳細標注了天竺各類火禽飛行器的構造、飛行軌跡與破敵之法。可此刻石板上的字跡卻有異樣,那些標注火鳶飛行軌跡的漢文,邊緣正滲出一縷縷淡青色的寒霧,霧氣溫涼如水,落在玄甲上瞬間凝成細小的冰珠。王玄策湊近細看,才發現那些軌跡刻痕被人用利器篡改過,原本筆直的箭頭被改成了迂回的曲線,而滲出寒霧的地方,正是篡改的刀痕——阿羅那順早就發現了這塊石板,篡改軌跡誤導唐軍,卻沒料到玄奘法師早有防備,在刻痕裡藏了西域寒石磨成的粉末,一旦有鐵器觸碰篡改處,便會滲出解毒寒霧,既能解火鳶可能攜帶的毒煙,又能示警軌跡被改。

“銅佛碎片!”王玄策突然低喝,抬手將懷中的銅佛殘核擲向寒霧。那殘核剛觸到淡青色的霧氣,便發出“滋啦”的輕響,表麵的銅鏽簌簌脫落,露出內裡泛著金光的佛骨碎屑。所有盤旋的青銅火鳶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原本朝著唐軍陣列俯衝的勢頭突然逆轉,翅翼劇烈扇動,在城頭濃煙中調整方向,一隻隻火鳶首尾相接,竟在濃煙裡拚出了一幅完整的陣圖——圖中清晰標出了天竺飛火軍在城牆下的布陣死角,哪裡是火弩手的隱蔽處,哪裡是燃油槽的擺放點,甚至連守軍換防的通道都用火鳶的影子勾勒出來,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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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突然傳來一連串爆響,西南方向的城牆下,數十名天竺火弩手正舉著弩箭對準唐軍,卻在爆響中突然自燃起來——他們身上的麻衣瞬間被火焰吞噬,慘叫聲此起彼伏。蔣師仁眯眼望去,隻見那些火弩手腰間掛著的油囊在火焰中爆裂,濺出的不是尋常火油,而是帶著暗紅血絲的油脂,而油囊的質地竟不是皮革,而是泛著人皮特有的肌理!“是唐使的皮膚!”蔣師仁目眥欲裂,陌刀重重劈在地上,震起一片碎石,“阿羅那順這狗賊,竟用我大唐使者的皮膚縫製油囊!”

話音未落,那些燃燒的油囊底部突然彈出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金針,金針在火焰中泛著銀光,竟是鴻臚寺密探特有的信物——每根針尾都刻著極小的“鴻”字,針身裹著一層蠟,遇熱即融。此刻蠟層化開,金針“嗡”地一聲自鳴起來,像是受了某種召喚,紛紛從火中飛出,在空中聚成一束,金針尖端的火星在熱浪中漸漸組成一行小字,竟是文成公主的密令:“離位三刻,佛骨鎮焰”。

“離位三刻……佛骨鎮焰……”王玄策低聲念著密令,指尖掐算方位。離位屬火,對應正南方向,三刻之後便是未時,而佛骨,正是方才嵌入寒霧的銅佛殘核。他抬頭望向正南方向的城牆,那裡的火鳶最為密集,翅翼垂落的《飛火密冊》殘頁在風中翻飛,隱約能看到“離位藏油庫”的字樣——阿羅那順竟在正南城牆下藏了火油庫,打算三刻後點燃油庫,將整個唐軍陣列付之一炬!

“蔣校尉!速帶五百吐蕃騎,去正南城牆下破油庫!”王玄策將卦錢拋給蔣師仁,“此錢引的藍火能克火油,用破鳶陣護住陣腳,切記三刻內必須得手!”

蔣師仁接住卦錢,指尖剛觸到錢身,便覺一股寒意順著指尖蔓延,藍火再次從錢孔噴出,這次卻凝成一道火繩,纏在他的陌刀刀柄上。“末將遵令!”他翻身上馬,衝著身後的吐蕃騎兵喝道,“五百弟兄跟我來!正南城牆,破油庫!”

藏青色的吐蕃騎兵如一陣疾風,跟著蔣師仁衝向正南城牆。他們腰間的藏刀出鞘,刀光映著藍火,在濃煙中劃出一道道冷芒。王玄策則轉身走向箭樓,懷中的青銅滅火匣還在泛著金色火焰,銅佛殘核在匣內微微顫動,像是在呼應空中的金針密令。他抬頭望向空中的火鳶陣圖,那些火鳶還在濃煙中拚接著布陣死角,每一隻火鳶的翅翼都在微微發抖,像是不堪重負,卻又憑著一股執念,將陣圖撐得愈發清晰。

