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光柱變得更亮了。
遠處的地麵開始震動,不是地震那種晃,而是有節奏的,一下一下,像心跳。隻見每一條裸露的樹根都閃爍著更亮的光芒。那些光順著泥土往四周走,像是在傳遞信號。
我知道它們在乾什麼。
全球有108個共鳴點,每一個都埋著一件神器。現在這個係統開始重啟了,它要告訴所有宿主:你們不是孤軍奮戰。
我鬆開扳手,但它沒掉。
自己立在那裡,像是生了根。
我站起來,腿還有點軟,但能站穩。抬頭看,天上的雲還在散,光柱沒有消失,反而更穩了。我能感覺到體內多了點東西,不是力量那麼簡單,更像是一種聯係——隻要我想,就能知道其他神器在哪,是什麼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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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隻是能感知它們出了問題,現在我能聽見它們的聲音。
比如北方有個老家夥,刀柄都鏽了,還在堅持劈砍入侵的數據流;西邊沙漠裡,一麵鏡子每天半夜自動浮現地圖;還有東南沿海,一艘沉船裡的鐘每到潮漲就響一次,提醒漁民避開危險區。
它們都在等命令。
我閉上眼,試著送出一段意念:保持現狀,等待集結。
幾秒後,各地的信號微微波動了一下,像是回應。
成了。
我呼出一口氣,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出汗。衣服貼在背上,涼颼颼的。但精神很清醒,比過去幾天加起來都清楚。
這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嗡鳴。
像是金屬共振。
我回頭看向扳手,發現它的尖端正在融化,不是變成液體,而是化成細小的光點,慢慢滲進樹心裡。整個過程安靜得嚇人,就像它本來就不屬於我,隻是暫時借走。
我心裡有點空。
這把扳手陪了我十年,修過三百多件神器,砸壞過七個追兵的頭盔,還替我擋過一次能量爆炸。它早就不是工具了,是我的搭檔。
現在它要走了。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把手,油漬還在,坑窪也沒少。我說:“謝了,老夥計。”
它輕輕顫了一下,像是在回話。
最後一粒光點消失時,樹心深處傳出一聲低響,像是門開了。
我立刻感覺到不同。
之前是連接,現在是授權。整個星髓網絡對我敞開了入口,隻要我想,隨時可以調用任意節點的能量,甚至能短暫控製低階神器的行為模式。
但這不是控製權。
是信任。
我退後一步,看著那棵巨樹。它還在發光,但節奏變了,變得更平穩,像睡著的人呼吸。我知道它醒了,不是完全蘇醒,但也差不遠了。
就在這時候,我察覺到一點異常。
東南方向,有個信號特彆弱,斷斷續續的,像是快熄滅的燈。我集中注意力去看,發現是銀蘋果的頻率。狗王那邊出事了。
我想邁步,但腳沒動。
不行,現在還不能走。
這裡的事沒完。
我站在原地,雙手垂在兩側,盯著樹心的位置。雖然扳手沒了,但我還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就在樹裡麵,和其他記憶混在一起。
我開口說:“下一步怎麼走?”
沒人回答。
但我明白了。
根本沒人告訴我該做什麼,因為從一開始,這就是我們自己選的路。
我轉身準備離開。
剛抬腳,忽然停住。
地麵在震。
不是遠處的心跳式震動,是近的,就在腳下。我低頭看,發現樹根表麵的光紋開始移動,重新排列。它們組成了三個字:
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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