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才謹遵陛下旨意。”
麵對天子,他自是不敢反駁。但在宮中伺候多年,他對楚昭月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
既是陛下需要她,那便是陛下示弱,公主殿下輕易不會進宮的。
看來今夜他這個內侍總管就要做到頭了。
李如海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朝兩個小內侍揮了揮手,“去去去,備車,去昭華公主府。”
“是。”
夜深人靜,公主府安靜一片,楚昭月早已睡下。
半夢半醒間聽見春露在喊她,迷迷糊糊睜眼,借著昏黃的燭火看見春露,抬手示意拉她起來,嘶啞著嗓子道:“怎麼了?”
春露扶著她靠坐在床頭,遞過一杯茶水,“回殿下,宮裡李公公來了。”
楚昭月喝了口熱水,煩躁地皺眉,“這個點?”
她點點頭,“李公公如今正在前廳候著,婢子想著許是宮裡出了大事,不敢耽擱,立刻便來通傳了。”
“知道了,替我更衣。”
“是。”
楚昭月簡單地梳洗打扮後,披著鬥篷到前廳,一眼便看見站在廳中的李如海,大步進門,“李公公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李如海聞言連忙回頭,畢恭畢敬行禮,笑得諂媚,“奴才見過昭華殿下。”
她忙不迭往旁邊讓了一步,不受他的禮,撣了撣衣袖,陰陽怪氣道:“可彆,我哪受得起李大總管的禮,我現在隻是個被禁足的公主而已。”
“不知有何事能勞煩李公公親自走一趟。”
她這般說,李如海越發惶恐,冷汗滲透了後背,“殿下折煞奴才了,奴才要是有哪裡做得不好,殿下直言便是,切莫如此,奴才惶恐啊。”
給人嚇得瑟瑟發抖,楚昭月才勉強解了被人吵醒的怨氣,在太師椅上坐下,“說正事。”
“是是是。”李如海精準地轉了個身麵向她:“奉陛下口諭,即刻召殿下進宮。”
“現在?”
“是。”
“他可說了何事?”
“回殿下,陛下什麼都不曾說,隻說讓奴才在一個時辰內接殿下進宮,否則,就要讓奴才去刷夜壺恭桶。”
楚昭月認真算了算日子,猜到楚宸淵是因為快到太後忌日心情不好。
她抬起手搭在小幾上撐著頭,懶懶道:“聖上金口玉言將本宮禁足三月,如今三月未滿,本宮如何能出去?”
李如海心中咯噔一聲,他就知道。
陛下和殿下都是不好伺候、也不好忽悠的人。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僵硬地扯出一個笑,“殿下,您就莫同陛下置氣了。”
“陛下也是極在乎您的安危,當日看到召軍令,陛下可嚇壞了。”
“您就隨奴才進宮吧,奴才求您了。”
“不去。”將她禁足時說的霸氣,如今需要她了,又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楚昭月眼珠一轉,唇角微勾,“若想我進宮也簡單。”
她勾了勾手指,微微俯身,輕啟薄唇:“你讓楚宸淵親自來求我。”
李如海陡然瞪大眼眸:“這,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