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又震了一下。
狗王的項圈亮了,沈皓立刻反應過來。他顧不上腿還在麻,手指貼地劃了一道,順著那股銀光殘留的波段往下探。這頻率他記得,是剛才狗王撐起護盾時和織網者同步的那一段信號。
我得抓住它。
他閉眼,手心壓緊地麵裂痕邊緣裸露的數據接口。指尖發燙,像是插進了燒紅的鐵管。一股亂流衝進腦子,眼前炸開一片藍白交錯的代碼牆。
潘多拉之盒在動。
“織網者!接我!”他吼了一聲,聲音有點抖。
沒有回應。隻有一串斷斷續續的銀色數據線從裂縫裡浮出來,像被風吹散的蜘蛛網,飄著幾段雜音:“……危險……彆……深入……”
我知道危險。但現在不是躲的時候。
他咬牙,把apha基地的坐標碼塞進程序頭,反向注入。這是楊默之前偷偷留下的後門地址,標著“彆點,會炸”的那種。現在顧不上了。
畫麵閃了一下。
一個密閉房間出現在意識裡。幾十個玻璃艙,裡麵全是人。他們身上插著管子,手臂上嵌著發光的碎片,有人在抽搐,有人已經不動了。屏幕滾動著文字:“序列0適配測試,第147次。失敗。清除。”
清除?
沈皓手指一僵。這些人……是不是也像我們一樣,突然被卷進來,連為什麼死都不知道?
他喉嚨發乾,想吐。可他知道不能停。再往後翻,文件夾標題跳出來:“強製綁定協議v3.2”“記憶覆蓋模板”“情感剝離日誌”。
他們不是在研究神器。他們在造聽話的工具。
代碼流猛地一抖,一道紅色屏障升起來,把他往外推。防火牆開始模擬他的操作習慣,提前封路。更惡心的是,它居然用他的思維節奏寫防禦指令——每一步都像他自己下的命令。
操。
這不是對抗,這是讓我自己打自己。
他額頭冒汗,太陽穴突突跳。再這麼下去,他會把自己繞進去,最後主動切斷連接。
不行。得換個方式。
他想起剛才狗王站那兒不動的樣子。它疼,但它知道誰需要保護。張蘭芳揮刀擋在前麵,楊默罵著讓他滾開,周小雅摸著狗王的頭說“你不是累了嗎”。
這些事沒邏輯,也沒代碼規則。可它們是真的。
他不再去解那些複雜的驗證模塊,而是調出一段記憶數據——不是文字,不是圖像,是感覺。張蘭芳塞給他一顆糖,說“吃點甜的,腦子才轉得快”;楊默替他擋下一記能量衝擊,背影晃了一下;周小雅在校門口等他,說了句“你不是一個人”。
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打包,直接砸進防火牆的校驗口。
係統卡了。
那一瞬間,紅色屏障閃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嗆住了。緊接著,一段熟悉的低語從數據流深處傳來:“……沈皓……彆鬆手……”
是織網者。不是機械音,也不是完全像楊建國,但就是它。
它認出來了。它知道這是真的。
“聽著,”沈皓喘了口氣,“我現在要衝核心層,你要是還活著,就幫我頂住這一下。”
他把逆向程序推到極限,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腦子像被人拿錘子敲,耳朵嗡嗡響。但他能感覺到,那堵牆裂了條縫。
眼前畫麵變了。
不再是實驗室,而是一段原始代碼記錄。標題寫著:“織網者初始協議——安全模塊篡改記錄”。
下麵列出時間、操作員編號、修改內容。其中一條寫著:“刪除‘非理性守護觸發機製’,替換為‘上級指令優先響應’。”
沈皓盯著那行字,手慢慢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