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下來,他到底沒能將楚昭月帶進宮,回宮的路上一直苦著一張臉。
進到太和殿,楚宸淵還在看奏折,聽見開門的動靜連頭都沒抬,“人可帶來了?”
李如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陛下,奴才往後不能侍奉在您身邊,您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陛下,奴才舍不得您啊。”
聽著他的乾嚎聲,楚宸淵額頭青筋暴跳,“住嘴。再嚷嚷一句,朕割了你的舌頭。”
李如海瞬間噤了聲,不敢再多說一句,就連抽噎聲都停了。
楚宸淵放下奏折,一撫衣袖起身,看著李如海身後空蕩蕩的一片,心中已有了猜測,“楚昭月呢?”
聽他問起,李如海心中哀嚎一聲,知曉躲不過去,“回陛下,殿下她……”
“她說她尚且在禁足期,陛下金口玉言,不好出爾反爾,故……”
見他眼神閃躲,楚宸淵踏下玉階,冷著臉開口:“她還說了什麼?”
“這……”昭華殿下確實還說了彆的話,但那是大逆不道的話,他不敢說。
“說。”
“是。”李如海咽了口唾沫,腦袋深深垂下,“殿下說,陛下若真想讓她進宮,需得,需得親自去公主府求她。”
言畢,他雙手交疊抵在額前,一頭磕在地上,渾身抖若篩糠。
楚宸淵聞言輕嗤一聲,“放肆!”
“求陛下恕罪。”
“讓朕去求她,她可真敢開口!”言畢,他大步往殿外走去,“朕今日非得砍了她的狗頭!”
行至門口,見李如海還傻不登愣地跪在地上,嘖了一聲,“還不去備車!”
李如海不可置信抬頭,“陛下?”
迎上陛下那要吃人的視線,他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叫人備車。
楚宸淵趁著夜色出了宮,昭華公主府門口燈火通明,春露提著一盞燈籠候在廊下。
見一輛素淨的馬車在大門外停下,她忙提著裙擺下了台階,“見過陛下,殿下遣婢子在此處候駕。”
楚宸淵下了馬車,目光掃過公主府的牌匾,“她知道朕要來?”
“殿下已恭候多時。”春露性子內斂,辦事妥帖,稍稍躬身,燈籠光亮替楚宸淵照亮前路,“請陛下隨婢子這邊來。”
聞言,他卻不怎麼高興地哼了聲,總覺著自己又一次被楚昭月看透了。
她憑什麼就猜測自己一定會來?
若是他不來呢?
可眼下情況證明,他確實如她所預料的那般來了。
楚宸淵心下煩躁,決心要好好給她個下馬威看看,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進了聽玉軒上房,他在桌前坐下,沒看到楚昭月人影,一拍桌子質問:“楚昭月人呢?”
春露往外看了眼,壯著膽子上前倒茶,不顯山不露水地回答:“回陛下,殿下片刻便回來。”
楚宸淵越聽越氣,她手下的人也同她一樣,油鹽不進,討厭得很。
如春露預料的那般,沒過半刻鐘,楚昭月便端著托盤回來了。
春露將人迎進門後退出上房,明亮的房間裡瞬間隻剩姐弟兩人。
楚宸淵高傲地瞥她一眼,陰陽怪氣道:“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