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蘇墨繼續,“此人負責冶煉作坊,他將朝廷撥付的精鐵原料偷梁換柱,換成劣質生鐵,導致兵器質量下降,卻將精鐵私下販賣。涉案金額高達八萬兩。”
一個又一個名字被念出,每一筆貪腐都觸目驚心。
蘇墨宣讀完畢,司房內一片死寂。楊昭這才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本官奉陛下旨意,整頓礦山冶煉司。”他環視眾人,“今日,蘇先生所言,皆有據可查。張老吏,你可有異議?”
張老吏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他連連磕頭:“楊郎中饒命!楊郎中饒命啊!下官隻是奉命行事,都是前任的舊賬,與下官無關啊!”
“無關?”楊昭冷冷地看著他,“你身為司內主事,對這些弊端視而不見,甚至包庇縱容,這便是最大的罪過!”
他轉向李沐風:“李沐風,將張德福、王茂等人,以及所有涉案人員,立刻緝拿歸案,送交大理寺審理。所有涉案財產,查封充公!”
李沐風領命,毫不遲疑地帶著幾名護衛,衝入司房內,將那些被點名的官員和吏員,一個個地拖了出去。哭喊聲、求饒聲,頓時響徹整個司房。
工部尚書派來的那幾名官員,看到這雷厲風行的手段,麵麵相覷,大氣不敢喘。他們原以為楊昭隻是個會做生意的年輕人,沒想到行事如此果決狠辣。
“從今日起,蘇墨蘇先生,為礦山冶煉司主事。所有司內事務,皆由蘇先生全權負責。”楊昭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看著剩下的幾名膽戰心驚的吏員,“爾等若有陽奉陰違者,下場比他們更慘。”
他沒有多說,轉身便離開了工部。他知道,這一番清洗,足以震懾住那些抱殘守缺的老油子。
下午,楊昭又回到了國子監。他召集了所有博士、助教以及部分學子代表。
“諸位。”楊昭的聲音在寬敞的講堂內回蕩,“國子監乃天下學子向往之地。聖賢之道,固然是立身之本。然而,若隻知紙上談兵,不知躬行實踐,又如何能真正濟世安民?”
趙德義和錢文遠坐在前排,神色各異。
“故而,本官決定,從今日起,國子監增設‘格物致知’講堂。”楊昭環視眾人,聲音清晰,“此講堂每月開講四次,由本官親自主持,或邀請各行各業的能工巧匠、實乾之才前來授課。內容包括算學、水利、農事、礦產、醫理等等。所有國子監學子,皆須聽講,並撰寫心得體會。此項成績,將納入學子考評。”
此言一出,講堂內頓時議論紛紛。許多老儒生皺起眉頭,認為這是離經叛道。但一些年輕的學子,眼中卻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趙德義終於按捺不住,他起身拱手:“楊祭酒,國子監學子,當以修習儒家經典為重,鑽研科舉之道。這些‘奇技’,恐會耽誤學子前程!”
“趙博士此言差矣。”楊昭沒有疾言厲色,他平靜地反駁,“聖人曾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格物致知,探究萬物之理,正是自強不息的表現。若能將所學應用於實際,造福百姓,這難道不是更大的功德嗎?”
他頓了頓,語氣提高了幾分:“本官相信,真正的學問,絕非隻在書本之中。若有學子能在此講堂有所建樹,本官自會向陛下舉薦,絕不埋沒!”
他這話,給了那些年輕學子們巨大的希望。科舉之外,似乎有了另一條出路。
趙德義還想再說,卻被錢文遠悄悄拉了一下衣袖。錢文遠看著楊昭,心中泛起波瀾。這位年輕祭酒,不僅手段淩厲,言語上也滴水不漏,將他的“奇技”與聖賢之道強行掛鉤,讓反對者無從反駁。
楊昭沒有再給他們爭辯的機會,他宣布了講堂的具體安排,並強調了考評的重要性。他知道,國子監的改革,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漸進。但第一步,已經邁出。
當夜,京城各方勢力都收到了消息。楊昭新官上任第一天,便在工部掀起了一場雷霆風暴,多名官員被下獄。而國子監,這位年輕祭酒也宣布了“格物致知”講堂,打破了數百年來的舊例。
戶部侍郎周大人得知消息後,重重地將茶杯摔在地上。
“好一個楊昭!”他咬牙切齒,“竟敢如此囂張!他以為,憑著陛下的幾分恩寵,便能攪動京城大局不成?!”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楊昭的出現,已經嚴重威脅到他所代表的家族和利益。
“來人!”周大人沉聲吩咐,“去請幾位大人,今夜,本官要與他們好好商議一番,如何讓這位楊郎中,知道京城的規矩!”
京城的夜晚,因楊昭的到來,徹底不再平靜。一場暗流湧動的大戲,正徐徐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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