城牆上的“五天竺火禽注”還在滲出寒霧,淡青色的霧氣與藍火交織,在城頭形成一層薄薄的光膜。王玄策伸手觸碰光膜,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那些被篡改的飛行軌跡刻痕裡,寒霧滲出得愈發急促,仿佛在催促著什麼。他突然想起玄奘法師的記載,當年法師在曲女城講經時,曾說天竺火禽最懼佛骨與寒石,今日銅佛殘核與寒霧同現,正是破火鳶的關鍵,而文成公主的密令“佛骨鎮焰”,想必就是要將佛骨殘核嵌入火油庫,以佛骨的清涼鎮住烈焰。

遠處,蔣師仁率領的吐蕃騎兵已經衝到正南城牆下。天竺火弩手雖已自燃大半,但殘餘的守軍仍在向下投擲滾石熱油。蔣師仁舉起纏著藍火的陌刀,劈向滾來的巨石,刀氣與藍火交織,竟將巨石劈成兩半,石縫中滲出的熱油一觸到藍火,便“滋啦”一聲化作白煙,半點火星都燃不起來。“破鳶陣!起!”蔣師仁將青銅卦錢拋向空中,藍火再次散開,組成“破鳶陣”罩住五百騎兵,火紋如屏障般擋住城頭落下的箭矢,連最鋒利的破甲箭觸到火紋,都瞬間被燒成灰燼。

王玄策站在箭樓上,看著正南方向的藍火陣圖,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青銅滅火匣——匣內的金色火焰已經凝成了一顆小小的佛骨形狀,與空中的金針密令遙相呼應。他掐算著時辰,離三刻隻剩不到一刻,蔣師仁必須在這之前找到油庫,將佛骨殘核嵌入其中,否則一旦油庫點燃,八千餘騎人馬都要葬身在火海中。

突然,空中的金針密令再次閃爍,火星組成的字跡變了,變成了四個字:“油庫在井!”王玄策心中一凜,正南城牆下果然有一口枯井,去年使團路過曲女城時,他曾見過那口井,井口被巨石封著,想必阿羅那順就是將油庫藏在枯井裡,用巨石掩蓋,不易被人察覺。

“蔣校尉!油庫在正南枯井!移開巨石!”王玄策高聲喊道,聲音穿透濃煙,傳到蔣師仁耳中。

蔣師仁聞言,立刻策馬衝向城牆下的枯井。那枯井井口的巨石足有千斤重,兩名吐蕃騎兵上前,雙臂青筋暴起,竟生生將巨石推開一道縫隙。縫隙中立刻滲出濃烈的油味,混雜著血腥氣——那是唐使皮膚縫製的油囊破裂後,油脂與血混合的味道。蔣師仁從懷中摸出王玄策遞來的銅佛殘核,手臂一揚,殘核順著縫隙墜入枯井,“咚”地一聲落在油庫裡。

就在殘核落入的瞬間,枯井中突然騰起一道金光,金光衝天而起,與空中的藍火陣圖相接。原本躁動的火鳶突然安靜下來,翅翼不再扇動,隻是懸在空中,將布陣死角的陣圖凝得愈發清晰。遠處,那些還在燃燒的天竺火弩手,身上的火焰突然熄滅,隻剩下焦黑的殘骸,而他們腰間的人皮油囊,早已在金光中化為飛灰,隻留下一根根金針,在空中打著轉,最終落在王玄策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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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彎腰撿起金針,指尖撫過針尾的“鴻”字——這些金針,是鴻臚寺密探用生命留下的線索,從卦錢引焰到密令示警,從破鳶陣顯形到油庫定位,每一步都藏著同袍的心血。他抬頭望向正南方向,枯井中的金光還在閃爍,那是佛骨鎮住火焰的征兆,文成公主的密令,終究沒有落空。

蔣師仁率領五百吐蕃騎兵退回箭樓下,玄甲上沾著油垢與煙塵,卻難掩眼中的振奮:“王正使!油庫已被佛骨鎮住,三刻之期剛到,未傷一兵一卒!”

王玄策點頭,將手中的金針與卦錢放在一起,兩者相觸的瞬間,金針再次自鳴,這次卻沒有組成字跡,而是發出一陣清脆的鳴響,像是在告慰亡靈。城頭上的“五天竺火禽注”不再滲出寒霧,被篡改的軌跡刻痕漸漸恢複原色,露出玄奘法師當年的真跡;空中的藍火陣圖緩緩散去,化作點點火星,落在唐軍與吐蕃、泥婆羅騎兵的肩上,像是同袍的手,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遠處的城牆下,天竺飛火軍的布陣死角在濃煙中愈發清晰,火鳶還懸在空中,翅翼垂落的《飛火密冊》殘頁被風吹得飄向恒河方向,像是在將阿羅那順的罪行,帶向遠方。王玄策握住腰間的鎏金節杖,杖首的銅龍紋在金光中泛著暖光——他知道,“卦錢引焰”隻是這場王城對決的第二幕,接下來,便是踏平曲女城,用阿羅那順的血,來告慰鴻臚寺密探的英靈,告慰那二十六位長眠在恒河畔的唐使亡魂。

