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淨化車間裡一片死寂,隻有檢測設備發出規律的滴答聲。那片布滿冰裂紋的隔膜在儀器中持續散發著幽藍光芒,能量讀數的指針已經超出了刻度範圍。
“三小時前開始的。”顧凡指著監控錄像,“沒有任何人為乾預,裂紋是自發形成的。”
錄像顯示,流水線上的隔膜在通過最後一道質檢工序時,表麵突然浮現出細密的裂紋,隨後便開始發光。
林辰戴上特製手套,小心地取出那片發光的隔膜。觸手的瞬間,他感到一股奇特的暖流透過手套傳來。
“能量在穩定輸出。”技術員報告,“而且……是純淨的直流電。”
這違背了所有已知的物理規律。沒有外部能源輸入,沒有化學反應,這片陶瓷隔膜就這樣憑空持續發電。
林辰想起父親手冊中的一句話:“裂紋即通道”。
他立即下令:“取一片正常的隔膜,人工製造相同的裂紋。”
實驗結果令人震驚——當技術人員用激光精確複製出冰裂紋圖案後,那片隔膜也開始發光,隻是強度較弱。
“裂紋的走向和深度是關鍵。”顧凡對比著兩片隔膜的數據,“就像……集成電路。”
林辰的手機震動,夜梟發來加密信息:“陳星回應了。時間:明晚八點。地點:華夏俱樂部茶室。”
該來的總會來。
回部裡的路上,林辰仔細研究著兩片隔膜的對比數據。自然形成的裂紋能量輸出是人工複製的三倍,這說明其中還有未知的因素。
父親手冊裡提到的“共振密鑰”,也許就是關鍵。
他讓司機改道去故宮博物院。陶瓷館已經閉館,但館長親自在側門等候。
“林部長要看哪件藏品?”
“冰裂紋筆洗,乾隆年製的那對。”
在文物庫房的特殊燈光下,兩隻筆洗並排放在防震台上。它們分彆來自不同的收藏渠道,但裂紋圖案驚人地對稱。
“這對筆洗很特彆。”館長戴上白手套,小心地翻轉其中一隻,“你看底款的裂紋,正好穿過‘乾’字的最後一筆。”
林辰俯身細看。確實,那隻從趙宏斌處查獲的筆洗,底款的裂紋恰好穿過“隆”字,而故宮收藏的這隻穿過“乾”字。
“像是故意的?”
館長點頭:“乾隆時期的冰裂紋瓷器,裂紋走向都是經過設計的。但這麼精確地穿過特定筆畫,確實罕見。”
林辰讓技術處的人對兩隻筆洗進行掃描。當三維建模完成後,一個驚人的發現出現了——兩隻筆洗的裂紋在虛擬空間中能夠完美對接,形成一張立體的網絡。
而網絡的中心點,正好對應著底款上被裂紋穿過的筆畫。
“乾……隆……”林辰喃喃自語。
這兩個字,會不會就是“共振密鑰”?
他立即聯係實驗室:“測試‘乾隆’二字的聲波頻率。”
結果令人振奮——當聲波頻率匹配“乾”字的共振點時,故宮那隻筆洗開始微微震動;匹配“隆”字時,查獲的那隻產生反應。
但還有第三個共振點,對應著兩隻筆洗裂紋網絡的交彙處。
“這個頻率對應什麼字?”技術員問。
林辰看著三維模型上那個閃爍的光點,忽然明白了。
“不是字,是年號。乾隆——1736。”
當聲波頻率調整到1736赫茲時,兩隻筆洗同時發出柔和的藍光,裂紋仿佛活了過來,在瓷器表麵緩緩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