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是殿下嘲諷公子,讓公子將府中妹妹送進後宮做娘子。”
昭華殿下,對不住了。
墨影暗暗咬牙,繼續說:“公子的妹妹尚且年幼,自然是不能的,又因著這件事,兩人爭執了幾句,不曾想您聽岔了。”
“原是如此。”沈慕遠此刻倒是不懷疑楚昭月背著他養了麵首,且鶴之兄有所愛之人。
更何況,兩人在朝堂一向不對付,爭個你死我活。
他無聲地在心中歎了口氣,他這一腳,怕是一同得罪了兩個人。
見他似乎信了,墨影鬆了口氣,“既解釋清楚了,那我們先回去吧,也不知殿下和公子還要吵多久,哎。”
“嗯。”沈慕遠率先往回走,暗自思索,若是有機會,由他從中調和,說不定楚昭月和林硯修能化乾戈為玉帛。
隻是還沒等他走進聽玉軒大門,便被兩名女使攔住,“駙馬,殿下說,駙馬近日有些上火,給您備了絲瓜湯。”
“怕讓你火氣更大,還是決定讓您搬回之前住的院子。”
兩人一句接一句,“殿下還說了,若駙馬要硬闖,我等自然是攔不住的,踹門之前,先踹婢子吧。”
此言一出,沈慕遠的臉色登時紅了個透,尤其是還在墨影麵前。
楚昭月第一次打他的臉。
他深吸兩口氣,負於身後的手無聲握緊成拳,指尖深深絞進掌心,掐出血絲,麵上始終維持著自己的風度,“我知道了。”
“請幫我轉告殿下,讓她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她。”
兩位女使麵上掛著得體的笑,躬身應是。
沈慕遠覺著丟臉,連一聲招呼都沒和墨影打,轉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三人麵前。
墨影這才弱弱地開口:“二位姐姐,那我能進去嗎?”
“請自便。”
楚昭月安排林硯修住在聽玉軒內,讓春露帶人看好他,不允許他踏出聽玉軒半步。
墨影無法在公主府久留,公子失憶,他還得回林府擋住老爺夫人,跟楚昭月詳細商談過後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公主府。
楚昭月喚來夏枝,將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玨交給她,讓她去請江太醫過來瞧瞧。
江清風是太醫令的兒子,子承父業,如今也在太醫署工作,兩人關係尚可,也是楚昭月唯一一個信任的大夫。
夏枝領命而去,正逢江清風今日沐休,被夏枝帶著藏在馬車裡帶進了府。
“殿下,江太醫到了。”
楚昭月坐在桌前,手肘抵在桌麵,雙手支著下頜,百無聊賴地看著對麵抱著糕點啃的林硯修。
想不通有什麼好吃的,以前也沒見他這麼愛吃過。
聞言眼眸一亮,直起身子,“讓他進來。”
“是。”
大門被人推開,江清風身著月白錦袍,襯得他麵色愈發清冷。
他提著藥箱大步進門,那雙總是含笑的眼裡此刻唯餘一片沉靜的慍怒,拒人千裡。
楚昭月抬手點了點,招呼他坐下,“江太醫這是怎的了,誰又給你氣受了?”
江清風啪地一聲將藥箱拍在桌上,嚇了林硯修一跳,不明所以地放下手中糕點,仰頭疑惑地望著他。
“見過昭華殿下,見過首輔大人。”他硬邦邦地開口,涼涼地掃了楚昭月一眼,陰陽怪氣道:“殿下好興致。”
他此生還沒有偷偷摸摸至此上門給人看病之時。
“閒話少說,你先看看他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