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它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它本來會為了護住我們，寧願自己報廢。可他們把它改了，讓它變成一個聽話的係統。
難怪它有時候猶豫，有時候斷線。它被切過一刀，還藏在最底層。
他沒刪修改記錄，也沒恢複原版。他知道直接恢複可能會引發係統崩潰。他做了更狠的——用自己的權限，在那段篡改代碼上打了個補丁。
補丁內容隻有兩行：
“守護目標：共生議會成員。”
“觸發條件：情感共鳴強度≥閾值。”
然後他把這段代碼反向推送回去，順著潘多拉之盒的乾擾源路徑，一路捅到對方服務器的接收端。
對麵炸了。
數據流劇烈震蕩，原本壓製他的乾擾信號突然反轉，開始往回衝。他看到一段加密日誌自動彈出來，還沒來得及鎖死：“警告：控製鏈路異常。檢測到外部情感協議注入。源頭：未知。”
未知？我告訴你是誰。
他冷笑一聲，繼續往前爬。雖然身體已經快撐不住，但他知道現在不能退。隻要這股反向流不停，對方就得忙著救火，沒法再對我們下手。
織網者的銀絲慢慢穩了下來，在他周圍繞成一圈，像是重新接上了電源。那聲音又響了，這次清楚了些：“……你做得對……它怕這個……”
怕什麼？
怕我們不按規矩來。
怕我們知道真相還不服。
怕一群被當成實驗品的人，偏偏要自己動手改代碼。
沈皓靠在一塊斷裂的金屬板上，右手還貼在地上，指尖藍光忽明忽暗。他左手抹了把嘴，掌心帶出血。眼鏡歪了，也不去扶。
“聽見沒？”他對著空氣說，“你們鎖得住程序，鎖不住我們記得的事。”
數據通道還在通。
他能感覺到，潘多拉之盒的某個角落鬆動了。那裡藏著更多東西，還沒打開。但他現在動不了。骨頭像是被碾過一遍，呼吸一口比一口重。
可他沒放手。
他知道隻要手一抬，所有成果都會崩。所以他死死壓著，哪怕手指已經開始抽筋。
遠處，周小雅好像在喊什麼，腳步聲靠近。他沒回頭。
眼前一黑，又猛地清醒。
不能睡。還沒完。
他抬起左手，顫抖著在空中劃了幾道。不是代碼，是幾個字：
“查到了。他們在騙人。”
話音落下的時候，地麵再次震動。
這一次，裂縫裡的黑液沒有湧上來。
而是從內部傳出一陣低頻震動，像是某種機器啟動的聲音。
沈皓抬起頭，看著那片翻滾的黑暗。
它要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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