護城河的水已不再沸騰,鎧甲殘片靜靜浮在水麵上,青銅卦錢落在殘片旁,藍火雖熄,卻在錢孔裡留下一圈淡淡的火紋,像是一枚永不熄滅的火種,照亮著複仇的道路,也照亮著大唐的旗幟即將升起的方向。蔣師仁握著陌刀,目光堅定地望向王玄策,身後的八千餘騎人馬早已蓄勢待發,隻待一聲令下,便要衝破城門,將這座沾滿唐使鮮血的王城,徹底踏碎。

第三節:金針分火

王玄策斷足踩著護城河岸邊的火線——那是方才佛骨鎮焰時濺落的金火餘燼,在地上凝成一道暗紅色的火痕,踩上去竟不燙手,反而有股暖意順著靴底蔓延。他左腿纏著的金線突然繃緊,如活蛇般從護膝中竄出,末端細如發絲,直直紮向散落在地的數十根鴻臚寺金針。金線觸到金針的瞬間,“嗡”的一聲輕響,所有金針竟齊齊離地,被金線串聯成一串,在空中盤旋三圈後,猛地射向空中的火鳶群。

金針在空中展開,間距恰好三寸,縱橫交錯間竟鋪成一張無形的陣網,網紋循著《太白陰經》中“引火歸源陣”的脈絡延伸——那陣圖專能引散焰勢、反導火攻,當年李靖破突厥火陣時曾用過此陣,隻是需以金屬為引,今日這金線串金針,恰好成了陣眼的絕佳載體。陣網剛成形,空中盤旋的火鳶便劇烈顫動,翅翼垂落的火焰不再四散,反而順著金針的方向彙聚,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順著陣網紋路流動,原本赤紅的烈焰漸漸染上金線的光澤,泛出淡淡的鎏金。

“王正使!引火歸源陣成了!”蔣師仁勒馬在火線外,見此情景雙目驟亮。他手中陌刀早已蓄勢,此刻猛地策馬向前,刀身劃破空氣,直劈向懸在火鳶群中央的主火鳶——那主火鳶比其餘火鳶大出一倍,翅翼上刻著天竺飛火軍的圖騰,尾羽釘著的鐵牌不是“顯慶十六年”,而是“永徽二十年”,顯然是阿羅那順仿造大唐形製特製的指揮鳶。

陌刀劈至半途,刀身突然泛起一層冷霧,竟是將城頭上“五天竺火禽注”滲出的所有寒霧儘數吸附——那些寒霧本已稀薄,此刻卻如潮水般湧向刀身,在玄鐵刃麵上凝成一層薄冰,冰紋舒展間,竟漸漸顯露出一張圖紙的輪廓:是長安將作監秘製的“防火櫓”圖紙!圖紙上詳細標注著防火櫓的榫卯結構、防火油膏的配比,甚至連櫓板上的銅釘位置都清晰可見,冰紋勾勒的線條比墨筆繪製的還要精準,顯然是寒霧遇玄鐵寒氣,將藏在石縫中的圖紙拓印了出來。

王玄策看得真切,懷中青銅滅火匣內的銅佛殘核突然碎裂,化作漫天金粉,如細雪般飄向蔣師仁的陌刀。金粉落在刃麵的圖紙上,“滋啦”一聲輕響,冰紋瞬間融化,圖紙卻沒有消失,反而被金粉裹住,泛出耀眼的金光。就在此時,神異的變化驟然發生:空中順著金針陣網流動的烈焰,突然脫離陣網,化作一隻隻金烏——每隻金烏翼展三尺,羽毛如熔金般璀璨,尖喙叼著一縷火焰,不再撲向唐軍陣列,反而調轉方向,朝著曲女城城頭的旌旗猛衝過去!

那旌旗是天竺飛火軍的指揮旗,旗麵繡著三頭六臂的濕婆像,此刻正被守軍高高舉起,指引著火鳶的攻擊方向。金烏群撲來的瞬間,旗手嚇得魂飛魄散,想要棄旗逃跑,卻被金烏的火焰纏上手臂,旌旗“呼”地燃起,濕婆像在烈焰中扭曲,很快化作灰燼。城頭上的天竺兵卒見狀,頓時亂作一團,原本操控火鳶的繩線紛紛脫手,火鳶失去指引,在空中漫無目的地盤旋,翅翼的火焰愈發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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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火鳶!”蔣師仁大喝一聲,陌刀再次劈出,這次刀身裹著金粉與寒霧,刀刃剛觸到主火鳶的青銅翅翼,便聽“哢嚓”一聲脆響——翅翼應聲斷裂,主火鳶失去平衡,直直墜向城頭。就在它落地的瞬間,“轟隆”一聲巨響,所有青銅火鳶突然同時炸裂,碎片四濺,卻沒有半點灰燼散落,反而從火鳶腹甲中掉出一個個錦盒——錦盒打開的瞬間,金光四射,裡麵竟是當年阿羅那順劫走的佛骨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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